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话 血夜
东雨学园的大门紧锁，师生们被安置在防空洞里。空荡荡的学园，被炮火声笼罩着。学园各处弹痕累累，正在重建的办公大楼彻底变成了废墟。鲜红的夕阳将天际染上血色，一层红光笼罩在所有事物的表面。 这一切要从几个小时前说起。 在楼顶和菱在一起，我看着菱的脸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学园里的广播响了起来。 广播彻底打破了学园的安宁，传来吴浩川深沉的声音：“请大家注意，这不是演习！请遵循我们学生会的指挥，进入防空洞躲避。” 在我还没有明白广播里内容的时候，前方远处的天空传来一阵轰鸣声。两架大型的战斗直升机朝着学园的方向扑来，机体的两侧释放出几枚飞弹朝这边袭来。 菱处之泰然地挥了下手，一股旋风朝着袭来的飞弹刮去。袭来的飞弹被旋风吞噬，爆炸的气浪将整个教学楼的玻璃都震碎了。 学园里立即喧腾起来，师生们纷纷逃离教室。我看到楼下小语正和其他人指挥着师生们进入防空洞，我怒视着朝我们扑来的直升机说：“菱，你想办法争取些时间，让大家可以尽快避难。” 菱红唇的嘴角微翘说：“主人，不用这么麻烦，现在就能将他们全部击落。” 我疑惑地看着菱，虽然菱的月之冲相威力很大，但是直升机离我们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 菱从胸前取出长枪，高举的金色长枪朝着前方大约一千米远的直升机挥下，一道黑色的气刃离弦而出。短短几秒钟，最前面的直升机就被劈成了两半。直升机的残骸坠落到下面的楼群里，引起了一场大火。 剩下一架直升机察觉到菱的危险，开始往后退试着拉开距离。有人影不断从直升机上跳出，顺着绳索很快落到了楼群里了。 菱再度挥出一道气刃将那家直升机劈击碎，用得意的目光看着我说：“主人，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我望着前方不断冒着浓烟的楼群，火光照亮了整个城市的半片天空。我疑惑着，事情闹得这样大，警察车和消防车的声音迟迟没有见传来。 菱迷惑地看着我说：“主人，你怎么了？” 我看着前面看似平静的楼群，感觉到事情好像有点蹊跷。我对菱说：“我不觉得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虽然大楼将视线挡住了，但是我感觉到远处的楼群里还有什么东西存在。” 菱望着前方冒着浓烟的楼群，不以为然地说：“我没看见有什么东西。” 我诧异地看着菱，现在的菱没有以前的谨慎，或许是因为对自己力量的过分自信。我对菱说：“我们先去找副会长他们，看看有什么情况。” 这时从前方的楼群里传来阵阵炮声，炮弹落在学园前方正在重建的办公大楼。一瞬间的功夫，办公大楼已经化作了一堆废墟。 我朝楼群仔细望去，几台大型机器人伴随着一些小型的机器人成队朝着学园靠近。 菱笑着说：“主人，你还真没说错，我也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敌人存在。” 学园里被隐藏的防御工事开始运行，防空火箭炮将呼啸而来的飞弹拦截下来。但是产生的弹片不断落到学园里，学园的各种设施都不同程度遭到破坏。 “主人，这里很危险，我们到防空洞里去吧。” 媛出现在楼梯口，看着我还在原地望着前面远处，担心地说：“主人，宋仁让我告诉你，雍雀已经开始行动了。呆在这里已经变得很危险了，请你躲到里面去。” 菱看了看媛，用讽刺的语气说：“主人想在哪就在哪，作为主人的血奴只需要听从主人的命令，在主人的身边保护主人就行了。看你慌张成这样，难怪一直都这么没用。” 媛不理会菱的嘲讽，大步朝我走来说：“主人，你还愣着干什么？” 我望着前面街道上四处逃窜的人群，紧紧捏着拳头说：“既然雍雀已经行动了，我们就没有必要躲来躲去了。现在就去给雍雀派来的人打个招呼。” 媛迷惑地顺着我的方向望去，紧紧抓着我的手说：“主人，我也要和你去。” 菱有些不乐意说：“主人，就让我一个人陪你去好了……” 媛不等菱说完，就将我抓起一跃跳到了楼下。 菱跟了上来，瞪了瞪媛说：“你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吗？” 我紧搂着媛越过楼群，我们在一栋百货楼的顶部停了下来。 我朝底下的机器人望去，它们正在驱赶着人群，机枪不断朝人群扫射。两台大型机器人身上的巨炮不断朝学园炮击，搭载的导弹炮台接二连三地发射出飞弹。 我紧紧捏着拳头说：“给我把这帮得意忘形的家伙全部干掉！” 媛没等我说完，就朝楼下的一台机器人踢了过去。 菱站在我身旁，不紧不慢地说：“这么鲁莽就冲了过去，要是没人在主人身旁，谁来保护主人。” 菱将长枪重重一挥，一道巨型气刃底下的机器人冲去。媛在机器人脚下救下一个小男孩，麻利地躲开菱攻击机器人的气刃。 媛抱着小男孩，冲着菱喊：“你想连我也干掉吗？” 菱摇了摇手，道歉说：“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的。” 我看着楼下还有很多人员没有被疏散，我对菱说：“菱，你也下去帮媛，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菱不情愿地跳到楼下，重重踩在大型机器人的身上。顿时机器人身上出现了一个坑槽，瘫倒下来压毁数台小型机器人。菱将大楼的一堵墙壁击碎，轻弹出一股旋风从楼下往上将大火吹灭。三五个人影从里面逃了出来，迅速远离这个现场。 媛看了看被击毁的机器人残骸，朝我挥了挥手说：“主人，敌人已经全部给歼灭。” 菱跳回到我的身旁，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说：“主人，这样就应该结束了。我们回去吧，这里的大火已经开始朝四周蔓延了。” 我看着对面大楼的深处，感觉某种视线正在关注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媛也从楼下回到我身旁，看着我说：“主人，敌人已经被清扫完了，剩下交给警察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我也觉得还是先离开这里好些。 我不习惯地搂着媛的腰，望着逐渐远离的火场，依旧能感觉到深处有什么东西存在。 我们回到教学楼的楼顶，看着满目苍夷的学园，不禁感到有些惋惜。虽然攻击已经停止了，但是学生会还是没有解除警戒。 我推开学生会办公室的门，看到子毅正在忙碌地敲击键面查找这什么，大家都在紧盯着电脑屏幕。 宋仁皱着眉头看着我说：“柳宗大人，现在大家都在忙着想办法，你到底上哪去了。” 我挠着头说：“我只是走了走，打扫下卫生。” 宋仁凑近我，盯着我说：“柳宗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关心这些！” 子毅帮我解释道：“宋仁你别怪柳宗了，他们是去清理了那些攻击我们的机器人了。” 我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子毅得意地笑着说：“你忘了，我可以获得城市里所有的监控摄像的资料，监视整个城市的情况也是很容易办到。” 听了子毅的话，宋仁的脸颊顿时有些泛红。宋仁似乎有些紧张，语无伦次地说：“即使这样，但是我们还不能够松懈下来。” 宋仁的话让我有些困惑，我疑惑地问：“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子琴将电脑屏幕转向我，一本正经地说：“这些家伙这样疯狂地胡闹也没有人来阻止他们，是因为最开始被袭击的就是政府机构。现在的城市一片混乱，还活着的警察已经没能力保护这座城市。” 宋仁看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就接着说：“现在这个城市已经被雍雀的人控制了，我们现在只能期待政府的军队来援救我们。” “那外边无辜的普通人怎么办？” 宋仁很无奈地说：“我们学园的防空洞只能容下学园里的所有师生，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他们避难了。” 我想起了学园后山附近的旧图书馆，我说道：“我们可以在学园的前面挡住敌人的进攻，让民众到后山的图书馆避难。学园的后方有群山围绕，只要前面我们挡住了攻击，他们在后山那里会安全些。” 宋仁思索了一下，和吴浩川对视了下说：“好吧，虽然多少还可以容纳大部分人在后山，但是必须要快点。因为敌人可能要在傍晚的时候就发动新攻击，我们需要快点行动。” 经过两小时的疏导，我们将学园附近居民区的人安置到了后山。我们分配到各个岗位，警戒地注视着学园的周围情况。太阳开始下山了，离敌人攻击的预计时间越来越接近了。 一枚呼啸而来的火箭弹被鸦冰冻住，爆炸声拉开了敌人新一轮攻击的序幕。敌人的攻击主要来自学园前方的楼群，也就是先头部队被歼灭的地方。子毅通过城市的监控头了解到，雍雀派来的除了机器人军团还有一群怪物。他们从城市的另一端开始血洗城市，不断朝着学园蔓延过来。我们从监控摄像里没有发现雍雀的影子，她似乎并没有参加这次的攻击。 学园的防御火炮不断喷出火舌，但是飞来的一部分导弹还是穿过了火墙。 “界岭之花！” 鸦的长剑释放出数个冰刺朝着漏网的导弹飞去，冰刺触碰到导弹的瞬间如盛开的鲜花，一瞬间导弹就被冰花覆盖随即化作冰尘飘落。 鸦笑着看着菱说：“你怎么还愣着？” 菱不屑地说：“这些由你干就行了，我要上到前面去扫清他们。” 我用对讲机朝菱喊：“菱，你不要擅自行动，按照计划一步步进行。” 菱将耳机关了，从监视器上看到菱孤自一人朝前面的楼群赶去。 鸦似乎并不担心菱，笑着说：“柳宗，你不用担心了，这里还有我和媛担任防御任务。” 媛的语气似乎有些不甘心，通过麦克风说：“主人，我能很好表现给你看的，结束了你可要好好奖励我。” 我挠着头说：“知道了，你们可别让导弹飞到了后山那里去了。” 媛和鸦异口同声道：“知道了。” 学园里的监控头已经找不到了菱的影子，只能看到远处的大片楼房不断坍塌。大火不断在城市里蔓延，nongnong的黑烟遮蔽了夜空。火光将黑色的天空染成血色，城市已经笼罩在浓烟之中。 我心中还是有些不安，那楼群的深处还隐藏着更大的危险。 这时从扬声器里传出菱的声音。 “主人，我已经将敌人清扫完了，你们可以解除危机了。” 我气愤地说：“菱，你为什么要把对讲机关掉！” 菱似乎并不在意，平淡地说：“主人，我现在可以回来了。” 鸦笑着说：“柳宗，菱好像已经把敌人全消灭了，攻击停止了。” 媛还是有些担心地说：“主人，现在攻击虽然停止了，但是不知道残留有多少敌人。菱，你现在很容易被敌人包围的，快点撤回来。” 菱不屑地说：“我自己能够搞定，你不用担心。倒是你们没有让一枚导弹落到学园里吧？” 媛回应说：“你不要太大意了，这样很容易深陷险境的。” 我也赞同媛的想法，我对菱说：“菱，你还是快点撤回来，不知道还有多少敌人存在的情况下，对我们不利。” 这时扬声器里传来嘈杂的噪声。 我对着麦克风说：“发生什么事了？” 鸦回应说：“不是我们发出的，这是从菱那里发出来的。” 我冲着麦克风喊：“菱，你那里发生什么了事了吗？” 菱没有回应，扬声器里依旧是嘈杂的声音。 “菱，听到吗？听到就快点回答我！” 一阵尖锐的噪声，隐隐约约传来菱的声音。 “主人，对不起，刚才被一个怪物偷袭，耳机被打掉了差点就弄坏了。” 我询问说：“先不说这些，你赶快撤回来。” 菱这次很顺从地说：“是，主人。” 子毅调转着监控头，看到菱捂着右臂朝着学园飞跃回来。 鸦看着受伤的菱，调侃说：“菱，你不是说所有敌人已经被清扫了吗？” 菱扭着头，回应鸦说：“现在确实是全部清理了。” 媛依旧保持警觉地注视着校园前面的楼群，对她俩说：“你们这样太放松了。” 菱对媛没有刚开始的刁蛮，淡淡地说：“知道了。” 从监视器里能够看到菱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我也放心了下来。 宋仁看着我说：“柳宗大人，您在想些什么吗？”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 我看着学园里的防御火炮群，对宋仁说：“这些东西政府怎么会允许你们安装上去的？” 宋仁微笑着说：“这个当然并没有和政府打过照面，但是原本并不没想过会用到。没想到今天全部都用上了，看来我爷爷还真是做了不少保障措施。” 宋仁的话让我有些疑虑，我想起了我姐的以前要求过我调查这座学园。现在看来这座学园没我想象那么简单，东雨集团竟然会在学园里装上这样的火炮武器。这个监控室更是装配了各种联络器材，防空洞里又是串联起来的。这里完全就可以当成一座要塞来使用，看来东雨集团确实在这座学园花了不少功夫。 我看着宋仁问道：“你很清楚这座学园的所有设施吗？” 宋仁疑惑地看着我说：“柳宗大人，您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这里装配了这样强大的火力。” 宋仁只是笑了笑说：“我爷爷刚开始跟我介绍这所学园的时候，我也想你这样吃惊。但是我爷爷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为什么有这类设施。” 我看着监视器说：“这样啊，那我就不多问了。” 宋仁看着我说：“其实我也只知道学园里有火炮系统而已，我爷爷的目的好像只是让我来这里保护这座学园。” 我看着宋仁，她的眼神里并没有隐藏着秘密，我笑着说：“看来完全知道这座学园秘密的只有你爷爷了。” 宋仁微笑着看了看我，就有盯着监视器注视着学园里的情况。 这座学园越来越让人觉得神秘，学生会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一点关于火炮的事情。我挠了挠头，就不再去想这些事情了。 从监控器里看到城市一片火海，浓烟四起不时还有爆炸产生。夜空被火光映红，血色的天空被黑烟笼罩。我们每个人都紧张地注视着学园周围的一切，在军队到来之前的夜晚我们都难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