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神秘的乾天阁（下）
曾经，这座主院，也是乾天阁中最为热闹的地方和所在，也是重兵把守的地区。 “神界和魔界彼此之间攻伐和战斗的时候，我们乾天阁每日都会收到不计其数的，和魔界有关的零星消息，以及前方不断传回来的情报。”一边走，陈奇一边如是对明语说道。 明语听得出，陈奇话语中的不甘，但他也没有办法，只得默默苦笑一声。 “每日，数十位藏书官都会起早贪黑地分析这些情报，结合我们，那对魔界超凡的理解，往往都能够找出最有用的情报，并做出应对措施，而后将其送给神王陛下，由神王陛下圣裁。” 很快，陈奇便推开们，走进了主院内的房间，明语随后而至。 他第一眼就注意到，随着房间门开启，那随处可见的灰尘，这座房间内极为昏暗，除了角落里点燃着一根蜡烛外，整个房间内再也看不到一点光。 地上，也随处可见地散落着许多典籍和摊开的卷轴，不仅随处摊开在房间内的桌案上，甚至还零星地散落在地面上，阻挡了周围人前进的脚步和行动。 明语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有些埋怨地看向跟随着他一同前来的陈奇，“陈先生，不是我说，身为乾天阁掌镜人，这般肮脏的环境，你也能呆的下去吗？就不想着收拾收拾吗？” 陈奇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殿下，非我不愿，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那是，怎么回事？”听到了陈奇的无奈情绪，明语便耐下心来，等陈奇给个解释。 “殿下您也知道，我们乾天阁，本身就是为了分析魔界情报而存在的。这样分析过后的情报和应对措施，往往都是非常正确且合理的。但却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情报不及时，难以根据实际情况产生最佳的应对策略和措施，往往起不到应有的作用，这也就是我们乾天阁的局限性。” 明语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一点，我以前就已经想到了，或许在和平时期，分析魔界的情况和讯息也能够启到应有的作用。一旦战争到来，魔界大军杀来，来往传信需要时间，分析局势和情报也需要时间，往往就赶不上前线的战况了。” 陈奇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双手无奈地垂向地面，“殿下说的是，这些往来传递的，和魔界有关的前线情报，无法在最快的时间内到达乾天阁，或者是前线将士们手中。然而，和魔界对决的局势，随时都会产生变化，情报在往来传递的时候，往往就会错过最佳时机，哎......”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后来的历朝历代神王继任的过程中，都不太会过于器重乾天阁，我们虽然是专门用来研究魔界的存在，在真正面临魔界攻击的时候，通过乾天阁分析后方战况以及局势，其实也就已经晚了，处于被动了。殿下，我们在和魔界对抗的过程中，往往都会先防守，等局势明朗战线拉长后，这才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听了陈奇的话，明语的内心也有些感慨。 他也发现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意识到问题的神界朝堂，便不再过于倚重乾天阁，甚至还逐步削减了他们应有的权力。 到现在，乾天阁已经彻底被遗忘，除了他明语外，王城内的其他人也不会再记得他们了。 “我看这里如此萧条，莫不是只剩下你一人了？”明语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任何人，他随即转过身来，低声询问面前的陈奇道。 陈奇无奈地点了点头，“除了我，和我最亲近的徒弟姜荣以外，其他人，都已经转到了皇家藏书阁，亦或者是去其他地方担任藏书官了，也都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了。如若不是我还愿意留在这里的话，恐怕乾天阁就要被彻底裁撤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担任藏书官，凭借你的能力和辨别是非、拨丝抽茧的能力，有的是飞黄腾达的机会，继续留在乾天阁，这不是迟早会被人遗忘吗？” 望着眼前，面色不甘、无奈，甚至有一丝怨恨的陈奇，明语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陈奇淡淡地一笑，“殿下，微臣自十八岁始，到现在五十二岁，我在乾天阁已经度过了三十六个年头，和家人已经没有联系了。我也没有妻子和孩子，甚至都没有朋友，我离开这，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明语眉头微皱，“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陈先生，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殿下，”陈奇深深地吸了口气，“实不相瞒，我并不是伯塞尔王城本地人，而是来自于边境城市——朔方。” 明语正色，身为神王继任者，明语自然知道，朔方是身在何处的城市。 朔方、云岚、宁关，这三处城市是神界距离永恒战场最近的三座城市。也是魔界大军入侵之时，必然是首当其冲受到攻击的三座城市。 而朔方，则是距离永恒战场最近的城市，也是最先被完全改造成真正军城的地方。 所谓军城，便是城内完全没有百姓，完全以军队布防，城内除了将士们的一部分家眷以外，再没有其他百姓。 在城中，在无法被攻城武器打击到的地方，搭建着由石砖制成的圆形堡垒，这其中囤积着粮草和兵器物资。 城楼四周，无论是外墙还是内堡，都以极为坚固的青砖石墙重新砌成，且多次进行了拓宽，占地面积已经从原先的一座小城，转变成现在近乎可以和伯塞尔、定远相提并论的大城市。 在城楼上各处，配备着专门的，完整的防御器械，无论是投石机还是大型的弩箭，四面城楼上都安置完善。 朔方城的常驻军有三万出头，都是神界中最为精锐的存在，这也是因为，朔方城每每都是首当其冲，受到魔界进攻的所在。 要说，神界中哪一家的百姓和寻常士兵，最为怨恨魔界，反感魔界的侵扰的话，那必然是以边境三城为主，而最为怨恨魔界的存在，便是朔方城。 这些，也都是和陈奇闲谈的时候，明语曾听陈奇详细说起过的。 明语以前和陈奇聊天的时候，总会从陈奇的话语中，听出或多或少对魔界的怨恨。 明语完全没有想到的是，陈奇竟然是来自于边境城市朔方城的，这也难怪，他总是对魔界心怀怨恨，每每说起都是咬牙切齿的。 这一次，明语这才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是因为，他来自于朔方城的缘故。 “如此这般说来，我明白了，在这里，你本来想寻找机会，找到对付魔界的办法，以此稳固边境，让朔方城从此不再遭受到魔界大军的威胁。”明语的反应速度极快，他立刻就已经意识到了这其中缘故。 陈奇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殿下所言甚是，微臣原先来到这里的时候，都是心怀着一腔抱负和热血，想要借乾天阁的力量，实现我从小到大的追求和抱负。可是......” 说到这里，陈奇的声音停顿了，他的眼眶也红了，多年来积压在内心深处的不甘和无奈，就在这一刻完全地爆发了出来。 明语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可你没想到的是，乾天阁本身就已经不受重用，永恒结界的诞生，更是给予了它最为致命的一击。现在的乾天阁，除了完全被人所遗忘遗忘，几乎再也没有任何存在过的证明了。” 明语也也有些感叹，作为神王继承人，明语很清楚地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乾天阁被神界皇室所摒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您真的，甘心于此吗？” 明语也知道，现在将这样的事实讲出来，会让本身就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或者说是在逃避现实的陈奇更加绝望。 但他还是要问，这些事情，单靠他自己想，很有可能是想不通这其中关节的，唯有旁人说两句话，才有可能把他打醒。 “哎，殿下，您不用跟我说了，这都是我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如果能够回头的话，我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可以做出一定程度上的改变了。” “可我并没有，现在，再说后不后悔什么的，也已经晚了。”陈奇轻轻地摇了摇头，向明语说出了自己心中沉寂了许久的话。 明语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何尝不知道，现在说这些话其实也并没有任何意义。 这乾天阁，已经是现在这般模样，这其中的藏书官走的走散的散，真正留下来的人也只剩下了这位掌镜人陈奇，和他的徒弟姜荣以外，再无旁人了。 “对了，殿下，您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说了这么多与明语此行无关的话，还是陈奇率先将已经散发出去的话头给收了回来。 对于他来说，本身可能还有些许奢望，和明语建立一定程度上的私人关系，这样以后在明语继任神王的时候，乾天阁或许还能重获重用。 可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事情陈奇也不再指望，他也不再想着离开乾天阁这些事情了。 他只希望，趁着他现在还能够帮助明语，尽自己所能地帮助他，这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整个乾天阁，都会只有好处。 这样，也不枉他和明语有这样良好的私人关系，从一开始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