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她们两个给我分析我这几次考试的成绩，说我一定能考得上前二十的学校的。 她们呢是冲击前十的学校的人。 我们睡了一个好觉，我把手机开了声音，就是担心母亲来接我给我打电话我不知道。 第二天竟然放晴了，母亲说在公交站等着我。 东西不多，一个包包一个行李箱。 母亲会问我的成绩。 “刚考完，改卷子也要好几天呢，等出来了我一定和你说。” “也好，我带你去吃饭吧，我们下馆子。” “下馆子好贵的，我们回家自己煮吧。”我还是心疼我母亲挣钱来之不易。 母亲叹着气，非要带我下馆子，我们还是下了馆子。 其实我觉得餐馆里的菜式和我自己做的也半差不差的，但是我都吃完了，不能浪费。 那个男人不在家，母亲说跟项目去了北林市，几个月吧，听说这个项目完成了能挣十几万。 “十几万最后也会赌完吧。”我觉得就是这样的。 母亲沉默着，这个话题不愉快，算了。 母亲送我回家。 那个老巷子里的老房子。 我在下午打扫了一遍，至少看起来很干净，很舒心。 母亲让我暑假在家待着好好学习，不要出去打暑假工了，这样考不上好大学，她能挣到钱养我的。 我没有听母亲的话，那个摊子的老板问我这个假期来不来卖花，可以多给我一天十块钱。 十块钱我可以在学校吃两顿饭了，我想也不想地答应了，反正母亲也不在家，天天去工作，我想出去就出去。 今年青城还是下了很多雨，我在小摊子里躲着雨，阿城从美宜佳跑过来，给我送了一次性雨衣。 下雨生意并不好，而且下雨城市广场也会少很多客流量。 阿城在这里陪我卖花。 没有什么生意，我偷偷背着文综知识点。 雨下得越来越大，就是穿了雨衣也没有用，老板过来收摊子，让我回家，明天再来。 雨太大了，根本回不去，我躲进美宜佳里。 阿城的母亲站在收银台那里，她看着这一场大雨也很惆怅。 我已经淋湿了，发尖还滴着雨水。 阿城的母亲说会感冒的，让阿城带我回家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我并不知道阿城的家住在哪里，这是我第一次到阿城家，没想到竟然是在城市广场这样繁华地段一公里之内的楼盘，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一百多平方米的样子。 阿城说是他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给他们留下来的唯一一样东西，这一套价值三百万左右的房子，全款买下的房子。 阿城也没见过他父亲，问过母亲却也得不到任何答案，而我也一样，我也没见过父亲，也不会从母亲嘴里得到答案。 阿城在自己的衣柜里翻找了自己穿不下的小衣服，帮我放在浴室的置物架上。 “干净的，就是小了我穿不下了，你先凑合着穿。” 我洗了一个澡，一身清爽。 阿城说衣服放在洗衣机里面洗顺便烘干给我，晚上可以穿回家了，不然我穿着一身男孩子的衣服回家，可能要被我的母亲问。 他为我考虑完了。 我坐在阿城家客厅的沙发上，有些拘谨。 阿城在冰箱里拿了果汁给我喝，其实我们都没有吃午饭，他说要煮饭，让我等着一起吃午饭。 少年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着，客厅散发了淡淡的食物香气。 洗衣机停止了工作，我问阿城要了衣架，把衣服晒在阳台上让它散散味，一会吃完饭再换回去。 时间过得快，转眼已经开学。 开学典礼上我看着那些录取了好学校的学长学姐在上面分享学习经验，介绍自己的大学，在我的眼中迸发出一些羡慕的意味，可我知道羡慕并没有用，努力才是最有用的。 我还是会和阿城一起在图书馆的自习室里学习，阿城已经上高三，复习的任务更重了一些。 每一次模拟考都是他站上高考考场的垫脚石。 阿城的成绩很稳定，一直在六百四左右。 我在自习室了认真写着自己的习题，不再发呆，也不再打扰阿城。 似乎一切都能看到希望一般。 秋天的临青路梧桐考试落叶，一片酥脆。 周末没有课的日子，我在傍晚和阿城站在南元江畔散心。 兴许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我们在江边散心的时候才会觉得轻松一些。 南元江的日落很好看，我和阿城坐在草地上。 夜晚的晚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 阿城和我赶在学校九点门禁之前回学校，其实他可以不回去的，周末学校不规定住宿，他送我回来自己才顺便留在学校。 我在第二天的周日一个人在临青路的公交站坐着，我并不是要回家，而是看落叶，发呆一会，顺便背一下文综知识点。 很久没有见到的那个男人这一次竟然意外见到，还是在这个公交站。 我看着他讶异，他看着我也讶异。 “你要回家吗？”他问我， 额……回家的话应该在马路的那头等公交才对，他大概是迷糊了。 “没有，我坐在这里看风景。” 男人点点头，在口袋里摸了半天，给我递上一个红色塑料袋，我隐约能看到塑料袋里面的大钞。 “这次跟项目得了不少钱，我也知道我这个喜欢赌，留不住什么钱，你读高中需要钱，还长身体，这一些给你自己存在，等下次我挣更多钱再给你！”男人把塑料袋推到我怀里。 我需要钱啊，我想着，我还是收下了，我对他说谢谢。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好好读书上好大学我就开心了。”男人还笑着，他似乎想摸我的头，却又尴尬的在半空中。 最后一刻把手收回去，却在口袋里拿了几张十块五块的钱，又塞给我。 “周末自己去吃点好，我先回去了。” 他走得很快，似乎生怕我再说什么。 我以前觉得他不好，现在觉得多少有些好吧，我低头看着手里的红色塑料袋，眼眶不禁红了。 我收好快步回宿舍拿银行卡，去了学校附近那个银行的柜台存钱。 我没算过，只有柜台的柜员帮我过了机子，上面显示着一百一十八张，就是一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