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重回四方渡
柳仲祥招呼一声蹲在旁这的马夫脚力,马夫脚力倒也镇静,虽然满地死尸,但一个个都没多少惧意,该干嘛干嘛去了。 那胖子官也在少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柳仲祥回过头来冲我一抱拳:“多有得罪,请王少侠恕罪。” “没什么,这家伙什么来头啊?”我对这胖子倒有了兴趣。 “这人叫吴修林,被放到随县任了一任知县,这不刚刚任满,托了我们镖局护送他回京卸任。不瞒王少侠,这家伙在随县日搜夜刮,不知强取了多少民脂民膏。这次回京,特意将这笔巨款一起带上了,上京去活动活动,想要放一任知府。” “他妈的……”我忍不住骂了一声,早知是这样,就不救他了。 那些脚力马夫功夫不行,套车什么的倒是很利索,不一会儿就一切就绪了。看到他们准备好了,柳仲祥冲我抱拳道:“王少侠,就此别过,将来王少侠若的什么用的着在下的,请带人稍个信,在下绝无二言!” “你请便!”我也抱拳道。 柳仲祥跳上一辆马车,冲我一拱手,吩咐起程了。 铃声叮叮,车队缓缓前进。 战死镖师的尸体被带走了,地上留下了十余具劫匪的尸体和几个受伤的不能行动的劫匪。 看了他们一眼,道:“这次就这样算了,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做作jian犯科的事,否则你们就和他一样了。”我指了指后脑被我刺穿的尸体。 “多谢大侠,我们再也不敢了……”一干劫匪不停的道着谢,他们可是知道的,刚刚他们差点就被那官老爷下令捕杀了,还好被我拒绝了。 “你们有多远快滚多远,一会被别人看到,恐怕没你们好果子吃了!”我提醒了一句,很明显,当那些被欺负惯了的人看到常期欺压自己的人失去了尖齿利爪,那曾经的绵羊可能变成猛虎将他们全部咬食。 “是,是!”众人相扶相携着慢慢往树林去了,行动不便的他们走是走不远的,先藏起来休养一下才是善法,他们倒也不笨。 转身取了思韵,骑上去慢慢往前走去,我可不想再次遇到那吴修林。 不一日,来到聊城,自北向南、由西向东的大运河与黄河在此交汇,得天独厚的地利,使得聊城自古以来便是商贾云集、百业兴隆、帆墙如林、货积如山。 我没有进城,纵马去了黄河边。 七年前,那晚大战的地方。 那场大战的痕迹在经过了七年后,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或许,从一些当地人并日的闲谈中还能听到关于那莫名发生的大火和火中的尸体。 芦草枯黄,微风起,发出轻轻的沙沙声。 牵马来到河畔,捧起水洗了洗脸上的风尘,冰冷的黄河水一直凉到我的心间,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立即被寒冷驱散了。 找了一间客栈休息一晚后,沿着当日自己追赶的脚步往黄河上游而去。 沿途的风景完全没了印象,或许因为间隔太久,或许因为当日自己根本无暇细看周围的景色。 傍晚时份,再次来到四方渡。 四方渡和七年前没有什么改变,依旧是几户人家,一家面馆。黄河枯水期还未过去,船运冷清,四方渡也是人烟袅袅。 渡口的生意直接体现在了大嫂子的面馆上,空无一人的面馆,还是原来那几张敲补不知多少次的小桌。 “有人吗?”在面馆里坐下许久,居然没人来招呼自己。 “来啦,来啦!”后院一个女人的声音由远而近。 “客官来啦!不好意思,招呼不周啊。您要吃点什么?”女人的年纪有些大了,但仍然可以看出当年的样子,看来这小本买卖也不好做,才七年,就让当年的大嫂子变成了大娘。 “一碗羊rou面!”我抬起头注视着当年的大嫂子。 “还需要点别的吗?”大嫂子问道。 虽然见我眼神有些怪,却也没在意,她应该明白我不会对她有什么非份之想的,我也确实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我只是想看一看,她是否还认得出我来,但是显然,她对我完全没有印象,这也不奇怪,人家开店的,一年到头接待多少人啊,怎么会记得我。 “哦,还有什么啊?”记得当年这里只卖面食啊。 大嫂子见我没有拒绝,连接介绍道:“有,我们自家腌的腊rou、香肠,厨房里有一条前两天刚从河里打到的正宗黄河鲤鱼,还活蹦乱跳的!” 没想到,大嫂子她们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那给我切盘腊rou。” “好呢,您稍等!”大嫂子去了后院。 大嫂子走开后,我又把自己心里的主意完善了一次,我来这里可不仅仅是为了给师父上香的。 当年,总镖头他们从这儿出发后,第二天中午,便有渔民在水中发现了师父,也就是说,师父他们出事的地方距离这里最多只有一天半的水路,当然,师父他们不可能会是在距离这里一天半水路的地方遇袭,不可能刚刚一遇袭,师父便漂到这儿了。按我的推算,逆流而上的速度大约是顺水的一半,扣去师父漂往下游的时间,也就是说师父出事的地方距离这里大约十个时辰水程。我将以这儿为据点,往上游两岸查探,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当年那场战斗的情形。一般来说,盗匪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山头太远去伏击商旅,他们控制的地方一般都是很险要的山地,以山为中心福射周围数十里,如果离开山头过远,一来容易走漏消息,二来,也容易被军队剿杀。如果不能打听出什么消息,那只好自己去拜会一下那些绿林中人了。要知道,宋时,宋江在梁山泊兴义兵、立替天行道之志,宋王朝数度派军进剿屡战屡败,最后不得不下旨招安,虽然后来义兵被宋王朝以两桃杀三士之计引得梁山义兵和方腊大战,最后两败俱伤,宋王朝一举去掉两个心腹之患。虽然梁山好汉义军失败,但其声威之壮、一百单八将名声之隆,可说更古未有。自此后,齐鲁大地历代豪杰无数,尽是自称梁山好汉的后人。而这些人中,更有部份都是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子,实则是在渔rou百姓、为祸一方。此地未离鲁境、与当年义兵发祥地不过三百余里,各种山贼、河匪数不胜数,我要做的,就是从这些人口中查出当年那战的详情。 “客官,在想什么呢?东西上齐了!”大嫂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桌上已经放好一大碗羊rou面、一盘腊rou,里来还砌了几瓣大蒜。 我点点头示意感谢。 “天气挺冷的,客官要不要来壶酒暖暖身子,我家男人自己酿的高梁酒,劲可大了!”大嫂子还在推销。 “不了!我不会。谢谢大嫂。”江湖风波恶,饮酒误死、丧命自古不乏其人,所以在离开平湖镇的时候我已经让自己戒酒了。 大嫂子有些失望,淡淡的道了声“哦”,在旁边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 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腊rou放进嘴里,别说,这自己腌制的腊rou味还不错,配着蒜瓣滋味更好。 “对了,大嫂,问你个事!” “你说!”大嫂子上前来。 “这附近有客栈吗?”既然打算以此为据点,自然应该给自己找个落脚的地方。 “村里没有客栈,河对面井台镇倒是有家客栈!不过有点远,得往下二十来里地呢。” “太远了!近一点的有吗?”在对面倒是没多大问题,可是我是要往上游去,这住的地方太远了不太方便。 “我家里倒是有间空房,要不你就在我家将就一晚上!” “不大好啊,我有些事情,可能要在这里待很久!” “没关系,住多久都行,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住我这儿,吃饭也方便不是?”大嫂子似乎对租房这生意也很有兴趣,没有问我为什么要在这儿呆下去,一心只想留我在她们家。 “这样啊,那行!”我也图个方便,答应道:“那房租你看该怎么算呢!” “不知道你要住多久啊?” “我也说不准,也许要不了几天,也许都几个月吧!”我也没有底,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把事情查出个水落石出。 “这样啊……”大嫂子陷入思索中。 “要不这样吧,我先付一个月的租金,如果我住不到一个月,这钱也不用退了,如果一个月后我还没走,那就再付你一个月,直到我办完事情,你看怎么样?” “行!”这事对大嫂子没有坏处,她连忙答应了。 “那每月租金是多少啊?” 大嫂子似乎在计算什么,许久后,道:“这样你看行不?每个月就给一两银子,吃饭另外算!” “没有问题!”我身上还有几十两银子,呆一年半载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落脚的地方办妥后,开怀大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