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不是一路人
所有人都被武天维的追求所折服，包括沐晨，这一刻他对武天维的戒心方才有所减少。 老实说，沐晨想过无数种值得武天维图谋的事物，最夸张的甚至怀疑过武天维靠近他是想图谋天地之灵这层关系，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低估了武天维。 这家伙完全不走寻常路，超脱天地桎梏这种说法说起来是很容易，可要做该从何着手？ 没有前提要求，没有方向，甚至连这条路能不能走的通都无法确定，可武天维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却甘愿付出性命。 沐晨现在算是弄清楚武天维为什么不惜付出生命都要了解这些秘辛了。这家伙所做的一切其实就是在找通往毕生所求的道路。 可以想象，武天维前世已经达到凡人最高峰，人皇境界，他要么成仙，要么堕落在红尘。 要知道，物极必反这是三界中的铁律，这也是武天维称三界为牢笼的根本所在。从武天维所说的这些信息中不难发现，不论是人、仙还是魂，甚至是像万物之灵与罪恶之灵这样的神，一旦修行达到顶点若想不朽那就必然会被打回原形，重新来过。 虽然身份会出现变化，但命运却不会变，这在武天维看来就是个无限的死循环。而他不愿被困在牢笼之中被动经历这样的死循环，他要打破命运，打破天道桎梏，超脱三界之外。 而在没有任何线索，没有任何方向时，他能做的唯有拼尽所有去追溯三界格局形成之前的一切事物。恰好，他在秘境之中了解到了相关信息。 一切都源自于天地之灵，这位天地平衡掌控者，天地格局全都是由它一手策划安排。 可让武天维没想到的是，万古前的动荡竟然牵扯如此广泛，竟然连天地之灵自己都未能全身而退，最后消失在天地间。 最可恨的是，当他几乎付出生命的代价观看完那些烙印之后，还由不得他挣扎，天道桎梏便如同一把杀猪刀般，将他的灵魂与rou身分割，强行打入冥界之中。 原本在亡灵村中苏醒，他还以为是被逼着渡劫，天道桎梏要强行送他成仙，却没想到仙没当成，反而直接被一撸到底，沦为最卑微的亡灵。 这是沐晨的想法，但他万万没想到，武天维都已经落得如此境地了竟然还不肯罢休，依旧坚持要超脱出三界之外。 说什么为了解开诅咒，其实武天维想从他这里获取的并非什么特殊力量来化解诅咒，而是要弄清楚这条路究竟能不能走的通，又该如何去走。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由衷的佩服武天维的追求。说实在的，能看透三界本质的一定不止武天维一人，相信那些修行到过顶点之人都会发现这个问题，但万古以来，却从未听闻有人为此付诸行动过，可想而知这条路有多难，有多危险。 沐晨没有矫情，武天维信守承诺，如实说出自己的目的，那他自然也不是小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对其隐瞒。 他道：“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没有实质性证据能够证明，但相信听完我的猜测，你一定会从中有所收获。” 沐晨面色凝重，武天维的坚持与勇气深深打动了他，他不想对武天维隐瞒，这个时候他唯有将了解到的一切如数道出方才是对武天维的尊重。 “赤阳与月阴很可能就是阴阳轮盘，也就是你所说的天地之灵。它在万物之灵与罪恶之灵自爆的最后时刻受到波及，不仅无法再次诞下阴阳化身，就连它自己都无法全身而退。”沐晨说道：“我猜测，天地之灵并非无法全身而退那么简单，也许它早在当时就已经消散在世间，而赤阳与月阴重聚则会恢复阴阳轮盘，只有让阴阳轮盘重新与天地众生意志联接，天地间方才能够重新诞生出一道全新的天地之灵。” “你的意思是天地之灵只是一种称谓，并非一道生命体？”武天维脸上满是骇然，沐晨的猜测实在太大胆了，万物之灵与罪恶之灵都能万古长存，诞生它们的天地之灵怎么可能那么脆弱，说消失就消失了？ 沐晨点头，他能从一枚属性晶体中理出这么多信息，主要就是因为他的猜测足够大胆，做出的假设足够符合牵连之人的图谋。 而阴阳轮盘的作用很明显，它的来历虽然无法说清，但可以肯定一点。阴阳轮盘唯有与众生意志连接，它特有的能力才能得到发挥。 而控制阴阳轮盘的不是别人，正是众生意志。也就是说，天地之灵就是众生意志，一旦阴阳轮盘与众生意志断了联系，天地之灵自然也就消失不见了。 之前武天维曾说过，万古前天地之灵的诞生是因为众生意志汇聚而成，这个说法听着没什么问题，可若直接称呼天地之灵为阴阳轮盘就显得太过突兀了。 要知道，众生意志一直都存在，只要天地间还有生灵，这股意志就永远不会散去。若天地间真有天地之灵，按理说万古至今它一直都存活在世间，能够集合众生意志造福众生才对。 可它在这数万载中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就说明天地之灵并非凭空凝聚而成，而是通过与众生意志连接的阴阳轮盘才能够显化而出。 所以，沐晨敢肯定，万古前万物之灵与罪恶之灵的自爆首先是波及到了阴阳轮盘，导致它与众生意志断了联系。接着阴阳轮盘分裂成为两枚属性晶体，分别是赤阳与月阴，随同已经超脱出阴阳轮盘限制的万物之灵与罪恶之灵一同散播在天地间。 沐晨做出详细解释，这个问题其实要弄清楚并不难。其实万物之灵与罪恶之灵的形成完全就是因为众生的意志。 万古前众生祈福不断，不论好坏都通过意志汇聚到由阴阳轮盘显化而出的天地之灵身上，善与恶本就没有明确的标准，天地之灵只不过是一道由众生意志汇聚而成的灵体而已，它本身就是善与恶的结合。 分化出万物之灵与罪恶之灵其实并非天地之灵刻意为之，主要还是天地众生的意思。天地之灵只不过是将众生欲望汇聚成形罢了。 “既然天地之灵只是众生意志转化，那三界格局呢？这总该有个说法吧。”武天维接受了沐晨的说法，但这个说法反而离他真正想要听到的解释更遥远了。 “也许真的有超脱出三界的方法，但以我所知道的信息，还远远无法触及到那个层面。”沐晨苦笑摇头，他没有武天维那种追求，现在他只想处理好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别的与他毫无关系。 当然，在沐晨的解释里，他还是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其实阴阳轮盘并非没有诞下新的阴阳分身，而是没能让阴阳分身完整诞生而已。 这也是他直到数万载以后才得以现世，以及赤阳晶体本就属于他的原因。 龙历等人听得入神，别看他们都没有做任何表示，但是沐晨却很清楚，这些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不说话一定是在琢磨各自来到冥界的打算。 这些人都各有身份，各怀目的，得知这样重大的信息，岂能毫无算计？ 沐晨没有再去理会武天维，这家伙是个聪明人，定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与打算，接下来要怎么做，这已经不关他的事儿了。 “现在事情都说清楚了，关于我的身份，你们都看到也都听到了，我只是机缘巧合获取了一枚关系重大的属性晶体，只是一名普通的属性晶体拥有者而已。”沐晨说道，这才是他说这么多的重点。 而且这些人想知道他的身份，他又何尝不是想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呢。 “那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李小鱼莫名其妙的插了一句嘴，可以看得出来，这小子真的是一无所知，他既不属于万物之灵阵营，也不属于罪恶之灵阵营，完全与整件事情毫无干系。 沐晨笑了笑，拍了拍李小鱼肩膀道：“事情就是该干么去干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是这么简单。不过......” 沐晨面露狡诈笑容打量着龙历等人道：“不过你们既然都已经知道我和万物之灵与罪恶之灵毫无关系了，是不是也该跟老子表个态呢？至少别让老子像个傻瓜一样，连你们究竟所属哪方阵营都不懂吧，再怎么说我们也算相识一场，就算今后不得已站在了对立面，好歹也让我知道你们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沐晨本来以为他这么直白的让众人表露出隐藏的身份不会得到响应，却没想到一直独自盘膝坐在一旁的冷羽希会这么主动，竟然第一个给予回应。 她意简言赅，连多余字都懒得多说一个就道：“我归属万物之灵。” 沐晨闻言整个人都呆住了，不仅是他，就连其他人都同样一脸难以置信神情。 沐晨是完全没想到冷羽希还有这一层特殊身份，他一直认为冷羽希前世是经历了什么残酷遭遇，这才生无可恋来到冥界，却没想到这小妮子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 而龙历等人则十分费解，他们没料到冷羽希会如此轻描淡写就将自己身份暴露人前，要知道，这里可还有罪恶之灵的拥趸者，彼此可是对立关系，搞不好还未离开亡灵村，他们因为立场不同的原因就得先斗个你死我活。 不过转念一想也都释然了，沐晨都已经将整件事情解释的这么清楚了，可以看得出来，万物之灵与罪恶之灵其实谁也没比谁好多少，现在还认为彼此是对立关系，那就显得太傻了。 而且眼下还不是计较各自立场的时候，既然众人能够走到一起，何不先将那层身份抛开，共同联手度过眼下最后一个难关呢。 再说了，离开亡灵村后，大家都会回到各自阵营之中，真要因为立场而开战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小人物来打先手。 “看来我们真的不是一路人啊！”龙历感叹了一声，看了一眼冷羽希无奈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他并非万物之灵拥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