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早就千疮百孔了
“我看到了，是亲子鉴定报告，你不会怀疑小以不是你的孩子吧。” “小念，我没有，我……” “给我看。”我非要去拿那份文件。 陆睿一不给我，推搡里我撞到了书架上。 大概是还在乎我，他扔下文件过来扶我，而我问他这要是不是和小以的亲子鉴定报告那就是和别人的，他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小情人，还生了孩子。 我一字一句，咄咄逼人。 他在心虚，我一把拿过亲子鉴定报告。 明明我早就知道结果了，可是我还是会觉得很可笑。 “陆睿一，陆乔乔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啊，真好，恭喜你有儿子了。”我说得很冷静。 反而让陆睿一觉得可怕。 对不起始终是这个世上最无用的东西，我把鉴定报告扔在他身上，下楼。 很久很久，楼上的人我才见到身影。 天色已经昏暗，我没有开灯，只盯着院子里那一棵海棠树发呆。 “小以呢。”陆睿一问得很生硬。 “季林皓接走了，去了江城。”我说着，转身看他在昏暗里的轮廓：“陆睿一，我们离婚吧。” 我始终保持一种冷静。 陆睿一猛然上前抱住我，摇着头。 “不。” 我觉得可笑，什么叫不。 “我已经告诉林君彦了，他也知道了。”我又说。 抱着我的人明显一僵。 “所以我们离婚吧。”我那么那么冷静。 陆睿一抱着我不肯松手。 “陆睿一，你松开我！”我挣扎着，挣开他的桎梏。 我坐在沙发上，等他的发言。 昏暗里，我始终很冷静，唯有电话响起的那瞬间做了波动，是林君彦打来的。 陆乔乔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她说对不起我，希望我不要和陆睿一离婚。 林君彦抢了陆乔乔的电话，说希望能和陆睿一当面谈一谈。 林君彦也很冷静，冷静到一种可怕的状态。 陆睿一沉默着，也许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吧。 “你带陆乔乔过来，我们好好谈！”是我替他做了回答。 陆睿一抢过我手里的电话，林君彦却已经挂了。 我看着陆睿一，始终觉得很可笑，昏暗里陆睿一紧紧抱着我，呼吸显得急促。 “小念，我不要离婚。” “你先放开我！”我感觉难受。 挣脱不开。 好像这一刻才感觉到他那么那么在乎，可是越强烈地感觉到那份在乎我就越觉得可笑。 那年的秋天，落在玄关处的高跟鞋始终刺痛了我的心。 大抵我也那么在乎陆睿一吧，大抵我也爱他吧。 鼻头一酸，眼泪狠狠往下掉落。 都说爱我，一个死了，两个娶了别人，最后一个出轨了，只有季林皓是我自己拒绝了，这该死又可笑的爱。 我哭得浑身发颤，门铃响起的那瞬间，我挣开去开门。 没有开灯的别墅，推开门是一片黑暗，只能隐约看到林君彦和陆乔乔并肩站着。 我伸手在门旁边开了客厅和门前屋檐下的小灯。 陆乔乔哭得大概比我还厉害，林君彦还握着她的手，却能感觉到她狠狠地发抖。 “进来吧！”我声音显得沙哑。 陆睿一站在我身后，却一把揽过我的肩膀。 好像，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 我生硬地掰开。 好好谈谈，能有什么结果呢？ 陆乔乔咚地一下子跪在我跟前，向来对我高傲的她此刻显得卑微，她仰头看我，眼泪早就斑驳在脸上。 一声一声，一次一次，一遍一遍哀求我，希望我不要和陆睿一离婚。 “你爱陆睿一吗？”我问她。 她转头看着林君彦，说只爱林君彦。 我笑着，可是比哭还难看，我拿手指戳自己的胸口，几乎是站不稳。 我看陆睿一，又看林君彦。 “什么是爱啊？只有我不被爱！陆睿一，你背叛了我！林君彦，你杀了我们的孩子！多可笑啊。我为什么要戴这顶绿帽子，离婚！” “小念！”陆睿一紧紧抱着我。 我感觉呼吸不过来。 我哭着控诉过往，这十几年发生了多少事，受伤的永远是我。 陆乔乔看着我一脸震惊。 我早就千疮百孔了。 林君彦说对不起我。 我后退着，被陆睿一截住，我感觉到他在颤抖。 我一直努力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我早就疯了吧，我装不了正常人的样子。 胸口在狠狠发疼，也许快要死了吧，可小以怎么办？ “陆睿一！” “小念，我还在。” 感觉怀抱里那么温暖，我哭得疲倦。 林君彦说一定要离婚，他断然不会养那个孩子。 陆乔乔跪在地上，恳求他不要离婚，最后却癫狂着告诉他要不是为了帮他，她也不会和陆睿一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 “我只爱你一个人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可以把孩子送走，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吗，林君彦。” “我会安顿好孩子的。”这是陆睿一的话。 我和林君彦都想离婚，陆睿一和陆乔乔都坚持不离婚，根本僵持不下。 我累了，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 不会冷静了，我看着林君彦，有一种悲凉的感觉。 倘若当初我和林君彦，结果会不会好一点？可是哪有什么倘若？ 风吹得萧瑟，穿过落地窗贯穿了整个客厅。 院子里那一棵海棠沙沙作响。 还记得是陆睿一在知道喜欢海棠的时候为我种下的。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睁眼到了天亮。 林君彦给我发了消息，说陆乔乔要跳江，在风良江的汇川大桥，还带着那个孩子。 我起身推开门出去，却站不稳，踉踉跄跄。 陆睿一大概是在门口做了一整夜，看到我猛然起身，我看他眼底布满了血丝。 到底还是有些心疼，却忍着。 “陆乔乔带着孩子要跳江，在风良江的汇川大桥。” “你不打算去看看吗？你不在乎陆乔乔吗？” “我只在乎你！” 可笑！我推着他一把，撑着意识下楼。 他不去我自己去，就是看看热闹也好。 可我一夜未眠，到底踉踉跄跄的，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整个人疼得说不出话。 不知道有没有事。 陆睿一把我抱起来，要带我去医院看看。 “去汇川大桥！你想让她死吗？”我大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