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话 冰封的记忆
古旧的宅院被高耸的大楼包围在其中，宛如与世隔绝又留存于凡间。我刚跨过门槛走进宅院，就有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庭中桃树开满了粉艳的桃花，飘落的花瓣随风飞扬。 大风摇晃着桃树而过，花瓣如雪花飘落。小语看着庭中的满树桃花，惊叹着说：“这个城市里还能保留着这样一座宅院，太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我姐笑着说：“小语，你还没有记起来了吗？” 小语疑惑地看了看我，对我姐说：“柳姐，你到底带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 我姐叹了口气说：“看来你们两个人都已经忘记了，这也不能怪你们。毕竟那个时候你们还是很小。” 我看着似曾相似的花坛说：“这个花坛我好想有些印象，但是……” “丫头你还挺准时的。” 一位穿着黑色唐装的老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历经沧桑的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我姐笑着搀扶着老人说：“祖父，我把柳宗他们也带来了。” 我看着眼前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诧异地说：“老姐，这位是我的祖父吗？” 我姐一手盖着我头说：“你还不和祖父打个招呼。” 我看着祖父说：“祖父，难道你一个人住在这个地方吗？” 祖父笑着说：“其他人都被我支出去了，现在就我这个老头子和那两个孩子等着你们。” 我姐望了望屋子里，疑惑地说：“祖父，那两个人不在里面吗？” 祖父转过身，往屋里看了看说：“奇怪了，刚才他们还在里面和我聊天，现在怎么没见人影了。” 我看着我姐说：“你还约了谁到这里见面？” 我姐嘴角微翘说：“你应该也认识，就是上次救过你的李家那两兄妹。” 我迷惑地说：“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现在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 祖父看了看搂着我的菱，笑着说：“这女孩就是丫头你跟我提到的菱吧，另外一个叫媛的女孩呢？” 我姐指着远处小池边的小女孩，回应道：“那边那个小女孩就是媛了，她们好像很喜欢祖父你的金鱼。” 媛看到我们走过来，高兴地指着池里的金鱼说：“主人，这里的金鱼都有手掌那大，也很会听话的样子。” 我挠了挠头说：“怎么样都好。” 我看着我姐说：“你把我们带到祖父这里，到底有什么事情？” 祖父看了看我姐，笑着对我说：“柳诗还没和你们说啊，她突然想起来找我就是为了让你们住在我这里。” 祖父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想起了什么。祖父停顿了下，接着说：“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是我还是放不下心里那块石头。也好，你们就暂时先住到这里，以弥补我这个不称职的祖父所犯下的过错。” 我看着祖父花白的头发，他脸上浮现出几丝悔意。我问祖父说：“老妈似乎很少谈起和你的事情，我也没有多少关于你的记忆。你和老妈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些什么事？” 祖父看着水池里的金鱼群，沉思着说：“我十分后悔那个时候，完全有能力但是没有去帮助莉儿。莉儿那个时候也太固执了，完全不听我的劝说。她跟你们的父亲，带着那么小你们离开了这座城市。” 我看着祖父的背影说：“现在仔细想想，这里的一草一木好像还残留在我的脑子里。看来我确实真的来过这里，但是为什么老妈要离开这个地方？” 祖父转过身说：“当时你的父亲和莉儿还没有结婚就已经怀有了你的jiejie，这让我们父女关系一下子就变得很紧张。最终还是靠夏文宇的劝说下，我才同意让他们结婚。” 小语诧异地说：“那个时候我爸爸就和柳宗的父母认识了吗？” 祖父看着小语说：“你就是夏文宇的女儿吧，已经长这么大了。夏文宇可以说从小时候就一直保护着莉儿的，我也一直期望着他们两个能够走到一块。看来莉儿她自己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过恋爱的对象，只是一直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哥哥。” 祖父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笑容，接着说：“那段时间确实是一段十分幸福的时光，至到莉儿挺着大肚子带着一个男子来找我，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女儿已经距离自己很遥远了。” 我姐搀扶着祖父说：“虽然我也不记得多少，但是老妈住在这里的一段时间里确实经常和祖父你吵架。” 祖父轻拍着我姐的手说：“莉儿那孩子就这样不能让我放心，现在也只有夏文宇能够在她身边多少帮助她一些。” 我姐笑着说：“现在他们还被留在某个小岛那里度假，这段时间就麻烦你让我们这几个人住在这个地方。” 祖父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笑着说：“不麻烦，我也很久没见过柳诗和柳宗你们两个孙子了。趁着我还没有死掉，好好让我多看看你们。” 我姐挽着祖父的手说：“你老人家又在胡说些什么，你还没活到百岁就提什么死不死的。” 我挠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看着祖父说：“总之就这样了，我们会在祖父你这里呆上一段时间。” 小语拉着我祖父，笑着说：“您是不是知道我爸爸的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祖父看着小语，手抚摸着小语的头说：“小丫头，你是不是想知道一些你爸爸的蠢事？” 菱紧搂着我，看着祖父和我姐她们说：“主人，你的祖父并没有像外表那样让人感到恐惧，他一位非常和蔼可亲的老爷爷。” 我挠着头说：“谁知道呢，我也不是很了解我爷爷。这个地方小时候确实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我也没有太多的印象了。” 媛爬到我肩膀上，骑着我说：“主人的祖父就像主人一样，外表看上去都很凶但为人都是很温柔。” 我抓着媛的大腿说：“你在乱说些什么？” 媛抓着我的手说：“主人大色狼。” 我将媛拉下来说：“你给我下来，每次都爬到我肩膀上，想累死我啊。” 媛抱怨说：“我真有这么重吗？主人你真小气，那我这样总可以了吧。” 媛变回大人的样子，紧挽着我的手。 祖父看着我们三个，笑着说：“柳宗这小子比我年轻的时候还能干。” 我姐也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小语，笑着说：“祖父你可不知道，现在这臭小子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孩子。” 我姐重重叹了口气，接着说：“但是他又是那么的迟钝，连我这旁观者都替他们着急。” 祖父笑了笑说：“好事多磨，今天你们在这里睡吧。我已经吩咐人把房间给你们收拾好了，你们现在就可以住在这里了。” 小语犹豫着说：“但是我们的行李还放在宋仁的家里，我们也不能这样和宋仁不辞而别。” 祖父点了点头说：“那我就不勉强你们了，等你们弄好了那边的事情再到我这里来好了。” 我自顾自地走到一扇门，将大门推开之后一股熟悉的味道漂了过来。 祖父看着我说：“你还记得这个练功场吗？当时你就在这里看着祖父我练拳，你还和我说要变得比我还强。” 我看着被擦的光亮的地面，小时候的记忆想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闪现。 我摸着木桩说：“现在感觉那个时候的事情就像昨天才刚刚发生一样。” “这些人是你们带来的吗？” 李欣欢押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走进院子，李欣欣看着祖父说：“黎先生，这些人在这附近鬼鬼祟祟的，所以我和哥哥出去把他们都抓来了。” 我姐看着这些人，笑着说：“小欣，你不用太紧张了。这些人是宋岷派来跟着我们的，你不用太难为他们了。” 李欣欢看着我们说：“但是放了他们不会给黎先生带来麻烦吗？” 祖父笑了笑说：“宋岷他并不会在意我这个老头子，他只在意柳宗他们的行动。” 李欣欢虽然还有些犹豫，但还是将捆绑着的人都放开了。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好奇地问李欣欣：“你们怎么会和我祖父扯上了关系？” 李欣欣将剑收回，看着我说：“我们就被是黎先生收留的，所以我们在为他做事情。” 我看着祖父说：“祖父，你到底是做些什么的，难道你也参加了宝莲灯计划？” 祖父笑着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收留他们来收集情报而已。虽然我并不想调查你父亲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我姐看着我说：“父亲他现在可能还活着，但是不知道被关在哪里了。” 我疑惑地说：“难道你们怀疑宋岷将他藏了起来？” 李欣欣摇摇头说：“根据目前调查到的信息来看，东雨集团已经和这件事没有多少关系了。320事件中失踪的不仅仅是你的父亲，宋岷的儿子宋峙也一同失踪了。我们一直在查找关于他们的线索，但是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李欣欢接着说：“当其中一条线索牵扯到雍雀的时候，我们以为很快就有了结果。但是雍雀她似乎只是想摆脱血之契约的束缚，引领一群血奴企图统治这个世界。这里面又有一个关于白王的线索，我们发现雍雀好像是从某个人那里得到一些帮助。但最终也没能够把事情弄得更清楚，线索被人蓄意弄断了。” 我疑惑地说：“难道还有人在背后阻碍你们的调查吗？” 李欣欣点了点头说：“虽然有种说不明白的感觉，但是我们在调查的时候总会在一些关键的地方被人打扰。” 我姐看着李欣欣说：“会不会是宋岷说的那个叫柯雷的人，是他在背后阻碍你们的调查工作……” 祖父笑着说：“你们就不用太关心这些了，他们两兄妹会调查清楚的。而且这些都是我组织的重要情报，我可不允许这些免费告诉你们。” 我姐看着祖父，开玩笑说：“难道你连自己的孙女也要收钱吗？” 祖父笑了笑说：“那是当然，而且现在你不是也有很多钱了吗？” 我姐推了推祖父说：“那你就说说价钱，多少还是给我打个折吧。” 祖父指着我姐，满脸笑容说：“你这傻丫头。” 我姐和祖父他们边说着边朝屋子里走去，我留下来坐在练功房的地板上，试着寻找残留在这里的记忆。 我不明白为什么，心里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到底是什么。看着这里的木桩，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又开始沸腾了起来。 我面对着眼前一排排的木桩，紧握着按耐不住的拳头。仔细想想，祖父以前教我的拳法，现在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我只是无意识地挥击着拳头，寻找着那个时候的感觉。 我逐渐回想起祖父教过的拳法，我的拳头变得迅速而准确击中木桩人的要害。一股涌动的力量从心里的深处喷发出来，我的脚步变得轻盈。我将木桩假想成黑狼，不断躲着他的攻击并伺机反击。我仿佛像变了一个人，拳头瞬间就能将木桩击得粉碎。 击碎的木屑散落满地，我喘了口气望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我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我还能回想起祖父以前教过的黎家拳。我已经很久没有真正使用过拳法了。” “柳宗……” 小语诧异地看着满地的碎屑，好奇地说：“柳宗，这些全是你弄的吗？” 我看了看小语，笑了笑说：“看样子是我弄的。” 小语疑惑地看着我，没再往下说些什么。 我看着小语说：“是不是我姐叫我了？” 小语点了点头说：“柳姐说我们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我拿起外套，将练功房的门关上说：“那我们走吧。” 小语还是有些在意，迷惑地说：“柳宗，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说：“你看我像是有事的吗？快走吧，等下还不知道我祖父，当他看到我把练功房弄成那样，他会怎么样找我麻烦。” 小语也开始有些担心，点了点头跟着我和大家会和。 一路上我一声不吭地靠着车窗，眼睛望着车外。我脑海里有无数的记忆碎片在逐渐组合起来，我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 小语有些担心地说：“柳宗，你脸色很难看。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我姐调侃说：“一车的美女陪着你，还露出这么难看的脸色。你不知道这样很伤jiejie的心吗？” 我瞪了瞪我姐说：“你这个铁石心肠的人，只会奴役自己的弟弟……” 我姐将车子剧烈晃动了一下，我的头重重撞到了车窗上。 我捂着头，抱怨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姐不满地说：“这是你自找的。唉，当你的jiejie真是有够伤心的。” 媛和菱赞同地说：“主人，你快点想你jiejie道歉。” 我扭着头说：“你们到底是站在那一边的？” 她们异口同声说：“当然是女性同盟这边。” 我看着她们四个人，无奈地摇摇头说：“麻烦的家伙，懒得管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