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洛柔的温柔
“姑奶奶，起床了！”远远的，我扯起嗓子喊道。 没反应。 “姑奶奶，起火啦！” 还是没动静。 “啊，老鼠钻进你房间啦！” “叭”的一声，门被狠狠的拉开了，洛柔仍然穿着昨天那件水绿色的裙子，俏脸含怒，双手叉腰，一点女孩子的形象也不顾：：“叫什么叫，找死啊？” 我陪着笑脸道：“姑奶奶，早上好啊！” “好你个头，太清早的，乌鸦临门嚎个不停，你能好的了？” “那里来的乌鸦？我去捉来烧了午饭加菜！”我大声叫道，洛柔骂我是乌鸦当然不能承认了。 “嘻——”洛柔被我逗的笑了，她的脾气很大，很容易生气，尤其是对着我。不过，虽然我时常惹的她暴跳如雷，但是只要小小哄一下便会冰山消融。 不得不说洛柔很漂亮，十六岁的我虽然不明白自己的内心的感情，但每当午夜梦醒时，她的俏影总是会出现在我脑海。 “说，昨晚跑那儿去了？”洛柔笑了一会儿，故意板着脸问道。 我连忙将藏在背后的糖葫芦拿出来，小心的剥了一根，恬着脸送到她的面前：“这不是知道姑奶奶喜欢吃糖葫芦，这不专程上街给您买了？” 洛柔一把抢过糖葫芦咬下一颗，嘴里含含糊糊地道：“买个糖葫芦用得着去一晚上吗？老实坦白，想法设法的甩掉我，自己跑去干什么坏事去了？” 不甩掉你能行嘛，要是和你上街，我那点银子恐怕半条街都走不过就花光了。当然，这句话只能在心里想想，打死我也不敢说出口。 “这不是知道您在等着吗？所以我得快马加鞭的为你送上啊，脚步一快就没注意到您没跟上来。你说这买糖葫芦的也是，天一黑就收工回家了，害的我把京城跑了个遍也没买着，这两串还是我连夜骑马跑去天津给你买的！”在洛柔面前，什么没谱的谎话我也会说，虽然她不会相信，但是这样很好玩 “哟，那可辛苦您了！”洛柔笑着道。 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笑的很阴险，我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住了。 果然，我的耳朵再一次落入魔爪，幸好她一手拿着糖葫芦，不然我的两只耳朵都得沦陷了。 “疼……姑奶奶您轻点，我说的都是真的！” “哼！说瞎话也不好好编一编，你当我傻啊？”洛柔狠狠地道。 “老天爷在上，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当然，我从来不信老天爷，他给了我这样一个苦难童年，我想我很难成为他的信徒。 “你什么时候信过老天爷？” 洛柔居然很了解我。 “嘿嘿！”我笑的有些扭区了，耳朵是真疼啊：“从遇到你的时候我就信老天爷了啊！你想啊，你是那么的漂亮大方、温柔善良、聪明伶俐，如果不是老天爷大发慈悲，那里有命遇到你啊！” 一顶高帽子送上去，洛柔果然高兴起来，我的耳朵终于解放出来：“哼！你呀，就是一张嘴甜。是不是去见玉儿他们了？” “嘿嘿！我不是说了嘛，我们洛大小姐最聪明伶俐了！” 猴子、玉儿他们洛柔都是认识的，虽然没有见过几面，但是猴子他们对洛柔是很感激的，尤其是玉儿，对洛柔更是崇拜的不得了，很简单，洛柔不只功夫好而且主要的是好识字，这不得不让玉儿佩服并羡慕。 而我能够从目不识定到勉强能够看的懂三字经可全是洛柔的功劳，她在跟老师上课的时候，我总是陪在旁边，不得不说我还是有些小聪明的，虽然老师没有正式教过我任何东西，靠着自己的小聪明，这两年居然也识了不少的字。平时，洛柔没事的无聊的时候也拿折磨我打发时间，逼我练功、让我背诗什么的，正因为这样，我几乎被她训练成了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我学到的一切从来都毫无保留的教给猴子他们，浅意识里我明白，想要出人头地，不识字是绝对不会行的。现在猴子他们也和我一样，基本摆脱了文肓的称号。 洛柔白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那时候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从小锦衣玉食的她，总是会惦记我欠她的一串糖葫芦。 不多时，一串糖葫芦便被洛柔消灭光了。穿糖葫芦的竹签被扔到了我的手中，她掏出一块绣着一朵梅花的丝帕擦了擦嘴，道：“这次就算了，你这么久没见猴子他们了，哼！如果下次你再这样，可别怪我不客气！” “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我连忙表态，跟着将怀里的腰果掏出来：“嘿嘿，姑奶奶，这时孝敬您的！” “什么东西！”洛柔有些好奇，说完打开了纸包。 “腰果？”洛柔看到里面的东西更加奇怪了。没办法不奇怪，因为我每月的工钱基本上都资助猴子他们了，吃住都在镖局，春夏两季镖局都会给每个人发两套衣服，所以我自己基本上不花钱，身上随时也只留几文钱，没钱自然是大方不起来，所以我才会才她一根糖葫芦欠了一个月。 “无事献殷勤——非jian既盗，说，你有什么阴谋？” 我假装生气道：“哼，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不吃我自己吃！”说罢将腰果连纸作势往怀里放去。 洛柔看了我一眼，很快便乐了，一边上前抢一边喊道：“你还要不要脸啦？说好请我吃的，那还有往回拿的？” 腰果保卫战以我战败割地陪款结束。 这个上午，因为战败，我不得不答应陪洛柔练拳，其实是当她的沙包。 当我带着一身伤痛被叫去吃午饭时，洛柔才放过了。 午饭的时候，我们被告之，总镖头刚刚接了一个活，太师、右柱国贺方旭调任云南省元江府同知，由我们镖局护送上任。 贺方旭这个名字对于混迹京城十多年的我当然不会陌生，他可是位列三公之首的太师之职，连先帝都时常称其为师。此人行武出生，四十岁时袭父爵任金华府安抚使司同知，袭爵第二年巴蜀羌人北宫常不服王化，鼓动羌人反叛，他自称是东汉末年在金城起兵反汉的羌胡人北宫伯玉的后人，四川、西藏、云南三省羌人、藏人、彝人受其蛊惑，纷纷响应，叛兵势气如虹，官军被杀的大败，不得不退出三省，北宫常大有自立为王之意。先帝下旨诏安不果后，命镇国将军李辩倾全国之军平叛，贺方旭亦率所部参与平叛。李辩使出离间计，离间、分化羌人、藏人和彝人的关系，经过一年多的浴血奋战，这才平定叛乱。此次平叛战役中，贺方旭所部军纪严明、英勇顽强，贺方旭本人更是身先士卒、舍身忘死，深得李辩赏识与器重。叛乱平定后，所有将官按功行赏，贺方旭由正六品安抚使司同知破格升任从四品骑都尉。此后，他一路升迁，官至人臣之首——太师。他一生为官清廉、体恤民情、对先帝更是忠心耿耿。据说先帝在时，所有政事无论大小必须先他商量，如果他点头方才施行。 当然，我不明白先帝驾崩不过两年，他竟然从一品大员降为正五品，这不是从辉煌的顶点一下子被砸到地底了吗？当然，五品官对我来说也是高不可攀的。至于他为什么被连降七八级，我们这些混迹京城的老油条还是知道的，无非是他看不惯当今皇上的所作所为、老是在他面前提意见，时不时还用先帝压皇上。皇帝老子当然不高兴了，初登位便想杀了他，只是一来他是先帝托孤之臣，二来他虽然一生不党，但朝中他的门生故吏一大把，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虽然对他不满，皇帝也不得不隐忍。好不容易忍了他两年，在这两年里皇帝可没闲着，一口一口地将他的势力清除的差不多了，此刻再也忍不住，本想一道旨意要了他的命，后来看在他是先帝托孤之臣的份上，饶过了他的姓名，一纸命令，将他打发到了云南。 以上，全部是京城酒肆中听来的闲话，有几成可信度我可真不知道。我只是费解，为什么一个朝廷命官上任，却要镖局护行？这在以往可是不多见。倒是有不少京官告老还乡后，托我们护送回籍。 我们九州镖局的镖师共分为四队，每队由一位副总镖头带队，都是轮流出任务的。由于我刚刚出镖回来，所以这一趟的任务由第四队负责。只是贺方旭地位特殊，总镖头怕出事情，在第一、二、三队中各抽出一名武功高强、经验丰富的镖师加强到第四队。这也是很普通的事情，虽然分了队，但任务有分轻重缓急，抽调人手甚至减员都是很正常的，只是抽调的一般都是武功很厉害的人，我从来没有那样的荣幸。 没有任务的时候，我不是被洛柔欺负，便是去找猴子、雪儿他们，痛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