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悬殊
皇上待我消化了一会儿这个震惊人心的消息后，说道：“沧州距京师不过五百里，驿卒虽快，也需耗去一日时间，而大军北上耗时只需四日可抵，也就是说他的兵马距京城不过三日时光了。一切已经迫在眉睫，朕不得不假晗月之手召你商议对策！” 我心中一动，想起一事，奏道：“回万岁，诚王的兵马恐怕不只十五万之众！” 皇上点了点头，道：“不错，他在京师内有私兵护丛五百人，朝中又有许多官员、将领是他的同党，这些手上兵马加起来恐怕将占据京师守备部队的大量数额，京师虽有八万大军，以朕所见，其中只怕有两、三万为他所掌握。” 皇上误会了我的意思，可是他口中的消息对我而言不谛是雪上加霜。按他的意思，京城兵力岂非只有五、六万？锦衣卫士多是功勋后代子嗣，这些人的忠心没有问题，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可说是天下第一等的精兵。可是这些人负责保护皇上和后宫的安危，这样的一支部队精则精矣，但若要用来野战只怕无法发挥其战力，反而会在城墙上添乱。我手中御马监兵力尚有一万，其中武骧营左卫原指挥使韦嘉是诚王的人，虽然韦嘉已经被调职，但他在这个职位上供职多年，不知道他在这其中安插了多少亲信。我新任指挥使不久，又刚刚得知他是诚王的人，双重原因之下，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将诚王的人挖出来，一旦开起战事，这些人只怕会拖我的后腿。更可怕的是，到时候外有强敌、内有隐患，城破恐怕只是时间问题了。 但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些，我要告诉皇上的或许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有些不忍、有些不敢，但……我还是得说，如果我不说出来，不给皇上一个提醒，恐怕不用诚王大军杀到，皇上便会成为他手中的俘虏！ “回万岁，臣要说的不是这些！”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后，道：“这些日子，臣在京师中发现不少奇怪的灾民，这些人身体结实、目光有神，完全不像受灾、饥寒的百姓，于是臣让人暗中调查，果然发现了一些疑点，臣相信这些人都是精锐士兵假扮而成！” “什么？”皇上巨震，手足无措间一只景德官烧窑上好青瓷被碰落在地，碎响间粉身碎骨，只是宫内三人都没有去注意它。 皇上到底是九五之尊，摔碎一只茶杯后心中的震惊已经按耐下去，沉声道：“卿家好生说说，到底是怎么会事！” 于是，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当皇上听到这伙人居然有两人之巨时，他再次被震惊了。 这两万人的身份的确可疑，如果不是今天与皇上的一席话，我不会将他们和诚王拉到一条线上，而很多事情一旦产生了牵连便会引发很多遐想，因为与皇上一席话，我便想到诚王他一定是借着黄河冰凌和北方战乱之机，命手下一支人数达两万人的大军乔装混入京城以待时机。这个时机在诚王大军抵京之时无疑将会成熟，介时战端一开，有这支部队在守城部队背后递刀子，城防便算完了。 听了我的猜想，皇上思索片刻便得出结论，不是猜想，必定如此。皇上一拍桌面大声骂道：“他如此处心积虑，有这支大军，再加上被他控制的京师守军配合，说不定他不用等到十五万大军抵达，便可一举攻入皇宫将朕扣下。老匹夫，总有一日朕要将你凌迟处死方消朕恨！” 晗月心中满是担忧、难过，她会皇上、为我、为她自己，也在为着江山社稷担忧，她为诚王难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少时，皇上道：“他的军队还有三日左右才可抵达，三日内他应该不会发动兵变，否则的话，他也不用调这么庞大一支军队北上。也就是说，现在还留给我们三天时间去部置一切，王卿，依你所见，我们应该如何应对这个危机？” 说实话，我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兵力悬殊在那儿摆着，京城八万大军里就算只有两万人是诚王爪牙，守军也不过六万之数。一旦诚王大军抵达，他的兵保守估计也在十九万，足足三倍于守军，如果十九万大军全部是在城外，那么以六万大军守一个月应该也并非不可能。但是再坚固的堡垒从内部也很容易攻破，这一战难就难在这其中有近四万大军潜藏在堡垒之内，你不知道他会有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出手，需要无时无刻提防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这样无疑会大大牵制守军将领对兵力的运用！可以说，这样的仗胜负没有悬念。 良久后，我仍无计可施，只得道：“万岁可否破釜沉舟，宣诚王进靓，密布甲士将他一举擒拿，这样一来，一场祸事便可消弥于无形之中，京城可保无虞、百姓也可免遭涂炭。” 皇上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此计无用，一来，这诺大的皇宫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秘密，否则的话，朕也不用借晗月之口诓你来见朕了！二来，昨日他还好好的，今日便称病不朝，恐怕是他知道朕收到密报，他那十五万大军已无法躲藏，” 对皇上的话我没有反驳的理由，我甚至怀疑他如今是否还在京城之中。唉，看来得另想他法了！ 仔细想了想，道：“常言道‘攘外必先安内’，想要保住京师，必需要有一个稳定的内部环境，臣以为我们应该在三天之内、诚王大军抵京之前将京师内诚王的势力全部拔除，最好是在行动的时候活捉或是毙杀诚王，这样一来叛军必定大乱，不战而溃！” 皇上点了点头，说道：“朕也是这样想的，这件事情朕就交给卿家全权办理了，情况紧急之时，卿家可以先斩后奏，别忘了，卿可是手握朕赐于的金牌，它不但可以调动全军军队，对大小官员也有生杀予夺之权！” “臣——遵旨！”我拜下有些不甘愿的受命，心中暗想着上位者就是好，有什么难题动动嘴皮，下面的人就得拼了命的去做、做好！ “从此刻起，朕便将京城和朕的安危全部托付给卿家了，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臣必不负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