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宴会

    我们正说着呢，Shirley杨、曹队长他们就已经来到了我们桌前，我们看他们来了也都站了起来，Shirley杨连忙给曹队长介绍一下我们。

    “这位就是国家考古队的曹队长，想必你们已经认识了吧。这些都是我们考察队的成员，StevenTurner、宁小姐……”

    Shirley杨一边介绍着我们，我们一边与曹队长、沈女士他们握手。到介绍到我的时候，发生了尴尬的一幕，与曹队长握手的时候我一激动手伸错了，伸出去的是左手。不过还好曹队长通情达理，并没有计较这种琐事。当时我估计我的表情是要多傻逼有多傻逼，别提多尴尬了。

    不过倒是与陈教授握手的时候，他听Shirley杨说我是北大毕业的，就立马来了兴致。说他当年也是北大毕业的，这么说来我们还是校友，而且对我说话的态度也热情了许多，这倒也让我十分高兴。我心想他恐怕对Shirley杨比我都热情，因为Shirley杨既是他的校友，又出钱赞助了他的考古活动。

    那曹队长人倒是挺随和的，等Shirley杨都介绍完，大家也都认识了之后，他说：“很高兴能高认识你们，我这个人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咱们也别见外，不用叫我曹队长，就叫我老曹就可以了。以后大家就都在一起工作了，找到沙漠中的精绝王陵还要仰仗诸位啊，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我看这曹队长到是挺会说话的，知道没有我们他就找不到那墓，所以赶紧跟我们套近乎。看来昨晚Shirley杨给我透漏的那点儿情报还是有点儿用的。

    沈女士也说了几句客套话，并说她很看好我们这些人，认为这次与我们合作是一定能够找到传说中的精绝王陵的。陈教授看到了我们也和很激动，感叹道我国考古界能有我们这样的人相助真是大幸，尤其是还有外国的这位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小哥也参与了进来，看来找到精绝王陵指日可待。

    特纳一听忙说科学是无国界的，自己就是出于对考古这门学问和亚洲古代文化的热爱，并没有什么私心。接下来陈教授的助理叶成、曹队长的副手张浩然等四个人也与我们一一握手，说了几句客套话。

    这四个人里除了叶成戴个眼镜，长得比较像大学老师以外，张浩然那三个人都是又高又膀，我猜他们一定是浑身肌rou，我看不是保镖就是干体力活的。不过我感觉他们很奇怪，在我的印象里考古队里的人不都应该是戴着眼镜的书呆子吗？怎么会出现这种肌rou男呢？难道说他们这些人大学时代除了学考古以外还是练体的？

    这时候胖子说了：“曹队长，看你这谈吐就知道你一定是个人物，你还就真说对了，这次去沙漠里寻找精绝王陵还真就少不了我们。这里在座的别人先不说，就说你胖爷我吧，也是走过南闯过北，当过兵上过战场，玩儿过古董混过社会的人物，在四九城里也是小有名气。当年发掘西周王墓胖爷我也是亲临现场指导过，这次的精绝王陵我看更是不在话下。”

    在胖子吹了一通牛逼之后我还以为他这就说完了呢，没想到他咽了一口吐沫之后继续说，“哎，我听说之前国家已经进入尼雅遗迹考察好几次了，就是为了找到那精绝王的坟墓，可惜找了那么多次都白找了，连墓在哪都没找到。不知道以前的那些次你参加过吗？”

    这胖子很明显是在挑衅，这话换了谁谁都不爱听，万一曹队长还真参加过以前的那些次考古行动呢，那该有多尴尬啊。这胖子是真给曹队长来了个下马威。

    曹队长一听这话也有点儿尴尬，不过还好他反应快，“这位王先生想必也是个高人，我其实也是个考古界的新人，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还要你们这些老前辈多多指教啊。以前对尼雅遗迹的考察活动我都没赶上，真是可惜了。不过这次又像王先生这样的人才相助我想找到精绝王陵应该是没问题的，如果国家早点启用王先生这样的人才那该多好啊，想必能够出土更多的有价值的文物，说不定能够为我们民族五千年的辉煌历史更添光辉。”

    这队长就是队长，一看就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不仅随机应变的能力强，而且还净挑一些好听的说。

    胖子也不怕曹队长给他戴高帽，借着这个劲儿肆无忌惮的可劲儿吹。反正他肯定也知道，考古队全靠我们这些人找那墓呢，肯定在找到那墓之前轻易不敢得罪我们，等找到了之后那就另说了。

    “那你可说对了，国家要是早用胖爷我那就早好了，那得对你们考古界做多大贡献呀。不过现在也来得及，还不算晚，胖爷我正是有一身的才能没处使，正准备大干一番呢。”

    不过我听着胖子和曹队长两人的对话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呢？我总感觉曹队长是在讽刺胖子是盗墓贼呢，不知道胖子他听出来了没有。

    曹队长可没有闲心跟胖子扯淡，与我们聊了几句后就与沈女士等人到别的桌上敬酒去了。我看胖子这可真是锋芒毕露啊，我说你这也太高调了吧？

    结果胖子给我来一句：“你懂什么？别人都说低调是最华丽的高调，可是他们却不知道，高调却是最不明显的低调。胖爷我是一个低调的人，而且我这个人还很谦虚，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很低调，所以我就用高调来掩饰自己的低调。”

    我心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胖子净能瞎扯淡。

    Shirley杨、曹队长他们几个走后，我们又开始在这边喝边聊了起来。我对这支国家考古队一无所知，就是跟他们之中的几个重要人物打了个照面儿，其他的背景什么的一概不知，所以我就趁这个机会问了问，这曹队长、沈女士和陈教授这些人都是些什么来头，希望能得到我所想要的信息。

    这时特纳就跟我说：“陈教授是研究古代遗迹的专家，对历史、考古等方面都有研究，尤其是对中亚的历史，在中国是学术界的权威，在国际上也是有些名声的。”

    我心想这陈教授还真有两下子呢，在国际上都有名。我又问了：“那沈容呢？她是什么来头？”我怀疑她这么有姿色，能进这个考古队别是因为她是谁的二奶。不过这两句话我没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儿说，只是在心里想想。

    “根据我们得到的可靠情报，沈容早年曾在中海油工作过，后来调到了考古队，是一个工作能力很强的人。不过关于她的情报特别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宁姐这几句话说得太专业了，还根据可靠情报，我靠，她该不会是在CIA或国安部工作过吧。看宁姐的这气场，干练的外表，我怎么越看感觉越像呢。

    不过听宁姐这么一说，我脑海里“沈女士是二奶”这个主观概念就渐渐消失了，可能是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干练的女人一般都不是二奶吧。

    我又问宁姐：“那曹队长呢？他不会在中石化干过吧。”

    “曹队长这个人，我们搜集到的有关他的情报也不是很多，只是知道他之前在国企上过班，近两年才到考古队工作，正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是个考古界的新人。不过新人能够当上队长，也说明了他不是一般人物，一定是有很硬的后台。”

    我心说看来这曹队长不能小看啊，有着牛逼的后台，得罪了他恐怕是没有什么好结果。唉，果然是能当官的都有后台。

    不过这宁姐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莫非她真是特工？还是她是杨氏集团里负责搜集情报的？不行我得问问她。我说：“宁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我怎么就不知道呢？莫非你是Shirley杨花钱雇来专门搜集情报的？还是你就是有这方面爱好啊？”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这么一问，结果换来了在座的几乎所有人的鄙视的目光。当然，黑眼镜因为带着墨镜，所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鄙视的看着我。不过我看他们看我的那个眼神，仿佛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宁姐哼了一声，然后不屑的说：“这是Shirley雇我们来的时候，给我们发的材料上就有关于这支考古队的简单的资料。你难道不知道吗？难道她没给你发？”

    我听她这么一说才猛然想起来，被Shirley杨叫到家里的那个晚上，她派她家的一个司机开车送我回家，等到下车的时候那个司机好像是塞给我一本小广告。当时太黑了我没看清是什么，难道那个就是Shirley杨发给我的材料？完了，我连看都没看就给扔家里了。

    这下丢人可丢大了，估计我刚才问的那个问题要多傻逼有多傻逼，我在他们眼里的博学多才的北大高材生的形象这下算是全毁了。

    估计他们看我这个惊讶的表情也都全明白了，原来这小子是个傻逼，当场胖子、特纳、黑眼镜他们几个人就笑了。不过最可恶的是宁姐还面带笑容的说：“哦，原来何先生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想问一下，你知道我们这次是干什么去了吗？”她这嘲讽的笑容看着感觉实在是太讨厌了。

    我现在真是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了，尤其是那个宁姐，宁姐这个女人她一定是故意这么说的。你说你心里知道就得了呗，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呢？小爷我怎么说也是个有身份、要脸面的人啊，说出来了我多没有面子啊，这是让我情何以堪啊！

    接下来胖子也开始诋毁和嘲笑我了，就他那大嗓门，我们周围好几桌的人估计都能听见，都快愁死我了。虽然我自认为我一个堂堂北大毕业的高材生肯定能说过那个卖假古董的胖子，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与其与他争辩一番，还不如就一声不吱的在那坐着。

    因为如果我跟他争辩这种事情，那么喝了酒的他一来劲儿了一定会不甘示弱。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嘛，估计这场无谓的、不利于我的争辩就会没完没了。而且我的嗓门儿还没有他嗓门儿大，我即使是在理论方面占优势，也未必会在声音方面占优势。而且更要命的是，这更会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加深印象，对我的个人形象十分不利。

    而如果我不跟他争论呢？那么他自己说一会儿没意思了也就不说了，就该换别的话题了。这顿饭他们不可能只讨论这一个话题吧？只要他们不再讨论这个话题，那么我这就算是成功了。这样也可以使这件事在他们的脑海里的印象不那么深刻，等过了一段时间，时间一长有可能他们就都把这茬儿给忘了呢这也说不定。

    我就这么不动声色的坐着，装作牛逼人物在那自饮自酌，不去理会他们讨论的猥琐龌龊的话题。让他们五个人看看，什么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没错，装作牛逼人物，简称装逼，是一项成功人士的必备技能。其实不仅是成功人士，只要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人，都需要这项技能。当你不是那么牛逼的时候，你就需要装逼。适当的装逼，对人生有益。

    正当我外表淡定，实则内心合计着他们这对话赶紧结束的时候，黑眼镜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很霸气的说他还有事，就先走了。我心想这墨镜男能有什么事，酒还没喝完呢就急匆匆地走了。本来我还想问一问他们这黑眼镜是什么来历，不过有了刚才的经验，我想想还是不要问了吧，万一再闹出点儿什么笑话，我在这支团队里还要不要混了。

    黑眼睛一走，我们这一桌从原来的六个人变成五个人了。不过人虽然是少了，但是正喝在兴头上的胖子情绪依然高涨。我已经喝了不少酒了，感觉有点儿迷糊，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就该多了。于是我就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再到处转转，醒醒酒，顺便再搜集一些情报什么的。我现在都被宁姐给搞出心理阴影了，对情报几乎是莫名其妙的重视。

    因为喝了很多红酒、啤酒和饮料，而且还一直都没有上厕所，所以这次我尿的时间格外长，并且听到了我隔壁包间里的这段对话，这是一个低沉的男低音。

    “……嗯……嗯嗯……好的……有把握……嗯……目前还不知道……嗯嗯……放心吧，都藏得好好的……嗯……嗯……好，好……一定！……”

    我心想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我越琢磨这段对话越奇怪，而且这声音我隐约觉得好像是在哪听过，但是因为喝多了脑子不太清醒，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算了，那就不去想了，等明天醒酒了如果还记得这件事的话再去琢磨也不迟啊。

    我上完厕所溜达一圈看看今晚赴宴的是些什么人物，然后我就又回到我这桌喝酒去了。还好，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换话题了。

    我们在那呆了一会儿宴会也就结束了，这一两百号人也就陆陆续续的坐车走了，我、特纳、胖子、宁姐和小林咱们这五个人是一起回去的。回到宾馆我感觉头特别疼，所以衣服都没脱就先躺床上了。可是喝完酒的感觉特别难受，我想睡还睡不着，所以我只能一直那么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那该死的电话又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Shirley杨。

    “小雨，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我们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