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圣公方腊

    摩尼教，在大宋又称明教。

    为公元3世纪中叶波斯人摩尼所创，兴盛于巴比伦，吸纳了基督、佛教、诺斯替教等思想而创立的伊朗古代宗教，核心是二宗三际论。

    二宗既：黑暗与光明、善与恶。

    三际论：过去光暗初分、现在黑暗入侵光明、未来光明反攻并战胜黑暗。

    波斯被大食灭国之后，随着大量波斯难民进入大唐避难，摩尼教也在中华大地开始传播，唐玄宗时期被禁止传教后，转入地下民间结社。

    摩尼教十戒：不拜偶像，不妄语，不贪欲，不杀生，不jianyin，不偷盗，不欺诈，不行巫术，不二见（怀疑宗教），不怠惰。整体来说还是导人向善。

    所以后来曾一度为回鹘奉为国教，但随着回鹘衰落和中原灭佛而消沉。到了宋朝，摩尼教的势力主要集中在南方偏远地区的乡间。以民间结社的形式存在。

    “圣火昭昭，圣光耀耀，凡我弟子，同心同劳。怜我世人，飘零无助，恩泽万物，唯光明故。”

    再好的教义，当教内高层开始腐化堕落之后。也无法保持初心了。

    底层无私奉献一切，高层三妻四妾。

    为了获得更大权力，高层又开始曲解教义：现在是“黑暗入侵光明之时”，当造反夺权，实现“光明战胜黑暗”的未来。

    方腊势力之中，便有大量信奉摩尼教的教徒。教内高层甚至想要将方腊奉为教主，将摩尼教当做国教。

    但方腊对此却并不感兴趣，之前为了保持圣公国的团结，方腊还对摩尼教虚以逶迤。可现在大家都撕破了脸，四大元帅和二十八将割据一方，方腊干脆的派兵镇压。

    教内高层对方腊非常不满，暗中支持四大元帅和二十八将。想要再重新扶持一位代理人。

    这让方腊更是愤怒，直接对内部摩尼教徒展开了大清洗。

    当晁盖大军进入歙州时，圣公国内已经互相攻伐打成了一锅粥。

    其中方腊一方势力最强，麾下将领分别是：叔父方垕、弟弟方七佛、儿子方天定、侄子方杰，丞相娄敏中、右丞相祖士远、国师包道乙、兵部尚书王寅、大将邓彪、高玉、卫忠、张韬、吕师囊、夏侯成、贺从龙。

    北方元帅镇国大将厉天闰老巢金陵，防备华夏大军渡江。麾下七员猛将：弟弟厉天佑、太岁神高可立、吊客神犯畴、黄幡神卓万里、豹尾神和潼、丧门神沈忭、遁地神吴值。

    西面元帅护国大将司行方老巢歙州，麾下七员战将，分别是：擎天神沈刚、游奕神潘文得、遁甲神应明、六丁神徐统、霹雳神张紧仁、巨灵神沈泽、太白神赵毅。

    东面元帅飞龙大将刘赟老巢苏州，麾下七员战将，分别是：飞熊将徐方、飞豹将郭世广、飞狼将黄爱、飞天将邬福、飞云将苟正、飞山将甄诚、飞水将昌盛。

    南面元帅飞虎大将张威老巢温州，麾下七员战将，分别是：天奇将王绩、天阔将冷恭、天敬将张俭、天忠将姚义、天正将王仁、天光将廉明、天慧将徐白。

    正如同方腊无法掌控麾下四大元帅一样，四大元帅对麾下二十八将同样没有绝对的掌控权，一盘散沙的四大元帅和二十八将如果不是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方腊，说不定自己就先因为争夺地盘打起来了。

    这也是四大元帅二十八将明明地盘比方腊大，武将无方腊多，却被方腊压着打的原因。

    晁盖率军进入歙州攻击司行方，石宝率领南离军在李俊水军帮助下也渡江登陆采石矶，进攻金陵厉天闰。华夏军团突然加入战局，让江南形势突变。

    方腊突然感觉自己面前的敌人开始撤退，出于谨慎，没有立刻追赶。

    等到三天后才得知，晁盖率领大军攻入歙州，司行方先败于鄱阳县，又兵败浮梁县，退守婺源县后被华夏大军围住，司行方急令前线作战的众将回援。目前胜负未知。

    而北方石宝的南离军渡江，厉天闰率兵主动出击，厉天闰被宝光如来邓元觉击退，厉天佑被石宝流星锤击杀，遁地神吴值被飞刀杜微击杀。

    厉天闰损兵折将狼狈逃回金陵城固守待援。如今已经被南离军团团围困。

    方腊错愕之中，急忙召集中枢众臣商议。

    “圣公，如今华夏突然入侵，定是瞅准了我圣公国内乱。四方元帅不过豺狼，华夏却是猛虎。我军应暂且收敛锋芒，加强城池防御，囤积粮草，以守待攻。”

    左丞相娄敏中建议道。

    右丞相祖士远道：“若是一见华夏兵来便畏首畏尾，岂不折损我圣公士气！以我之见，当趁势追击，先将北、西两地丢失的地盘占据，然后抵近华夏战场，趁其与叛逆交战时，来个渔翁得利！”

    祖士远与娄敏中向来不对付，凡娄敏中赞同，他必反对。

    “华夏兵威岂是我等可敌！当派出使者与四方元帅讲和，再联络楚国王庆，共同抵御才是！”

    兵部尚书王寅说道。王寅石匠出身，自学成才，粗通文墨，精于谋略，后来担任兵部尚书，一直兢兢业业，对长江以北的华夏军团多有研究，正因清楚对方的战力，才更不支持直接对战，而是想着多拉些盟友。

    “尚书大人未免有些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太子方天定有些不以为然。

    皇侄方杰也附和道：“太子所言有理。我圣公军士气高昂，麾下兵精将广，面对四大叛逆围攻仍不落下风，战力堪称当世第一！那华夏军兵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才侥幸取胜，若是让我领兵出战，必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方杰武力超群，号称南国第一神将，他的发言，其实代表了圣公国内少壮派们的心声。

    娄敏中和王寅闻言摇头，刚想规劝，却见方腊抬手，压下众人声音，道：“晁盖此人，我神交已久。此人亲率大军前来，不可轻视。”

    “圣公明鉴。”

    众人连忙点头称是。

    “但，收缩兵力和与联合叛逆同样不可取。”

    方腊说道：“收缩兵力损耗士气。联合叛逆更是隐患多多，这些叛逆私心太重，非但不会成为我军助力，反而可能在危急之时背刺我军。故而，我军当采取扩张之策。众军听令！”

    “臣在！”

    众臣躬身应道。

    “太子方天定、左丞相娄敏中领兵三万向北追逐，拿下沿路城池，把守乌龙岭，防备南离军南下。”

    “得令！”

    “方杰、左丞相祖士远、吕师囊、夏侯成领兵五万向西追逐，拿下沿路城池，镇守独松关，防备晁盖大军东进。”

    “得令！”

    “方垕叔父、率邓彪、高玉南下，继续攻击张威；务必让其退回温州。”

    “得令！”

    “七弟，你率领张韬、贺从龙东进，继续攻击刘赟，务必拿下苏州城，如此我军才能有更多军粮、兵源与晁盖鏖战！”

    “得令！”

    方貌在家中排行老七，因为当时信奉摩尼教，所以也被人成为方七佛，但如今方腊与摩尼教撕破脸，方七佛也改回了本名方貌。

    “王尚书做好兵力与后勤支援，务必不让将士物资出现短缺。”

    “得令！”

    王寅虽然口中如此承诺，但是心中却犯难。杭州和睦州这两个地盘已经被盘剥了两年，早已搜刮殆尽。这几个月内乱，物资消耗暴增，现在府库内快干净的跑耗子。

    他和娄敏中建议方腊固守、结盟、待援，有战力的忧虑，更有物资不足的忧虑。

    其实方腊何尝不知！当他数月前决定要拼死一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透支战争潜力。他们以土地收归国有、分田给无地百姓的名义破家灭门搜刮财富，却因战争突起，土地没收了，却顾不上分给百姓，最后只是富了自己，坑了百姓。

    不止他这么干，四方元帅、二十八将都在这么干。所以，为什么方腊要在华夏大兵压境的时候还继续攻击叛逆？就是要以攻灭叛逆，夺取他们搜刮的财富，才能支撑自己的财政不倒！

    这是一场豪赌，一场死中求活的拼斗。方腊没有退路可言。

    九月三十日。

    方腊调兵谴将的时候，晁盖的兵马已经将司行方团团围困在婺源，大炮推出，轰鸣声不绝于耳，不到半个时辰，城门楼被轰塌，城墙被轰破，卢俊义指挥大军攻入城内。

    张叔夜、戴宗跟随在晁盖身边参攒军务，虽然已经见识过大炮的威力，但每次见识到这种神器，都感叹不已。

    张叔夜见识了火炮威力，见到一炮下去人马俱碎，城墙崩塌的景象，算是明白江州城有多么幸运了。当时自己还想真刀实枪的与陛下对战一场，真是可笑啊。他对晁盖说的“对战必有死伤”的话也更加理解了。

    “陛下仁慈，让江州百姓躲过了灭顶之灾啊。”

    张叔夜暗暗感叹。

    戴宗则是为火炮这种神器而自豪，想不到自己卧底三年，陛下军中就已经有这么大的改变，有此神器在，哪座坚城能抵挡陛下脚步？只要紧紧跟随陛下，这未来封侯也不是难事啊。

    晁盖身边的两个亲卫张奋伯、张仲熊早已被派出去作战，晁盖身边的亲卫几乎是预备军官的代名词，经常被下放。两人也算是争气，在这几次战斗中，身先士卒，立下不少战功。

    这次攻城战，张奋伯手持一对赤铜溜金大瓜锤率先冲入城内，大锤挥舞，面前敌兵纷纷被击飞。张仲熊也不示弱，穿着厚厚的步人甲，手中宽背薄刃雁翎刀毫无顾忌的挥砍，很快为后续大军打出一片空档。

    早已被大炮吓破胆的士兵根本不听命令，纷纷溃逃。护国大将司行方见状，不得不率领众将来封堵缺口。

    卢俊义跨马而入，拦住司行方一通厮杀，司行方武艺超群，武力比雷横高些，比呼延灼稍差，比卢俊义更是不如。

    不过十五个回合，司行方就力怯了。幸得遁甲神应明、六丁神徐统赶来助战，这才勉强敌住卢俊义。

    “着！”

    一声冷哼，燕青闪身而出，手中短弩精准命中应明咽喉，应明闷哼一声落马而亡。燕青手持长枪再战徐统，这下司行方再也抵挡不住卢俊义，拨马便逃。

    “哪里走！”

    张奋伯拦住去路，赤铜溜金大瓜锤拦住司行方的战马，一锤砸在战马前胸，司行方摔落战马。

    “大帅！”

    游奕神潘文得见状赶来解救，却不防，被半路窜出的张仲熊一刀枭首。

    “我命休矣！”

    司行方瞅见卢俊义纵马已到身前，大喊一声，手中大刀刚举起，就被卢俊义俯身一矛，戳中心脏，一命呜呼。

    这种割据一方的军阀，尝过自立的甜头，就如同饮过人血的恶犬一般，已经不值得收服，战场殒命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