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横扫半岛

    四月三十日。

    金国东京辽阳府。

    如今的金国有两个政治中心：一个是金兵起家的上京会宁府，由国相撒改主持；一个是东京辽阳府，由皇储吴起买主持。

    如果不是因为汉军在辽东筑城，恢复安东都护府。按照历史，阿骨打将全力攻打辽国，从会宁府、辽阳府两路出兵，攻克辽国上京临潢府，开启天祚帝的四处逃亡之路。

    但现在，一切都化作了烟云。女真精锐被消灭大半，短时间内都无法恢复元气。

    金兀术等人带回的三万五千残兵败将，反而成为了金国目前举足轻重的一支武装力量。

    手里有了力量，人的心思就活跃了。

    老老实实把这些兵将交给吴起买，助他登基为帝？连一向老实懦弱的完颜宗峻都不乐意。

    “吴起买叔父虽然才干出众，但一直留守后方，主管后勤与政务，不善军事。由他继承皇位，如何抵挡如狼似虎的汉人大军？”

    完颜宗峻试探性的说道，眼睛瞟向师傅希尹，四哥金兀术。哈迷蚩和马植就算了，他们的态度不顶用。

    “五弟，你是嫡子，继承皇位天经地义。四哥支持你。”

    金兀术的表态让宗峻开心不已。金兀术勇猛彪悍，是不可不多得的猛将，有了他的支持，对于掌握这支军队至关重要。

    “四哥，我若登基，你当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让我们一起携手，为父皇复仇，为大金基业永存并肩而战。”

    宗峻大喜，立刻抛出许诺，似乎以前两兄弟之间的隔阂全部消失一般。

    “但是狼主遗命......”

    希尹有些迟疑。

    “噗通”

    宗峻跪倒在地，抱着希尹大腿道：“师傅，您从小教导我诗词歌赋，熟读汉家典籍。常说，读书可以明鉴，因为书中处处显露人心。我深以为然，那么，师傅，若是吴起买叔父登基为帝，他还能容得下我么？汉人史书之中，兄终弟及之后，先王子嗣下场如何呢？师傅，您要救我啊。”

    宗峻抱腿大哭。

    “这...吴起买皇储为人宽厚，断不至如此。他登基后，我会联合大臣，将你推举为皇储勃极烈。”

    希尹陷入为难之间，一方面是老狼主的临终嘱托，一方面是自己精心培养的弟子哀求。

    “下官有一言想说，请各位恩准。”

    马植突然站了出来。

    “嗯？我们大臣商议重事，岂能容你置喙，退去！”

    希尹眼中寒光一闪，刚才事发紧急，倒是忘了避讳这个汉人使者。若是他漏出风声，对将来不利，不如杀之。

    “且慢，父皇遗命之时，马先生也在场。又一路跟随我等逃亡至此，可见天意如此。不如听听他的高见。”

    金兀术突然出言道。

    “哼，既然四太子替你求情，那便听听你有何话语。”

    希尹看马植有点不顺眼，他相信老狼主的判断，这个马植肯定与辽东汉人有关联。但马植一系列的行为又让他摸不着头脑。若真是jian细，当时汉人大胜，他逃入汉营岂非立刻就能享受荣华富贵，为何还跟他们一起逃亡？

    “多谢四太子，多谢希尹军师。在下马植，先后曾在辽、宋两国为官，自诩有些见识。对希尹军师所言不敢苟同。”

    马植向四人一拱手，侃侃而谈道：“大金建国已三年，各项典章日趋完善。五勃极烈议事制的弊端也日趋暴露。若是依照此制，吴起买王子继位后，应该由撒改国相升格成为皇储，即便国相年事已高推辞，还有习不失、完颜杲王子在，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宗峻太子，所以希尹军师这许诺太过空虚，难以实现。”

    完颜宗峻一听，有道理啊，师傅不能这么糊弄我啊。

    于是抱着希尹的大腿哭的更狠了。如今在场众人，都表态支持自己继承皇位，唯有师傅还在犹豫，自己得加把劲。

    “这......”

    完颜希尹有些无语，金人大权在握的人太多，如果按勃极烈议事制，怎么都轮不到才能平庸，又无战功的宗峻上位。

    “况且，大家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吴起买王子今年四十三岁，再活二十年不在话下。他如今已经有三个成年儿子。二十年后，他又当有多少成年子嗣？希尹军师希望宗峻太子空等二十年吗？二十年后，吴起买王子那些子嗣真的愿意交出皇位吗？”

    马植继续分析。

    宗峻心头大急，让他再等二十年？他一年都不想等！

    金兀术也是眼神一凌，叔父吴起买可不是大度的人，如果他继位，对自己这些侄子一定会想法压制不让自己掌权，那父皇的仇如何能报？自己授意哈迷蚩挑起宗峻与吴起买的争斗，不就是想尽快掌权么！不行，自己绝对不能空等二十年！

    完颜希尹也是哑然，二十年后，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数。

    马植见希尹犹豫，便继续说道：“希尹军师，女真强大在于团结。明明现在只需要告诉其他几位勃极烈，老狼主临终遗言乃是传位嫡长子宗峻太子，便可到实现皇位顺利交接。为何非要逆天而行，为将来皇室cao戈，血流成河铺垫呢？希尹军师，真若如此，你可就成了皇家罪人。又如何对得起老狼主的嘱托呢？”

    “我......若是传位宗峻，其他几位勃极烈是否会不满？”

    希尹终于松了口。让哭泣的宗峻心头暗喜。不禁看向马植，心道：此人果然有才华，看似愚顽，实乃忠良啊。不知他对之后谋划有何见解。

    “其他勃极烈，国相太老，不会去争；习不失势力最弱，也不会去争；辽王完颜杲文武全才，但他如今陷在高丽，面对晁盖亲自领兵攻伐，生死难料。唯有吴起买王子会有异议。

    但正如希尹军师所言，吴起买王子向来尊敬兄长，为人宽厚。若是狼主遗言，他敢不遵吗？

    若他不遵，便是对大金不忠，对皇兄不孝，对天下不仁，对女真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又如何够资格继承皇位呢？”

    马植套用汉家伦理的一番分析，让熟读汉家经典的希尹深以为然。心中已经偏向于宗峻了。

    金兀术则是不屑，女真强者为尊，这套汉人理论，对吴起买未必管用。

    马植似乎也看出了金兀术的想法，微笑道：“当然，最关键的还是狼主留给宗峻太子的三万五千兵马。如今辽阳城内兵力不足一万。我们手握如此兵力，何故屈身于人啊？”

    “先生大才！”

    完颜宗峻也不哭了，猛然站起身，拉着马植的手称赞道。这搞阴谋诡计果然还是汉人在行。你看看，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分析的这么透彻，还给出了解决方案。这样的人得重用啊！反正宋国已经被晁盖所灭，不如就将马先生留在大金。

    他们几人意见达成一致，反而不急着返回辽阳了，而是放缓脚步，在辽阳城外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金兀术向四方征集粮草，训练士卒。完颜希尹抄小路快马前往上京会宁府寻找国相撒该。

    哈迷嗤、马植则围着宗峻天天溜须拍马，日子竟然快活了起来。

    ...........

    而此时，高丽半岛的完颜幹鲁日子很不好过。

    他早已得到了汉人援军抵达，安东、龙川两次大战皆败的消息。

    他们这三万人已成孤军。

    这让幹鲁一边大骂完颜杲饭桶，一边紧急准备撤军。

    辽东一线是不能走了，只能沿着海边，从端川翻山越岭，经过野人女真的地盘，回到老巢赫图阿拉。

    但是他一撤，清川江对面的关胜立刻派兵追击，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不放。

    辽东的安东军主要由当年晁盖一打安东城，招抚辽东本地汉人组建。因为远离本土，武器、铠甲、物资补给相对落后于中原，部队人数也只有三万七万多人。

    当时安东城留守六千，龙川城留守六千，皮岛留守三千，跟随关胜一起进攻占据平嚷的人数不过两万四千余人。俘虏的高丽人倒是有数万，正在建设平嚷城，开垦土地。但战时一起，这些俘虏反而变成不稳定因素，还要留守数千人看守。

    所以，关胜真正率领与幹鲁三万金兵对峙的不过两万安东军，加石秀的陷阵营1500人。

    兵力不占优，武器装备未得到及时补充，连弩箭都缺乏的安东军，能牢牢守住清川江一线，已经非常难得。

    但数日前阮小五、阮小七二十艘大船来援，改变了被动的局面。

    不但神臂弩箭得到了充足保障，还运送了许多新式铠甲、兵器。更让人振奋的是晁盖亲自来源的消息。

    “哈哈，俺早就说过，那东京城内的鸟皇帝没半分本事，就该让晁老大去坐宝座，让我猜中了吧？”

    李逵哈哈大笑着向别人介绍自己的先见之明。

    “陛下亲自去救援安东、龙川城，辽东局势必将大变。我等也该早做准备。”

    军师乔道清提醒众人道。

    “只要物资充足，我安东军何惧金兵。”

    宣赞自信的说道。

    “金兵射手五十步内又快又准，以前我军神臂弩箭耗光，损失惨重。现在补充完备，将拒敌于百步之外！”

    九天飞龙庞万春自信道。

    “陛下临行前还嘱咐，让关将军小心高丽背刺。”

    阮小七提醒道。

    “陛下远见。其实高丽君臣的小动作我早已察觉。还安排石秀将军的陷阵营挫败了他们的几次试探侦查。”

    关胜抚摸着长须笑道。

    石秀也微微一笑，向西方拱了拱手道：“幸不辱命，高丽入侵贼子的首级都给他们送回了汉城，还引起了他们一阵恐慌呢。”

    “哈哈哈，如此甚好。按陛下吩咐，给你们送完物资后，我军将继续东下，前往仁川海港，去恐吓那高丽君臣一番，让他们收起不该有的小心思。”

    阮小七笑道。看来这高丽人比想象中还要无能。

    “陛下吩咐自当首要完成。今日庆功之后，自当恭送二位！”

    关胜说完又对石秀道：“石将军，战场局势将变，我军需加大对金兵的情报侦查，时刻关注对岸动向，拜托你们陷阵营了。”

    女真人善于高山密林作战，若非有陷阵营这些精锐助阵，他们安东军差点成为瞎子、聋子。

    “自当如此！”

    石秀躬身领命。

    也正是因为有陷阵营的侦查，在完颜幹鲁得到金兵大败的消息时，石秀他们也抓住了几个金兵溃兵，从他们口中得知了这一情报，比晁盖从海上派过来的通信兵还早了一天了。

    也正是提前一天得知情报，让关胜大胆渡江，死死咬住了完颜幹鲁的部队。

    天启元年，五月五日。

    在端川城外，完颜幹鲁和三万金兵狼狈逃窜至此，却发现前路被韩存保截断，后方是关胜两万大军追杀。南边又涌来晁盖带领两万精兵。

    “拼死作战，你死我活！”

    完颜幹鲁不愿屈服，命令大军抵抗。

    但在晁盖五道光环齐开，三面大军合围，火炮轰鸣，弓弩齐发之下，三万金兵或杀或擒。

    “我不服啊！我金兵非败于汉人之手，实败于兵器之利啊！”

    幹鲁悲愤大叫，用女真语喊了一遍不过瘾，又用蹩脚汉语喊了一通。

    “聒噪！”

    身披皮、锁、铁三层铠甲，身形如同黑熊一般的李逵手持两把大斧，一个跳跃冲到幹鲁近前，左一斧，右一斧将他两个护卫砍杀，抬起一脚将喊叫的幹鲁踹翻。

    “大男人哭哭啼啼，跟咱们对阵时的威风哪儿去了？怂货，来吃我鸟！”

    李逵原本就士气高昂，在20%士气加成下，已经爆棚，狂热的有点癫狂了。

    “你敢辱我？我乃是三千人破辽十万，七千破辽人七十万大军的先锋，我乃是大金......”

    幹鲁气愤的从地上爬起，举刀要上。

    “擦察！”

    李逵一斧头将其脑袋砍落，嗷嗷狂叫着又杀向其他抵抗的金兵。李逵原本武力94点，20%的加成下，武力同样爆棚了，面对幹鲁这样的，一斧一个不带犹豫的。

    “大将军死了！”

    “大将军死了！”

    金兵士兵喊成一片。

    不久，战场抵抗越来越小，不到半个时辰，就只剩下最后的收尾了。

    “晁老大，哦，不，陛下！”

    “陛下万岁！”

    关胜等将领在战斗胜利之后，赶紧过来拜见。

    “哈哈哈，好，此战过后，我华夏安东都护府才算是高枕无忧。走，随我前往平嚷，是该给各位勇士兑现封赏的时候了。”

    晁盖哈哈大笑。高丽半岛是自己用来分封之地，现在终于完全掌握在手中。再加上此次与女真作战，又将诞生几位关内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