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章 据一城才气，扫天下烟霾
029 曹cao道：“你如何甘心只做个商人？” 闻喜道：“如何就不甘心了？” 曹cao道：“玄德与我也算有一面之缘，他日后的成就不会在我之下，你放着好大哥不去辅佐，背着千古骂名侍奉在董贼左右，你这野心，昭然若揭。” 闻喜道：“孟德兄何尝不是如此？却来笑我。” 曹cao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祝闻兄早日飞黄腾达，人中龙凤。” 闻喜拱手道：“曹公，请了。”回头喊道：“兴霸！走了！” 曹cao这时才看到不远处的大树下，或坐或立着百十个衣着破烂的少年，闻喜一声招呼，他们便簇拥在闻喜的身边。曹cao看了看这一张张未脱稚气的脸，勉强道：“好健儿，不喜，这便是你的曲部私兵？” 闻喜道：“那里，这是洛阳流民所的孤儿，没有活路，才跟着我的。” 曹cao道：“闻大官人几时变成闻大善人了。” 闻喜道：“我有个仁义的大哥，再不行些善事，只怕日后看到大哥，不好相认。” 两手空空来，一双空拳去。举一城才气，扫天下烟霾。 闻喜拍马要走，曹cao似乎想起了什么，喊住闻喜道：“不喜老弟，有一件事你想明白没有？” 闻喜道：“何事？还请兄长直言相告。” 曹cao道：“你知道司马朗并贾诩者，为何助你出走宛城？” 闻喜摇摇头道：“望兄长教我。” 曹cao道：“太师命贾诩肃清洛阳流民，又命司马朗之父，司马防治理洛阳城防治安。李儒怕你在洛阳威胁到他的地位，故而才有朝堂上，群臣附议的壮观景色。” 闻喜一拍脑门道：“闻某又上了贾文和的当。” 且说闻喜引着百十个少年东出洛阳，入汜水关，穿虎牢关，离开了董卓的地界。一路上都是西凉系的武将镇守，见了闻喜西来，自然是好吃好喝，好生招待。等出了虎牢关，甘宁背着双铁戟步行道：“南阳在洛阳南面，主公不往南走，为何往东来了？” 闻喜道：“离开洛阳时，我已打听清楚，那卫家怕夜长梦多，不日就要与蔡家完婚。此刻怕是已经安好了车马，接上蔡小姐往陈留卫家祖庭完婚。我们便在陈留等上几日，卫家的接亲车马一到，我们劫了小姐便走。等到了宛城，我看谁能把蔡小姐要回去。” 甘宁道：“主公，兴霸鲁莽之人，也就那么一说，你还真要抢亲啊？” 闻喜道：“抢！为何不抢！这蔡小姐横是我的人，死便也是我的死人。呸呸呸！气死我了！怎么？你怕了？” 甘宁道：“怕到不怕，抢亲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我们从洛阳出来，粮草不多，延误数日，我怕难以支应。” 闻喜略加思索道：“蔡大家虽是清廉之人，然独女出嫁，嫁妆一定不少。蔡小姐都劫了，留下嫁妆给卫家作甚？横竖卫家有的是钱，就这么说定了。” 甘宁道：“我只恐我等是要饿着肚子去南阳了。” 途径中牟县，闻喜想起许多演义上的故事，这中牟县令此刻就是那陈宫了。兴许明年这曹阿瞒就要沿着我这一路跑到这里，坑苦这志向远大的中牟县令陈公台了。又想到粮草不多，闻喜骑着瘦马，带着甘宁便去中牟县击鼓。 少顷，两个衙役走出来，一看闻喜像是个官人打扮，再看甘宁这不是乞丐又是什么。怕是光脚的惹了穿鞋的，跑这里击鼓鸣冤来了。闻喜一见二人出来，背手道：“快让这中牟县来堂上见我。” 说着，便要往里闯。衙役拦住道：“你是何人？这是县衙不可乱闯。惹了官司，你当这县令大人是好相与的？” 甘宁虎躯一震，手掌扣住衙役的肩膀，普通差人那里是甘宁的对手，一阵吃疼大喊道：“快去里面叫人，有叫花子要造反。” 不多时，十几个差官提着棍棒跑了出来。只见一个一脸慵懒，三缕长髯，方面朱~唇的人站在门槛，手里攥着一对核桃道：“什么人？敢在我中牟县滋事！给我乱棍轰走！” 十几个衙役举着棒子打过来，鼻青脸肿的滚了回去。只见那打了差官的甘宁，大气不喘，发型不乱，全然一副没打过瘾的模样。再看身旁一人，不由得心里一震，心道：看这小生，年纪轻轻，气度不凡。身形不大，却不怒自威，怕是来头不小。横竖是打不过人家，这人拱手道：“某是这中牟县令陈宫，不知阁下击鼓之后，又打伤我县中的差官，所为何事？” 闻喜也不答话，只是让甘宁从包袱里亮了亮长亭侯的印绶和宛城太守的大印。陈宫倒吸一口凉气拜道：“下官不知闻将军微服而来，万望恕罪。” “不知者不罪。”闻喜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高高兴兴的抬腿进了中牟县大堂。陈宫老老实实地在一旁立侍，只等上官闻大人训话。 闻喜坐在大堂之上，堂下两侧全是被甘宁打得东倒西歪的衙役，有些好笑，强忍着笑，正襟危坐道：“中牟县，我来问你。你身为此地父母官，这中牟县人口，水田，旱田都有多少？哪些是农户，哪些是行商，给我一一道来。” 陈宫以为闻喜是在故意刁难，不情不愿的回答了一遍，倒也对答如流。闻喜又道：“这县城之中，可有匪盗泼皮，jian商恶霸？” 陈宫一一据实回答，闻喜微微点头，看来陈宫这县令起码没有白当。闻喜道：“吾接到密报，河南各县，粮库自盗严重，吾奉太师之令，秘密查办，中牟县，且带我到县库走走吧？” 几人又假模假式的在县城的钱粮两库走了一遭，闻喜面露难色道：“中牟县，你说我回洛阳之后，是据实禀告，还是？” 陈宫何许人？如果连闻喜这赤果果的索贿都看不出来，便可以切块豆腐撞死算了。赔笑道：“还望大人美言几句。” 闻喜抖着肩膀，搓~着没有几根胡子的下巴颏，斜眼看着陈宫，陈宫忙从怀中取出两锭官银笑道：“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谁想闻喜一挥胳膊，将陈宫的献银打翻在地道：“谁要这个？你是要公然贿赂于本官吗！”陈宫看出闻喜这假模假式的样子，以为是嫌少了。低声道：“随身不曾带着许多，大人且随下官回县衙叙话。” 闻喜见陈宫上道，小声回道：“银子你留着吧，不管你走什么路子，给你一晌午的时间，一千石粮食我要带走。” 陈宫道：“一千石委实太多些，五百石可好？” 闻喜佯怒道：“八百石，少了一斛都不成！” 陈宫无奈道：“下官遵命。” 回了中牟县衙，陈宫给二人安排了酒饭，闻喜与甘宁嘴上嫌弃酒饭粗糙，可看着狼吞虎咽的模样，怕是与饿死鬼无异。等二人吃饱喝足，陈宫苦着脸凑过来道：“大人，下官在县城里转了一晌午，只找到六百石，多一升都没有了。” 闻喜一脸愁色道：“本官替朝廷征粮，陈县令这么说，本官到成了不顾地方百姓死活的恶人了，也罢，我只提三百石，剩下的留给你自己渡用吧。” 陈宫自然千恩万谢，闻喜则打发甘宁叫人来搬粮食。陈宫看着闻喜手下带着一群叫花子来搬粮食，心中不免有些奇怪。看着这个嬉皮笑脸，jian猾贪婪的闻大人，正在腹诽。可这闻大人忽然脸色一变，全然不是那个混蛋闻大人了。 “今日之事，实出无奈，望公台见谅。这县官委实难做，我岂能不知？他日公台若有走不通的时候，大可到南阳找我。今日借粮之事，我闻不喜一生不忘。”说完向陈宫拱了拱手，深深一礼。弄得陈宫有些不知所措，闻喜翻身上马，然后就奔出了中牟县的东门。 陈宫望着闻喜的背影心道：这糊涂蛋，南阳在西南面，你从东门奔出去，只怕是要到陈留，许县搜刮一圈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河南，颍川。离曹cao的家乡不远，也许是上天的眷顾。许县周围的几个大县，生活着十几个声明显赫的文武大才。曹cao的六个弟弟且不必说，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大将之才。三荀，郭嘉，钟繇，程立，无一不是王佐之才。后世无数的英雄，想想曹孟德起兵时的豪华阵容，不免自惭形秽。 颍川西门，一辆质朴的马车，车旁是两个身材消瘦，却样貌俊朗的年轻人。略微年长者，便是曹cao阵营中的诸葛亮，周瑜，大能人大贤荀彧荀文若。不过此时，他怕是还没有见过曹孟德曹丞相。对面一人，便是一脸稀松胡须，不修边幅的半醉汉郭嘉郭奉孝。 荀彧道：“奉孝，想你也是接到了袁本初诏你前去的帖子。你真的要去那碌碌无为的宛城？” 郭嘉道：“文若兄，那袁本初怕也是个庸碌之人，你为何又要空跑一趟？” 荀彧道：“奉孝又何必明知故问？好歹袁本初贤名在外，我自然要去提他谋划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