第七十七章 口渴的男人
休利特城破旧的酒馆。 无论在哪个地方,酒馆永远是最好打探消息的地方,尼科尔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地方。 只是休利特城的酒馆比怀特城的酒馆更加破旧,连写着酒馆名字的牌匾都没有,酒馆木门咯吱咯吱发出老旧刺耳的声音。 “来一杯休利特城的特色蜂蜜酒。” 尼科尔没有穿着那身显眼的铠甲,而是穿着一身粗麻织成的衣物,熟练坐在酒馆吧台前对着卢克说道。 “尼科尔先生你确定不尝尝葡萄酒或者是小麦酒吗?” 卢克有这样一个显眼的酒糟鼻,圆形的脸庞上充斥着放荡不羁的淡棕色胡子,杂乱的胡子依稀还能看见一些酒渍与食物残渣的痕迹。 尼科尔摇摇头,他对于烟酒一直都是抗拒的,如果不是必要的情况下,他甚至连这种混杂着蜂蜜和休利特城特殊水果制作的蜂蜜酒都不会喝。 “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尼科尔递给卢克一个拉塞尔银币问道。 “哪有什么消息,也就郊外村庄的男人们过来送水果和蜂蜜的时候念叨一些疯言疯语。” 卢克从身后的酒柜里拿了两杯酒,一杯是尼科尔的蜂蜜酒,一杯是卢克自己喝的小麦酒,然后接过尼科尔的银币,打了个臭气熏天的酒嗝说道。 “什么疯言疯语?” 尼科尔转动着蜂蜜酒的酒杯,看着双眼通红的卢克问道。 “在夜晚有月亮的时候,千万不要抬头看月亮,否则会烧伤你的眼睛。” 卢克晃动着手中的小麦酒,一仰头就把小麦酒喝了大半,摇头晃脑的说道。 “只有这一句吗?” 尼科尔盯着在吧台前走路摇摇晃晃的卢克,尼科尔也不知道这个整体保持着浑浑噩噩喝醉的家伙说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还有一句,千万不要去休利特城的地下,假如一定要去的话,请不要大声喧哗和奔跑。” 卢克拍了拍自己的啤酒肚,然后坐在吧台的椅子上,含糊不清的说道。 尼科尔慢慢举起自己的酒杯,浅尝了一点蜂蜜酒,依稀还从这粗糙齁甜的蜂蜜酒里喝到了水果的果核残渣。 据尼科尔这几天调查所知,休利特城没有地下。 难不成这个卢克真的只是随意编了几个理由糊弄自己?又或者是他听错了郊外村庄那些人的对话? 尼科尔侧眸看着空荡荡的酒馆,这个酒馆来喝酒的人很少,但是外面街道却有很多与卢克一样浑浑噩噩的人,走路摇摇晃晃,口中含糊不清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过郊外的村庄却是比城内的人清醒许多,尼科尔也去拜访过,那些人一个个面色红润,身体强壮,比起休利特城浑噩的城民们有着极为反差的对比。 要不要找休利特城的领主问问看看? 尼科尔沉默喝着蜂蜜酒,从这间酒馆得到的消息实在有限,并且很难去判断真假。 咯吱。 木门发出尖锐的叫声,被人急促的推开,紧接着尼科尔的身后传来气喘急躁的声音。 “水,我要喝水!快给我水!!” “又有一个疯子。” 卢克见到闯进酒馆的披头散发男人,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叹了口气将手中还剩一点小麦酒的酒杯递了过去。 不出卢克意料,他好心递过去的酒杯被这个披头散发的男人丢到一边。 “我要水!” 尼科尔奇怪望着这个披头散发的男人,难道这个男人也是跟他一样不喜欢喝酒? 当尼科尔看到卢克再次递给披头散发男人一杯纯净的井水时,还以为这件事就要结束的时候,却没想到这个男人把这杯水摔到了地上。 “水!我要的是水!” 男人的声音变得尖锐道。 尼科尔注意到男人的嘴巴以及四肢末端变得发紫,皮肤苍白干燥,眼窝凹陷,这是长时间脱水的表现症状。 所以尼科尔不太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把他面前的水打翻,以及卢克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接着,卢克拿出一把银色的小刀放在了吧台上,这是用来切开牛排的餐具。 然后让尼科尔惊惧的一幕出现了,男人脸上的神情变得放松和舒适,他拿着那把银色的小刀轻轻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慢慢滑动。
鲜血顺着刀刃没入而流出,男人如获至宝一样,开始用另一只手接着这流淌出来的鲜血,最后一口一口舔着手上的血液。 “他这是发生什么了?” 尼科尔立刻伸手紧紧抓住男人拿着小刀切割自己脖子的右手,望着一脸平静的卢克问道。 “尼科尔先生,你最好松开他的手。” 卢克向来含糊不清的语气此刻意外的清晰且平静,他棕色的眼眸安静望着尼科尔说道。 “他是在喝自己的血!你再不帮忙他就死了!” 尼科尔愤怒的说道。 “不,那是水,那是属于他自己的水。你不让这位口渴者喝水,那么他真的会死。” 卢克摇摇头说道。 此刻,尼科尔也感觉到被自己抓住的男人在奋力的挣扎,纵然他的右手手腕已经被尼科尔的力量攥得发紫。 咔嚓。 男人还是比不过尼科尔的力量,所以他把自己的手腕折断了,然后再用自己的左手疯狂抹着自己脖颈上划出来的伤口,再用嘴巴舔食着左手的鲜血,脸上的神情变得愉悦。 “你阻止不了的。” 卢克摇摇头说道,然后他走出吧台外,开始清扫着地面上的玻璃残渣与酒水痕迹。 尼科尔见卢克没有想帮忙的意思,眼神变得坚定,顿时就把面前的男人打昏了。因为尼科尔清楚,如果不打昏这个男人,恐怕男人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尼科尔从自己衣服上撕下布条,正准备给男人脖子上缠绕布条止血时,骇人的一幕出现了。 男人的身体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脱水,接着整具身体变得干瘪,软绵绵的从吧台上滑落到了地上。 死了。 尼科尔望着地面上毫无生机的干瘪尸体,他愣在原地,尼科尔很清楚自己的力度绝对只够打昏这个男人。 可是这个男人的身体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尼科尔先生没有人会怪罪你,可惜的是你耽误了他最后享受喝水的时光。” 卢克望着尼科尔叹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