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何育華看到副駕駛座的莎莉.賽隆，臉色蒼白，方才想起，很多女生都比較不喜歡打打殺殺，對於槍阿，刀劍什麼，都不太喜歡。現在，他在無預期的狀況下，把人家但來靶場，也許人家天生就害怕或討厭這些東西，難怪臉色蒼白了。

    當下，何育華拿起大哥大，打電話給應該在靶場裡面的海勒，電話響了半天才被接起來，『我大概沒辦法過去了。你那邊怎麼樣？』『喔，去，就知道你重色輕友。我這邊沒問題，你帶你女朋有去約會吧。』

    『沒問題？你確定？我弟今年也才13歲，靶場肯給他玩槍嗎？我本來是打算讓他摸摸就好。』何育華疑惑道，『13歲，13歲有什麼，在美國多得是小小年紀就把槍玩得非常熟練的。你弟現在正在打靶打得高興呢。』

    『不會吧，現在就已經在打靶了？』，『哥，你怎麼不快點過來。』倏忽間，電話被海勒交給何育禎了，『弟，你現再可以用槍了阿。老闆肯讓你用？』

    『可以阿，我剛剛已經打光一個彈夾了，也沒怎樣阿。』何育禎奇怪的回答道，『你把電話給海勒。喂，美國槍枝管制這麼鬆散阿，這樣就可以拿到槍，還開始打靶了。』

    原來，何育華今天會找海勒一起來，主要是因為，他稍微打聽了下規則。他自己來，因為他有綠卡，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如果他要帶何育禎來，就需要有兩個，至少有綠卡的持有者才可以。結果，現在海勒自己帶何育禎來，居然就開始打靶了，難免讓他奇怪。

    『每個州的規定都不同啦，其實你想太多了。沒有綠卡的外籍人士，要借手槍比較男，步槍就很容易了，只要有個人來帶，登記一下，就可以用那個人的名義借槍，讓無法持槍的過過癮了。』海勒大笑。

    步槍比手槍好借？何育華聽了大奇，不過稍微細想，覺得大概是因為，手槍比較具有隱蔽性，步槍一顆子彈可以打死人，手槍也可以。可是手槍好藏，步槍難藏。

    所以在槍店，外籍人士借手槍比較難，反而是步槍，反正你又帶不走。只要有個人做保，又不帶出店，你隨便在靶場打個過癮都可以。而且，以何育禎的年紀來說，設計精良的步槍，後座力比手槍小的多了，用起來也比較安全。

    既然弟弟這邊沒問題了，何育華便帶著臉色蒼白，一直不太說話的的莎莉.賽隆，離開靶場。

    『兩杯礦泉水，謝謝。』何育華帶莎莉.賽隆，到了一家觀景餐廳，景色不錯，可以眺望洛杉磯的市容，餐廳生意很好，雖然不是用餐時間，但是下午茶時間人也很多。

    『真是對不起，我應該要想起來，很多女性都不太喜歡這類打打殺殺的兇器，只是我家人從台灣過來，我弟弟很想要練習用槍。台灣，除非你是軍人或警察，或者是黑道，少數的原住民。一般人想摸到槍其實沒什麼機會的。』

    『不，這不關你的事情，是我自己的問題。』莎莉塞隆，喝了口礦泉水，似乎比較好多了，『不能拿槍也好，槍，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點，我不同意。』何育湖華搖頭，『槍，沒有什麼好或壞。端看使用的是誰。槍拿在好警察手裡，可以保護弱小。拿在壞人手裡，只能欺壓良善。要殺人，不要說槍了，拿刀，甚至赤手空拳都可以。』

    『不！！如果沒有槍，我媽媽也不會殺死我爸爸，也許就是一點輕傷而已。』莎莉.賽隆突然間激動了起來。何育華愣住了，怎麼突然間…。激動過後，莎莉.賽隆抓起手包就往外衝，何育華連忙跟上。

    衝出餐廳以後，何育華拉住莎莉的手，莎莉一下子沒有甩開，掙扎了幾下沒有掙脫，便由著何育華拉住。何育華擺手示意餐廳的侍者，這裡沒有問題，才拉著莎莉回到車上。

    『我真的做了一個很大的錯事，如果你願意接受我的道歉，你可以把事情跟我說，很多事情說出來會比較舒服。人家常說，快樂跟朋友分享可以得到雙倍的快樂。痛苦跟朋友分擔，可以減輕一半的痛苦。』

    『我這個人，一向守口如瓶。』何育華抓著莎莉的手，很誠懇的說道。莎莉.賽隆痛哭失聲，斷斷續續的說出經過。

    獨生女的莎莉.賽隆，原本有個美滿幸福的家庭。父親是個企業家，因此家境還算富裕。可是在她十六歲那年，父親的生意失敗，每天借酒澆愁。某一天，酒後的父親，揚言要殺死莎莉和她母親，要帶著全家一起去死。

    結果母親為了保護她，開槍射殺了自己的父親。雖然法院判決正當防衛，莎莉的母親沒有被關，可是親眼目睹的莎莉.賽隆，心裡一直有揮之不去的陰影。之後她獲得了一年的模特兒合約，便和母親一起在歐洲各地走秀，之後就來到了紐約，不想在回到那個傷心地。

    何育華輕輕摟著莎莉.賽隆的香肩，輕聲安撫著她，『不要怨恨你父親，他只是太愛妳了。也不要怨恨你母親，她是一個為了保護孩子不顧一切的好媽媽。這一切只能說是天意弄人。』

    『要相信你的父親是愛你的，人都有一時迷亂的時候。現在，他也一定在天上守護著你。』何育華安慰著莎莉.賽隆，一邊轉著腦筋，想要找個故事說說，看能不能開解她，只是想了半天，只想到了一個目蓮救母的故事。

    目蓮救母，佛家故事。目連，他是釋迦牟尼佛座下神通第一的弟子。傳說中，目蓮的父親是個善人，樂善好施，尤其對出家人，每當有出家人上門化緣，都不吝於幫助。

    可是，這樣的人，卻很早就過世了。因為佛祖看他是善人，早早超度他脫離人世的苦海。可是，目蓮的母親卻不知道，認為他這麼好得人，怎麼走得那麼早呢。於是，她做了很多壞事，像是故意拿rou包子施捨給出家人，破他們的齋戒。也因此，她死後下了地獄，墜入了餓鬼道。

    後來，目蓮修行有成，想要下地獄救助母親。可是呢，餓鬼道的惡鬼什麼都吃不進，食物一拿到嘴邊就變成火焰，化成了灰。頭大、肚大，可是偏偏喉嚨細，幾乎什麼都吃不進。

    而之後，目蓮再釋迦牟尼佛的指引下，在每年的七月半（農民曆），供養四方僧人，以贖他母親的罪孽。這項活動，在台灣，演變成為了中元節。每年的七越鬼門開，民間都會有盛大的法會，祭祀那些好兄弟，祭祀自己的往生的親人。

    『你要堅強起來，你母親說不定比你更痛苦呢。這世界上，她是你唯一的親人了，如果你不幫助她，誰還能幫助她。』何育華柔聲的說著，『對，你說的對，我要堅強起來，我這幾年自怨自艾，都沒有考慮到母親的感受。她與父親，曾是如此的恩愛。』

    莎莉塞隆擦了擦眼淚，何育華拿出面紙給她，莎莉不好意思的接過。何育華藉口東西忘在了餐廳，下了車，留給她一個單獨的空間，因為剛剛她哭得希哩花啦，妝都花了。

    過了一會，何育華打開車門，『吃點東西吧，等一下我們還要去首映呢。』，何育華把手裡的一些從餐廳買來的外帶餐點遞給莎莉。莎莉.賽隆接過，看到何育華胸前水漬一片，害羞的低下了頭。

    『真是對不起，明明是出來約會的，我居然還哭了。』『不，不，是我不好。我應該提早跟你說的。』兩人爭著互相道歉，然後互看了一眼，突然間笑了出來。

    接下來，兩人在車上一邊吃東西，一邊聊了起來。莎莉.賽隆談起今年五月，南非偉大的黑人領袖曼得拉，獲釋出獄，還當選了南非首任黑人總統。然後談起了南非的現狀。

    『有時候，我會想，無論如何都要再回去看看，希望盡一己之力，能夠幫助家鄉的人。南非的白人與黑人隔閡實在太深了，希望曼德拉先生上台以後，能夠化解兩方的隔閡，讓大家的生活更好。』『會得，只要努力，南非的大家一起努力，我相信有一天南非會變得更好。』

    『你知到嗎，我國中的時候，老師教我們地理，說道南非的約翰尼斯保有很多黃金，那時候老師怎麼教我們記得。他說，因為有很多黃金，所以，約翰，你死吧…』雖然是個中文的冷笑話，經何育華翻譯後，莎莉還是笑個不停。

    接下來，兩人持續地開心聊著，說過了哪些話，何育華都不記得了，有時候隨便說個字，兩人都笑成一團，何育華依稀記得，自己把第九特區這部電影，因為也是以南非當背景，以說笑的時候說了出來，其他都沒印象了。

    之後，隨著兩人間的氣氛越來越好，何育華悄悄的握上了莎莉的手，然後逐級往上爬，正當何育華猶豫著，是不是要趁勝追擊，像某限制級電影一般，男主角握上了女主角的手，就會有好事發生時，保鑣以首映時間快到了打斷他們，讓何育華好生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