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红颜祸水
我见到了季林皓和季林谦的父亲季丞，那个真正意义上温文尔雅的男人。 他看我的慈爱那么那么的真切，可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他问着我母亲的过往，并不好。 我在他的叹息里听到了深沉的爱意。 我不太理解母亲为什么不留在季丞身边，明明季丞很爱她。 可我又想，何琛梁也很爱我啊，我不也没有留在何琛梁身边吗，大概是不爱吧。 何琛梁，我才想起那个男人，出了事情好像一点音信都没有，也许本就淡了，淡到什么都没有。 我给他发了微信，说我们结束吧。 “你在哪？还在江城吗？”他问我。 “我不会回临江了，至少现在。”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什么都不问我，只是他答应了我的话，结束这一切。 “我并不愿意结束，只是我不愿意似乎也不会有结果，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我也知道我母亲知道这些事情会厌恶你，算了，但愿你能好好地吧。” “安好。” 我不觉得结束这一段没有意思的感情会难过。 只是我站在季家别墅苑的阳台上，我会想起林君彦。 那张和阿城几分相似的面孔占据了我的脑海。 我始终睡不好觉，却不会再梦到阿城，梦里只有林君彦，他把我扔进浴室的浴缸里。 我轻抚着肩头，上面早就没有了牙印。 也许是爱吧，爱而不自知，也许是莞莞类卿吧，我更爱阿城不是吗，可莞莞类卿也是爱。 我和季林皓一起去下一个城市参加综艺的录制，还是那一档美食节目。 善于伪装的人总不会在人前悲伤。 林凛的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我自己做不成，不过还好还有季林谦他们。 临江的夏季很闷热，我和季林谦一起回去。 林君彦憔悴了很多。 我站在人群里，看着他，努力笑着。 我不能说对不起，毕竟林凛也不是好人。 季林谦没有在人前露面，只是派人保护我，他私下和林君彦交谈。 林凛白了头发，我问他后悔过吗？自己做的那些事情。 他看着我那么的狰狞，如果没有那些人压着他，我想他会伸手掐死我。 “你会想起那些女孩吗？她们晚上会进你的梦里吗？你还记得我母亲吗？你忏悔过自己的罪行吗？你不会，你没有心，你连自己的儿子都要害死，第一次你自导自演绑架撕票事件想弄死林君彦，但是他没死他还回来，第二次你伪造车祸，你害死了阿城，林凛啊，你下地狱了那些人都不会放过你的，你去跟我母亲赎罪吧，去跟阿城赎罪吧。” 我笑着也哭着。 怎么会开心呢，我爱的人都死了，我的母亲，阿城。 下了雨，那一片雾蒙蒙，我好像什么也看不到，终究是一场苍凉。 林君彦的母亲要见我，林君彦陪我一起去。 女人的巴掌落在我脸上，生疼，林君彦把我护在了身后。 红颜祸水，她说的是我。 我轻笑着，我要是红颜，我真的把整个林家都毁掉，至于只动一个林凛吗？ 我知道不能跟疯子陈述太多，我看她的眼神里，藏着诸多的怜悯。 可我也很难过，难过得会想起阿城。 是啊，阿城的祭日要到了。 我睡不好，即便是林君彦把我卷进他的怀里。 终于会在梦里见到阿城了，还是年少的模样，他笑着，还叫我“阿念”。 我喊着“林言城”却不会有人回应我。 还是哭了，眼泪都没入衣裳里。 青城的这个雨季，下不停的雨。 墓碑前凋零了白玫瑰。 季林谦站在我身后，为我撑了伞。 我说这是我最爱的那个男孩子。 “嗯。” 我回头看他，明明他眼里也是哀伤。 我絮絮叨叨讲述着我和阿城过往，还是哭得没了声音。 季林谦在叹息，却也无可奈何。 我发了一条微博，图片配着雨雾里的墓园。 我写道： 阿城，一年了，我总会梦见你。 梦见我们在青城的老巷子里奔跑，在青城四中图书馆的自习室里一起写练习，在临青路的梧桐树荫下漫步，在城市广场转角的美宜佳买冰淇淋，在青城的江边看日出看日落吹晚风，梦到了好多好多。 还记得那一年我做糊了的糖醋排骨吗？还记得我们在露台上一起吃烧烤的除夕夜吗？还记得老巷子那一家小酒馆吗？总有很多很多事情。 阿城啊，南风忽起，至此永念。 季林谦问我，不爱林君彦吗？ 我给不了答案。 没有人知道阿城，他们都问我。 那是我的爱人，死在林凛阴谋里的爱人。 我上了一档访谈类节目，我讲述了过往。 我把伤口撕开，也许我已经麻木了吧，我不觉得有多疼多疼。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 以前我喜欢待在阿城身边，现在没有阿城了，我更喜欢待在林君彦身边，没有工作的日子，我总窝在那个别墅里。 睡得不安详的那些日子里，回到林君彦的怀里总能坦然。 林凛的案子牵扯了要多，很久都没有下定论。 已经年末，林君彦自然要陪他的母亲一起过年，他已经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他的母亲，他的母亲也怨恨林凛，任由林凛自生自灭，只是也不会喜欢我，因为她儿子喜欢我这样不干不净的女人。 我无所谓，过年我去了江城，总是有收留我的地方。 季林皓和我坐在二楼露台上，我们一起吃佣人准备的小吃。 小酒微醺，季林皓说喜欢我，不是姐弟之间的爱，就像他父亲喜欢我母亲的那一种。 我勾着微红的唇，猛然凑近他。 “弟弟，红颜祸水。” 季林谦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我们，眉头微微皱起。 我说季林皓喝醉了说胡话。 “我没有醉，我很清醒，我喜欢你！”季林皓喊得很大声。 “我知道了。”季林谦轻声回复。 倒是季林皓有些疑惑。 “哥，你不应该打我吗？” “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难道因为你喜欢我meimei我就要打你吗？虽然你是我弟弟，你们也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吗？” 也是这个道理。 其实季林谦觉得自己弟弟要是喜欢自己meimei也还不错，反正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有什么事情自己第一时间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