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灵魂契约

    两人再次相见已是数天之后。这段时间两人在网络上鲜有交流。就像并不相熟的两人过分碰触了彼此的私人领域，热情冷却下来后就显得尴尬。又像为期待中的下次见面活跃气氛，积攒情绪。如果说之前那次见面是两人私下里约会，那这一次就是通过父母安排见的面。双方父母不知道那天的事。当长辈们离去后，房间里只剩下埋头学习的两人，气氛开始变得微妙。顾漫盈低着头学习，一言不发。这样的情景在歌图的意料之中。他左手托着下巴，右手转着笔，目光直视着对方。乌黑浓密的长发，编成一股麻花辫绕过肩膀搭在胸前，辫尾扎着一根粉红色的头绳，头绳尾部戴着一枚动漫风格的猫咪发卡。她非常认真的埋头于书本之间，可以看到长长的黑色睫毛，挺翘的鼻子。过了一会儿，似乎是发觉了长时间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顾漫盈抬起了头。歌图不慌不忙，就那样看着她。顾漫盈的眼神充满质疑，似乎想要对他这种紧盯着自己的目光表示不满。但是歌图的目光毫无顾忌，这种夹杂着极度热情与侵略性眼神，让她难以招架。她马上败下阵来，又低下了头去。哪有男生不喜欢会脸红的女生呢？浓密的头发，青丝如瀑，精致的面孔，肤白若雪，就像瓷娃娃一样，俨然一具精美绝伦的艺术品。美得不染纤尘，美得超凡脱俗。歌图的目光再次落到她的发辫上。好想将那条长长的麻花辫牵在手心啊！放到鼻下，闻一闻那迷人芬芳，再放到脸上蹭一蹭，体会那毛茸茸的触感。可是开不了口！歌图想到那天的事再次感到一阵后悔，比那天道歉时还要后悔。真是鬼迷心窍了，我为什么要带她去那种地方呢？歌图咳嗽了一声说：“那天……带你去那种地方，我很抱歉……”话音刚落，顾漫盈抬起头：“你不必为那件事道歉。”“因为我已经道过歉了……”“并不是。你不是说那是为了长见识吗？”歌图确实这么说过，此刻却羞于承认！顾漫盈说：“对你也是，对我也是，我们都长了见识，都成长了很多，不是挺好的吗？”歌图尴尬的移开视线：“喂，要不要这么阴阳怪气……”“我是认真的，对我来说那可是我的第一次……”“什么，第一次？”“第一次被别人强吻，也是第一次主动吻别人。”“是吗？”顾漫盈认真的说：“你可要负起责任来哦。”“那是当然了。”歌图笑着说，“那是……秘密，可不要对别人说。”“当然，是我们两个人秘密。”因为有着除两人之外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所以两人的关系在普通之上更进了一步。也正因此才能毫无顾虑的说出这种话吧。说到那天的事，歌图有件事难以释怀：“你那天，真的没喝那杯饮料吗？”顾漫盈莞尔一笑。时常严肃的表情，忽然露出浅笑非常迷人。她反问：“你猜？”如果能猜到，就不用问了。那时猜不到，此时也猜不到。歌图鲜有的看不透女生的心思。顾漫盈说：“你觉得人能对抗药物的控制吗？”“那要看是什么药了。”说到这儿歌图心里已经明白了。“比如说迷魂药。”歌图答不上来。顾漫盈把头一歪，又说：“那……腹泻药。”“那当然不能，拉肚子可没人能忍得住。”“你记得我那天的样子吗？”那迷离的眼神与此时清澈的眼神天差地别，却都是同样的勾人。“印象深刻。”“请忘掉吧。”“怎么可能会忘掉。”顾漫盈不悦，把嘴一扁。歌图说：“为什么要忘掉呢？”“因为很丑陋。”“不会，不会。”歌图忙说。心下骇然：她怎么会用“丑陋”这个词呢？他不想用花哨的字眼，想要打消她心中的阴影，于是认真的说道，“我不会忘掉那天的事，是因为，其实那天很迷人很迷人……”“歌图！”“什么？”顾漫盈说：“你知道恋人，或者说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信任。”“与信任相对的是忠诚。我可以对我所爱之人敞开心扉，毫无保留，亦希望爱我之人同样如此。”“那是当然。”“我们有些行为受本能驱使，如果本能不受理性控制是最丑陋的。我希望我丑陋的那一面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我最爱的那个人。因为我知道，他是信任我的人，也是我忠诚的人。只有他才会包容我丑陋的行为。”歌图肃然起敬。“这正是我想说的话，亲密关系如果失去了信任或者说忠诚，就会变得丑陋下作。”这番对话就像签订了某种契约。此后的时间两人一同学习，互相指导。气氛温馨和睦，终于彼此直视对方时不再尴尬。顾漫盈也一改沉默严肃的性格，显得非常健谈。举手投足从容不迫，优雅迷人。临别之际，顾漫盈的mama叫住了歌图。歌图第一眼看到她就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社会高层与业界精英的气息。精致的发型一丝不乱，修身的白色衬衫与包臀裙曲线玲珑，黑色丝袜与高跟鞋同样不染纤尘。“歌图，我的女儿顾漫盈是我的掌上明珠，为了教育好她我花费了无数心血。她的人生就是我的人生，她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为了她我可以倾尽所有，你懂我的意思吧？”歌图老老实实的点头：“我懂得，阿姨。”顾漫盈的mama端坐于沙发，腰板挺得笔直，双手抱于胸前。面对她，歌图感到一种很少会体验到的那种来自长辈的威压。这种感觉除了来自于她的身份与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还有很大一部分来自她的打扮。虽然是职业女性流行的职场装扮，但细看之下却有很大不同。她的鼻梁上带着一副起到一定装饰作用的黑框眼镜，头上盘着团子状的发髻，连耳坠都是钮扣的样式。无论是黑框眼镜，还是团子发髻、钮扣耳坠，在这个时代都是极其复古的样式，极少能见到。可以看出她的性格是极其保守的传统女性。顾漫盈的mama再次条理清晰的说道：“首先，是回应你父母的请求，我才同意你们两人见面。其次，这些天交往以来我看你的表现也不错。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我昨天问过漫盈，她不讨厌你。”说完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她毫不顾及歌图的感受，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最后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郑重的说道：“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不要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稳住学业，处理好与女同学的关系，保持好你们两人现在的友情。”说完她再次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懂我意思吧？”在她发问时，黑框眼镜边缘光亮一闪，有些惊心动魄。歌图当然知道她在暗示什么。此刻面对她眼镜后面的鹰眼，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成了透明。歌图乖乖的点了点头：“我懂，顾阿姨，我都懂……”顾漫盈的mama点了点头，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未来的路对你们来说还很长，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我和你父母的关系也非常好，在我们长辈的关照下，你们两人的前途必定一片光明。”保守的装扮，刻板的言辞，歌图心下难以生出好感。然而长辈的谆谆教导却不得不听。歌图最后说：“我知道，顾阿姨。顾漫盈是个好女孩，我会好好对她的。”不知什么时候门开了，顾漫盈站在房间门口。她一言不发，两手背在身后，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样。此刻母女两人戴着同样的黑框眼镜，用同样的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盯着他，那严肃认真的表情如出一辙。歌图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只不过母女两人的笑容相同，他却敏锐的在顾漫盈脸上看到了上扬的嘴角。他可以发誓，那一抹极其不意察觉的笑容只有他能发现！其实顾漫盈的mama所说的“出格的事情”他们已经做过了，不过这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她脸上的笑容也只有他能发现。两人对视后，因为她的笑容歌图的表情变得轻松，他同样郑重的说道：“请你放心吧，阿姨，我一定会照顾好顾漫盈的。”顾漫盈的mama点了点头，眼神如有赞许。与顾漫盈交往后，歌图断绝了与其他所有女生的关系。不知为什么，他对除她以外的女生没了感觉，再也提不起以前的那股攻坚堡垒的劲头。终于有一天，顾漫盈与歌图独处发生了这样的对话。她问他：“你想看我丑陋的那一面吗？”“你丑陋的那一面，正是我眼中最迷人的那一面，是最吸引我的地方之一。”在歌图曾经交往过的女朋友中不乏成绩优秀外表美丽的女生，可是只有在与顾漫盈相处时才能感受到那种来自心灵上的共鸣。关于学习，也关于学习之外的生活，两人都有超乎想像的默契。歌图的性格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本人毫无察觉，他身边的人却看出来了。“歌图，你最近变了好多哦！”齐健说。“变什么了？”“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像你了。就像……”“就像什么？”“就像野马变成了坐骑！”“你他妈是在损我吗？”歌图上去就勒住了齐健的脖子。虽然表现得很生气，但他心下却非常淡然。变了就变了吧，只要想起顾漫盈的笑脸就能让心情变得舒畅。那笑容犹如日出时分的朝霞，那是他看过的最美的风景。歌扬对于儿子的变化可以用狂喜来形容，他曾毫不掩饰的对妻子说：“我早就说过吧，顾漫盈是个不可思议的女孩，肯定能管住歌图，怎么样？看到歌图的变化你也不得不承认吧？”顾漫盈的父亲顾西维是歌扬的下属，两人的工作关系非常密切，一旦结为亲家，对两人的职场生涯大有裨益。双方父母本都支持两人交往，看到两人关系势头一路向好，都感到非常高兴。如果两人的感情顺利发展下去，将来成婚，无论对于两人，还是对于两个家庭都将是一场堪称大圆满的喜事。歌图与顾漫盈交往的过程中互相影响，互相鼓励，本就学习成绩优秀的两人共同考上了国内排名第一的帝国大学。两人在同一所大学就读，学习成绩优异，相貌出众，成为了大学校园内最耀眼一对情侣学霸。如果故事顺势发展下去，两人大学毕业，结婚生子，事业有成，人生幸福美满。然而风云变幻，苍穹帝国暗流涌动，没过多久酝酿已久的风暴爆发了。无数人被卷入其中，两人的命运也就此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