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话 序幕
“谢谢你们。” 最后一位幸存者也被殷封传送下去了，他们将会在这座城市重新过上新的生活。林立的楼宇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这座如同新生的城市，正是我曾经的家。 “真没想到，宋仁的爷爷果然厉害呢。” 小语走到我身旁，望着眼前这个重生的城市，脸上的笑容让人感觉有些温暖。几经生死一同走过的日子，让我们更加信任对方。 我看着小语说：“你也很厉害。” 小语笑着说：“现在的柳宗才是我认识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因为我觉得你会为黎先生的事一直没有精神，但是回到了这里，你脸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我看着殷封底下的城市，淡淡地说：“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心中的各种烦恼，只要回到了这个地方，就会有一种放松感觉。” 小语想了想，笑着说：“这就是回到家，安心下来的感觉吧。” 小语靠着栏杆，看着我说：“真是奇迹呢。” “这一切感觉就像在做梦，我们亲眼目睹了这座城市所经历的浩劫。” “我并不是说这座城市。”小语看着眼前残损的屋檐，笑着说：“殷封她们的战斗就是一种奇迹，这么巨大的舰体能够漂浮在空中，相互撞击在一起相互攻击。怎么说呢，就像在跳舞一样。” 我感觉到小语同我一样被殷封所折服，神庭战舰那完全无视常识的战斗场面，至今还深深刻在脑海里。 我苦笑着说：“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些让人无法相信。” “但是我觉得，柳宗你更让人无法相信。” 小语微笑着，接着说：“你的身上好像有着某种力量，大家都被你吸引走到了一起。” 我看着楼下的菱她们，抱怨说：“自从将菱捡了回来，我就已经够后悔了。麻烦的家伙一个个出现在我周围，自己都快被你们烦死了。” 小语重重敲了下我的脑勺，笑容有些恐怖，笑着说：“我在你眼里也是一个很麻烦的家伙吗？” 我退后几步说：“你怎么说变就变，你先冷静下来。” “柳宗你这个笨蛋！” 小语一拳打了过来，损坏的栏杆没能接住我的身体。我从宫殿的二楼上掉了下去，重重摔在了废墟堆上。 我冲楼上的小语喊道：“你这个家伙用得着出手这么重吗？” 小语扭头就走了进去，只剩殷封站在楼上笑个不停。 菱手中拿着铁铲，看着我说：“主人，请你不要妨碍我们工作。” “抱歉，我这就起来。” 眼前的菱一本正经地清扫着地面上遗留下来的碎屑，让我都感到有些吃惊。 我爬出废墟堆，笑着说：“怎么突然这么认真起来了？” 听我这么说，菱有些生气地说：“菱可是一直都很认真的！” “是是，我只是没想到你也会帮忙清扫。” 菱将扫帚递给我，生气地说：“主人你也来帮忙，张小姐她们可是在带着伤在干活。” 我接过扫帚说：“是是，女仆长的伤已经好了吗？” 一旁的女仆回答说：“女仆长现在好些了，但是还需要在床上休息一段时间。柳宗大人请你放心，我们会履行好职责照顾好你们，不辜负大小姐的期望。” 我边扫着地上的碎石子，边笑着说：“你们不后悔吗？这次差点就让你们陪我们搭上了性命。” 女仆停下手中的活，恭敬地说：“柳宗大人，请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你的话如同一枚枚细针，刺扎着我的心……” 女仆犹豫了下，接着说：“柳宗大人，请你不要太相信我们的主人。” 女仆的话让我有些惊讶，女仆看了看其他人，就匆匆走开了。 我看着那名女仆的背影，刚想问身旁的其他女仆时，她们的脸上都想蒙上了一层阴霾。 我自言自语说：“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菱看着我，担心地说：“主人，你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 我回过神，摸着菱的头，笑着说：“没什么。” 媛像小孩子一样，从身后爬上我的肩膀。媛拉扯我的脸，笑着说：“主人，你们两个又在偷偷聊些什么呢？” “喂，你别老坐到我的肩上，你不知道很重吗？” 媛不高兴地说：“人家有那么重吗？” 我抱怨说：“虽然你变成了小孩的样子，但是你的体重好像都没有减过。” 我试着将媛拉下来，她并不是很乐意，死死抱着我的头说：“不要，谁让你最近都没怎么理过我们。” 殷封的红裙边飘落下来，长宽的衣袖半掩着脸，笑着说：“喔～你们两个在吃我的醋吗？” 媛扭着头说：“谁吃你的醋了？我只是不喜欢你一个人独占着主人。” 菱紧搂着我的手，似乎也想参合进来。 殷封摇摆下手，瞥了一眼媛，笑着说：“你这就是吃醋了。不过这次能够和主人进行第一次同步连接，我已经很满足了。你们或许都还没能够和主人，发生更深的关系吧。哈哈……” 我瞪着殷封说：“你别瞎扯些无聊的东西，那个奇怪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殷封卖着关子，看着我说：“我的主人，你该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殷封我好伤心，主人竟然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人。” “你别尽说些让人误会的话，那个时候我只是想着将对方的战舰击沉，之后就差不多全忘了。” 殷封双手交叉在胸前，生气地说：“主人你这样也太差经了！” 菱不解地说：“你和主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殷封双手捂着脸，回想着说：“主人和我的同步率头一次突破了８0％，我身上的所有一切都被他看光了，人家嫁不出去了。” 我皱着眉头说：“你也能够嫁出去吗？” “讨厌！” 殷封一巴掌扇了过来，自顾自地说：“武器系统也好，安全系统也好，能源系统也好……全部都给主人看了一遍，连最深处的核也像被主人亲吻了一下，顿时感觉到无穷无尽的力量涌了出来。” 我看着眼前陷入妄想的殷封，就不想在和她追究什么了。我跟着菱远远躲开殷封，媛坐在我肩上说：“主人，就这样不用管这个笨蛋了。这里也收拾差不多了，我们去休息一下吧。” 正当我们要转身离开，后面传来殷封恐怖的声音。 “我的主人，你们这是要去哪呢？你们好像还没有把我的话听完吧，都给我站住！” 我转回身子，笑着说：“殷封，你的妄想我就不想在继续听下去了。我们还要去收拾别处的残骸，你也不想这里变成像废墟一样乱七八糟吧。” 殷封双手叉在胸前，眉头紧皱说：“真是的，都是主人的不好。害我差点把正事忘记了，刚才左奉跟我说了，宋仁已经安排好了给我们修理的地方。现在只有等主人决定了，是不是要去那个地方。” 我诧异地看着殷封，疑惑地说：“既然宋仁都已经安排好了，那么我们还犹豫什么？” 殷封看着自己的残损的舰体，语气有些失落，对我说：“我的主人，你还没有注意到吗？” 殷封看到我一脸疑惑，抱怨说：“真是的，主人你不仅在感情上，连在这些细节上都是这样迟钝。” 媛似乎明白殷封的意思，她看着周围的破损的炮台，抱怨说：“确实如此，主人真是够迟钝的。” 我看着殷封，疑惑地说：“你们到底想说些什么，我不是很清楚。” 唯一让我有些安慰，菱和我一样不知道她们两个想说些什么。菱疑惑地说：“殷封你不需要修理吗？” 殷封将手中的折扇展开，看着我们说：“我尊敬的主人，我的本体是什么？” “这个被称为神庭战舰的岛屿。” 殷封皱了下眉头，不满地说：“你该不会还认为我的本体就是一座岛屿吧。” 殷封的脸突然凑近，让我有些不适应。我扭着头说：“难道不是岛屿吗？” 殷封拍着胸脯，双峰晃动了几下，看着我说：“我的外貌看上去就像一座长形的岛屿，但是我是一艏战舰，由神庭最高级的工匠制造出来的王级战舰。” 我看着殷封一脸得意的样子，苦笑着说：“这和刚才的话题有关系吗？” “关系甚大，人间怎么可能会有能够修补好我的人存在。” 这时我才意识到，殷封所担心的事情。这次的修理可不是像上次一样，随随便便帮重建好殷阎宫就结束了。殷封的两纵各六十个不同大小的巨炮，都是由神庭的工匠制造的，我们人间能否修复确实是一个问题。 殷封看着我说：“主人，现在即便去了那个地方，也不见得会有人能够帮我修好。” 我看着被破损的炮台，无奈地说：“难道你想一直保持这个样子？” 殷封摇了摇头说；“方法还是有，那就是打开通往龙界的门。” 我好奇地说：“你能打开通往龙界的门？” 我忽然想起了宋仁曾经给我看过的笔记，那是宋崎留下来的关于界门的线索。我感觉到离我所要达成的目的越来越近了，到了龙界就能狠狠揍白王一顿了。 殷封笑了笑，就朝战舰的前端走去，停了下来说：“我尊敬的主人，请你唤出界门吧。” 我差点晕倒，看着殷封说：“你不知道打开界门的方法吗？” 殷封苦笑着说：“这个都是主人的工作，我哪懂怎么打开界门。” 我失望地说：“殷封，你还是按照宋仁说的，去安排好的地点修理下吧。不管能不能修好你的炮台，但至少这个殷阎宫还是可以重建好的。” 殷封无奈地点了点，整个战舰开始动了起来，朝着西南方向前进。 几个小时之后，我们看见了远处天空中的左奉号。地下茫茫的金色沙漠，不时刮起阵阵黄沙。水晶球中显示着周围的立体影像，左奉号好像停在前面不再前进。 小语指着影像中的左奉号，疑惑地说：“那些是什么东西？” 影像中的左奉号被无数金色铁索缠绕着，数百米长的舰体在逐渐下沉。这让我们大家感觉有些奇怪，左奉似乎是强行被拉扯下沉的。 殷封看着我说：“主人，左奉那个坐标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但是左奉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奇怪。我发出的信息，左奉都没有回复。” 我感觉到一种不安，但是我仍想去相信宋仁。我看着殷封说：“我们也过去看看，不管是福是祸，我们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既然主人都这么说了，结果怎么样我可不管了。” 我们朝左奉慢慢靠近，当和左奉仅有数十米远的距离时，我们清楚地看到舰体上空无一人。左奉的舰体缓缓沉入沙漠中，沙子彻底将它吞没入囊中。 正当我们还在因眼前的景象惊呆的时候，无数金色铁索窜了出来，缠绕住殷封的舰体。沙漠似乎在贪婪地拉着我们，想要将我们也一同吞噬掉。 巨大的铁索有一个人的高度，缠缚在殷封的舰体上，不断收紧下拉。整个战舰都在猛烈晃动，我们如同被拷上了枷锁，任凭对方如何处置。 我紧扶着小语，对殷封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殷封双唇虽然在张动，但是我们没听到她任何声音。我正想要握住殷封的手，她就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小语不安地说：“柳宗，我们到底会怎么样？” 我看着空荡荡的水晶球说：“虽然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殷封的所有机能好像都停止了。我们接下来要被拖入到沙漠里，对方不知道是敌是友。” 媛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看着我说：“主人，这些铁索不管怎么弄，都没办法将它们斩断。” 菱的攻击也没有什么效果，她的长枪任凭如何凿击，铁索的表面都完好无损。 我们离天空越来越远，漫天的黄沙吹了进来，弄得我们难以呼吸更别提看清眼前的一切。 一阵着地的撞击声，沙子不断从四周的涌了进来，我们如同被淹没在了沙海之中。我紧抱着小语，不知道接下来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不一会就感觉到晃动停止了，我抖掉身上的沙子说：“这到底是……” 小语也从沙堆里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切说：“真不敢相信，我们就像来到了一个地下王国。” 我们走出宫殿，吃惊地看到远处停放着的左奉号。一群身穿工作服的工人在上面忙碌着，好像在为左奉修补舰体上破损的地方。 左奉坐在尚武的肩上，远远看了看我们就继续和一旁的工作人员交谈。 我抬头看着头顶上那个巨大的魔阵，它的作用好像就是隔绝沙子掉落进来。魔阵的周围还漂浮着数个奇怪的巨大的水晶体。 殷封突然冒了出来，看着我一脸吃惊的样子，笑着说：“我的主人，你怎么了？难道我有什么地方，你觉得很奇怪吗？” 殷封看了看头顶上的魔阵，展开折扇说：“原来如此，那是被名为‘域门’的装置。周围的水晶为‘域门’提供能量，它负责将我们送进这个地下。” 殷封见我们还是一脸疑惑，笑着说：“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也不知道这个地方竟然会有龙界的东西。” 我顺着搭在殷封边缘的梯台，踏上了这个地下王国。一个负责人模样的男子迎面而来，笑着说：“柳宗大人，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请你们先去用膳吧。” 我诧异地看着男子说：“你们是宋仁的人？” 男子摇了摇头说：“我的名字叫秦纪书，是这里个地方的负责人。大小姐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接下来的修缮工作就交给我们。” 男子看着小语，毕恭毕敬地说：“夏小姐，请您先跟她们去梳洗一下，换件衣服再到大堂里见主人。” 我们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秦纪书就分配好了人员安排。宋仁的女仆们被纷纷接下来，跟着各个主管朝别处去了。 殷封跟着我，笑着说：“主人，其他人都被支开了呢。” 我看着殷封说：“你不要看好他们是怎么样修理你的吗？” 殷封摇了摇头说：“他们可是主人的人，我可以放心把一切交给他们……” 殷封好像想起了什么，急慌慌地跑了回去。我看着殷封慌张的样子，不禁笑着说：“你不是说可以放心将一切交给他们吗？” “讨厌，那个地方可不能让他们随便打开。” 我跟着眼前蒙着长长面巾的男子，走进了一个宽敞的大堂里。刚一进门就可以看到我姐正和宋仁她们谈笑在一起，气氛十分活跃的样子。 我还没能够开口，我姐就笑着说：“怎么一副灰脸，就这么不想见到自己的jiejie吗？” 我坐在我姐的对面，淡淡地说：“这要看你怎么做了。” 我姐看着我说：“很吃惊吧。” “没什么好吃惊的。” 我姐有些失望的样子，笑着说：“是吗？看来你已经习惯了，毕竟你也经历不少磨难。” 我看着我姐说：“你在这个地方干什么？” “不就是和你一样吗？” 我姐的话让我有些吃惊，我疑惑地说：“那艏战舰是你的？” 我姐笑着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但准确来说我并不是杏雨的主人，我们只是合作者。” 我迷惑地看着我姐，她看了看身旁的女子，解释说：“杏雨的主人是爸爸，换句话说，爸爸他还没有死，现在应该还在某个角落里。” 杏雨的眼睛盯着我，仿佛我做错什么。我看着我姐说：“你想找到爸爸？” “难道你不想知道，他到底为了什么将我们抛下吗？” 我姐注意到杏雨正在死盯着我，她咳嗽了下说：“杏雨，如果你想对我弟弟出手，我可不会给放过你的。” 我姐露出那种颇具威胁的笑容，看着杏雨说：“再说了，这个地方可是大家公认的中立之地，可不允许出现任何争斗。” 我姐的眼神移向我，意味深长地说：“更何况任何争风吃醋的斗争，同样也是不允许的。” 我瞪着我姐说：“你这句话，我怎么感觉是冲着我的。” 我叹了口气说：“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 秦鹫回应说：“这个地方的名字叫做‘天狱’。如你所见，这周围全是坚硬的岩石，域门是这里唯一的出口。” 我顿时站了起来，宋仁和子琴吃惊地看着我。我看了看她们两个，瞪着我姐说：“你把我叫到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姐似乎对我反应很满意，嘴角微翘说：“你这个笨蛋看来进步了不少，你也应该从祖父那里知道一些，这个地方关押着的魍魉魔兽。” 我眼前的jiejie，似乎已经不是我所熟悉的人，她的眼神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畏惧。 这时小语她们被人带了过来，我才注意到她们都换上了精致的长裙。这些衣服一定是我姐特意安排的，因为宋仁和子琴也同样换上了长裙。 我不解地说：“姐，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我姐笑着说：“你担心些什么，先吃个饭再说。” 蒙着长长面巾的仆人，将饭菜捧了上来。我姐看着我们各个都拘谨的样子，笑着说：“你们怎么各个都板着脸？” 我看了看我姐，好奇地说：“莫名其妙地就让我们吃东西，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吃完了饭，我再告诉你们。”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下，就拿起来碗筷。虽然不知道我姐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但是她这么做一定有着她的道理。 祖父说过，这个天狱从上古的时候就关押这一头魔兽，它的名字叫魍魉。我姐一定打算利用这个魔兽做些什么，我也只能先按着她的步伐，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