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南下江州

    天启二年九月初三。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秋收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从今年二月开始，长达八个月的移民行动，占据了华夏帝国绝大部分精力。

    而成效同样显著。辖区内高达二十万户，百万人口完成了向北迁移任务。国内各州郡全部完成了集体农庄改造。

    外界猜测的华夏内乱并没有爆发，反而因为土地矛盾缓和，国内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稳定，百姓民心再次大幅度提升。

    而周边各势力却爆发了各种冲突。

    六月初，西夏突然出兵延绥，刘延庆不得已率领西军在前线与西夏展开鏖战，双方激战三个月，至今未分胜负。

    七月上旬，为配合西夏作战，吐蕃与回鹘联合向大宋熙河之地进攻。徐槐率兵固守张掖城，苦苦支撑。

    七月中旬，圣公方腊宣布国内实行土地国有制，没收所有大户人家土地，在杭州城杀的血流成河。四方元帅、二十八路将领也积极响应，大肆没收当地宗族、地主、富户土地，引发动乱，经过一个月方才平定。

    八月中旬，方腊要求辖区内所有土地集中向圣公所交税，却遭到四方元帅、二十八将的拒绝。他们响应方腊号召没收百姓土地，是为了自己享用财富，掌控地方，却不是为了向方腊纳贡！

    方腊与地方势力矛盾触发，方腊以杭州、睦洲为基地，带领方垕、方七佛、方天定，率兵十万马军征讨叛逆。四方元帅、二十八将也不甘束手就擒，合纵连横，与方家爆发激战。目前仍在激烈厮杀，不分胜负。

    方腊有些想不通，晁盖的地盘比自己更大，没收的土地和得罪的人也更多，反而一直平稳没有内乱。自己只不过才占据八州之地，却遭到了百姓仇视，同僚拆台。麾下那些口口声声效忠的势力在触及个人利益时，立刻反目成仇。

    “无法与我同心者，便是毒瘤。当除之！”

    方腊也豁出去了，无论明教还是割据的军阀，都是爬在圣公国身上的蚂蟥，他要将这些蚂蟥一个个清除。

    .........

    而此时的晁盖，这些时日来生活比较悠闲。在梁山泊，安心陪伴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偶尔去各大学校客串讲师，讲几堂课，给学子们灌灌毒鸡汤；或去羽林军一起训练；或去新兵营探望新兵。

    生活悠闲而充实。

    新征集的十万新兵有六万被派往北方草原驻扎城寨，屯田、放牧。剩余四万补充进神策、武威、千牛、射声各部，四个作战军团进一步扩编到每军两卫一万五千人。

    “陛下，您要外出了么？”

    秋收、秋播时节，百姓一片忙碌，晁盖却多次检查驻扎在新兵营的麒麟、神策、武威、千牛、射声各部，刘慧娘似乎猜到了晁盖有外出的打算。

    “国内两年免税即将到期，再过数月，政府财政收入将迎来暴涨。继续向外扩张的条件已经成熟。”

    晁盖点头道。

    “我华夏没收所有土地收归国有之策，恐怕会为开拓行动增添困难，会遇到更多民间抵抗。”

    扈三娘也过来说道，她很想跟随晁盖一起出征作战，但太子尚幼，她无法离开。

    “长江以南宗族势力强大，土地归属错综复杂。遇到抵抗也是必然。但，天下百姓仍以贫穷者居多，七千万贫穷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当解救之。”

    晁盖对南下遇到的困难有心理准备。

    “陛下胸怀天下，我姐妹唯有祝福陛下一路平安。我们姐妹不在陛下身边，还请陛下让数名女官随行，照顾陛下日常起居。”

    扈三娘和刘慧娘依依不舍的说道，陛下如此忙碌的情况下，在梁山陪伴了他们八个月，已经知足了。

    而女官，大多是各地官员送来的自家子女姐妹。晁盖对她们的目的心知肚明，都在期望万一能被临幸，产下皇子，家族便摇身一变成为皇亲国戚。但晁盖也不好拒绝，所以便都收下。

    未产子之前，扈三娘和刘慧娘对这些女官也是严防死守。但是太子和次子降生之后，扈三娘和刘慧娘却放软了态度，还开始鼓励晁盖多纳嫔妃充实后宫。

    晁盖一直没有答应。后宫少也有少的好处，家宅安宁才能让他无所顾虑的征战四方。

    现在即将出征，不知什么时候回还，二女再次向晁盖推荐了数名女官随行，她们也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打破外界关于“二女专宠善妒”的流言。

    军中有女子不祥，那是对将军而言。对于帝王来说，御驾亲征的宫帐中，可从来不缺乏女人的身影。所以晁盖即便携带女官随行，也不会破坏军中规矩。

    “那就让选一人照顾起居便可。”

    晁盖现在已经实现生命跃迁，寿命已经不同凡人，感情付出越多，将来失去的时候越痛苦。与其如此，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减少感情的付出。

    “参见陛下，此次外出，下官柴紫衣将随行侍奉。”

    一个妙龄女子穿着女官紧身装束行礼道。

    “哦？”

    看到扈三娘和刘慧娘为自己选择的随行女官，晁盖扫了一眼，立刻想起，这不是柴进的meimei吗？他依稀记得，女孩精通音律。

    “带瑶琴和长笛了吗？”

    晁盖笑道。

    “未曾，怕噪音惊扰圣驾和两位娘娘，已一年未曾触碰。”

    柴紫衣摇头道。

    “会有的。”

    晁盖说道。随行有个音乐家，闲暇时确实可以解乏。

    九月初五，吴用、公孙胜从东京赶来，晁盖向他们讲述了自己即将南下的计划，让吴用尽快筹备足够的州县官员以便后续接收新的领土；让公孙胜做好军需协调，确保南方战线金刚军、背巍军、南离军、天柱军的后勤补给。

    至于自己亲自带领的麒麟、神策、武威、千牛、射声五军，则由晁盖提供军需，作为一支快速机动部队，急速南下，如同手术刀一般，将南方势力切开，一直进军到南部边疆。给南方一种大势已去的错觉。

    然后再由金刚军、背巍军、南离军、天柱军徐徐而进，收拾残局。实现南方的全面占领。

    而首要目标，便是跨过长江，攻克江州。

    九月二十日，晁盖率领麒麟军区十万大军抵达江州以北的长江岸边。

    过江龙李俊率领船队前来接应。

    自华夏建国，李俊便将海外商队事务交给他人负责，自己率领内陆船队纵横长江之上，配合南离军、天柱军把控长江的控制权。

    得到快马传令之后，李俊的金陵水军快速逆流而上抵达了江州城外。杜壆也率领天柱军前来助战。

    江州城内，江州知府蔡九，通判张叔夜，防御使戴宗等人登上城头，遥望江北，面露忧色。

    江州之前一直与方腊势力作战，方腊占领杭州时杀了蔡九的哥哥蔡遵，与他有血海深仇，所以平时贪婪懦弱的蔡九对抗方腊时异常坚定；再加上文武双全的张叔夜辅助，多次打退方腊势力向西扩张的步伐。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方腊势力内乱，华夏却大兵压境，据说还是那天启皇帝晁盖御驾亲征。

    “那可是晁盖啊！”

    人的名，树的影，蔡九未战先怯。

    “晁盖吗？”

    张叔夜心情复杂的喃喃道。三年前他在海州担任知府，就是因为跨境派兵支援沂州城的高封，导致三千团练兵不明不白的全军覆没，这才被贬江州成了一介通判。

    按说张叔夜应该痛恨晁盖才对。但是晁盖建立华夏之后，收服燕云十六州，击败高丽、金国，更是灭亡辽国，为汉人扬眉吐气。这些事迹又让张叔夜暗暗钦佩。

    “唉。”

    所有矛盾心情，化作一声叹息。只能怪各位其主，立场不同，注定只能为敌吧。

    张叔夜坚定内心想法，决定在江州城与晁盖好好较量一番，一展自己胸中所学。

    “大人，我们可要半渡而击么？”

    戴宗眼珠一转，指着江边正在登船渡江的华夏兵团，向蔡九建议道。

    “不可，不可，紧守城池便可，万万不可有有点差池！”

    蔡九连忙摇头拒绝。他们江州为了对抗方腊势力进攻，城内有两万兵丁。可这些临时征发的民兵，依靠城墙还有一战的勇气，一旦外出，恐怕立刻就会炸营。

    张叔夜满腹计谋，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对蔡九的判断很认同。自己手中只有这点兵力，半渡而击这么有难度的事情，还是不要冒险尝试了。

    “既然如此，我便去叮嘱各营做好守卫城墙的准备。”

    戴宗满脸惋惜的说了一声，转身下城而去。

    只留下蔡九和张叔夜大眼瞪小眼，眼睁睁看着江北大军渡过长江。

    晁盖率领的部队加上天柱军，一共十三万大军，花了整整一天半的时间才全部渡过江水，整齐列阵，向江州城围攻而来。

    九月二十二日。

    华夏大军围住四门，三十二斤火炮推上阵前，瞄准城门楼。

    晁盖骑着赤红马，在卢俊义等将领拥簇下缓步向前。

    “我乃华夏帝国天启皇帝晁盖，你等也是华夏血脉，我们血脉相连。朕不忍看到血脉互残，给你们最后一盏茶时间考虑，出城投降者，既往不咎。归降华夏者，即日起免除两年赋税、两年劳役。若是顽抗到底，需以多年劳动赎清罪孽！”

    晁盖高声劝降道，24k大嗓门让数百步外城头江州军将都清晰听到。

    “华夏那些军人都是全身铠甲，我们连一半披甲都不到，这仗必败无疑啦！”

    “那长长的管子，据说就是华夏军团驭使雷霆的雷霆火炮，一炮下去，城门崩裂，城墙崩塌，我们顶不住啊。”

    “如果真能两年不交税，两年不劳役，似乎也不错。”

    “大家不要被那晁盖骗了。江北传来的消息大家没听说吗？邪恶的晁盖把大家所有的土地都没收啦。”

    “我家本来就没土地，没收个什么？”

    “对啊，我听说华夏还把土地平分给百姓耕种，赋税只有十税一呢。”

    ........

    城头众人议论纷纷，蔡九和张叔夜脸色难看，这还没打呢，晁盖一番话就把士兵的士气瓦解了大半。

    “可恶的晁盖，可恶......等等，这个晁盖为何与我的蔡羊大哥这么像？”

    “不对，根本就是他！”

    蔡九后知后觉的惊呼道。这么一想，当年许多疑惑一下子就解开了。

    为何才能出众的蔡羊以前在蔡府默默无闻，突然之间变得才华横溢、雷厉风行！

    为何蔡羊嫉恶如仇，血洗江州贪腐家族，杀了黄文炳，押送的宋江摇身一变成了华夏高官！

    为何如此厉害的蔡羊会憋屈的死在一次夜袭之中！

    根本就是晁盖假扮的！

    你骗得我好苦！

    还我的二十五万三千四百一十二贯钱！

    “知府大人，你说那晁盖便是当年在江州铁血反腐的传奇人物蔡羊？”

    张叔夜惊道。他当年还去瞻仰过蔡羊在浔阳楼上的题诗。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

    恰似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不幸友人刺双颊，那堪配在江州。

    他年若遂凌云志，血染浔阳江口。

    当年张叔夜以为蔡羊是真的蔡京府府干，可现在猛然得知是梁山之主晁盖伪装，再看此诗，一股更强的气势扑面而来。

    更重要的是，晁盖现在真的有能力“血染浔阳江口”了。

    “不好！”

    张叔夜猛然想起一事，如果蔡羊是晁盖伪装的，那去京城迎来“蔡羊”，并自诩与“蔡羊”关系亲密，三年间从牢城营管事，升为江州防御使的戴宗就非常可疑！

    “戴宗何在？”

    张叔夜大喊道。周围毫无回应，扫视四周，更是不见戴宗身影。

    经过张叔夜的解释，蔡九也明白过来，戴宗恐怕是晁盖的内应！

    正当他们寻找戴宗之时，只听城门口忽然爆发兵乱，守城兵丁打开了大门，控制了出入口。

    “盼天王，迎天王，天王来了不纳粮！”

    “兄弟们，蔡九贪婪压榨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大家打开城门，迎接陛下进城啦！”

    “盼天王，迎天王，天王来了不纳粮！”

    只见领头持刀之人，赫然正是戴宗。身为州城防御使的戴宗突然跳反，让原本坚固的江州城门洞打开。

    城外的晁盖抓住机会，麒麟军以最快速度进城。之后其他三门也相继告破。

    江边坚城连一个时辰都没坚持到，便宣告破城。

    蔡九被军兵连拉带拽的押向府衙，张叔夜也稀里糊涂的做了俘虏。

    蔡九在江州名声恶劣，正好可以进行一次公审，用他的人头来稳定一波民心。

    “我不服。”

    张叔夜跪在晁盖面前一脸倔强。他自诩满腹才华，文武全才，但是两次对上晁盖，都是败的莫名其妙，连自己本领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发挥到，他如何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