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剥夺母亲教育儿子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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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宋胜男接到父母的链环名call,下了晚自习片刻也不敢耽搁,直接就打车赶到了父母家。她是毕业班的班主任,平日里真是一点空都没有,哪怕是在电话里道歉了无数次歉,一进门也是被骂得狗血淋头。 商言看到姥爷和姥姥骂老妈,然后独自去了姥爷姥姥的屋里写作业,还把房门给关上了,可潘胜男还是两颊发红,自己自己在儿子面前的威信,就是这么一点点降低的,长此以往,孩子只能越来越难管,恐怕是她再也管不了了,从心底弥漫出的都是疲惫。 潘胜男和宋家惠憋了好几天的火都发在了大女儿都身上:“这几天你也不见个人影,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这心里像憋着一大块石头似的。” “你们这怎么总是后犯劲儿呢!”潘胜男无力地说,“是你们不让我来的,说你们没事儿了,让我也别难受,这事儿都过去了,怎么又翻旧帐了?” 宋家惠不想说不想说,可一见到闺女,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我就是觉得委屈,付出这么多,到了这把年纪还给你们服务。商言小时候,动不动就肺炎,为了不耽误你工作,我和你爸天天分工协作,一个夜里就挂号,一个天不亮抱着孩子去医院。赶上住院,我就没黑没白儿地在病房里滚。看看把孩子给你们养到快1米八高了,不落好也就罢了,还落得一身不是!” “爸,妈,商言是你们两个一手养大的,我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呢。”潘胜男安慰了好一会儿父母,才让他们渐渐消了气儿。 潘冠霖对大女儿说:“我大概能体谅商学海的愤怒。人家把孩子交给咱们,让咱们好好看着,可最后学习学习不行,礼貌礼貌不行,还搞这么一出。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说说商言的教育问题。” 潘胜男说:“商言的问题,我心里有数,不是一时半刻能改的。这个得从长计议。” 潘冠霖说:“从长计议不了,他马上就中考了,时间来不及了。从今天开始,商言的教育问题,我和你妈全权负责,你就不要再跟着瞎参合了。” 潘胜男以为自己听错了:“我别管了,我是他亲妈啊!我不管谁管?” “你还管?你再管,这孩子就毁了!”宋家惠说,“商言这孩子是我和你爸一手带大的,以前多优秀啊。上幼儿园就认识了两千多个字,古诗会背多少首,100以内的加减法闭着眼睛就能算出来。现在学习学成了不及格,性子就跟没人管的孩子一样,无法无天,没有教养。” 潘胜男说:“商言青春期反应比一般孩子明显,我们好好同他沟通,过过会好的,你们不让我插手商言的教育,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潘冠霖啪地拍响了桌子,“我教过无数个青春期的学生,没见过像你儿子这样不能说,不能骂,只能哄着,只能惯着的孩子。将来到了社会上,谁哄着他,惯着他?这么养孩子,要养成废人的!” 潘胜男乐了:“爸,平时咱家里谁最惯着商言啊,第一个是你,第二个是我妈。我小时候给他讲道理,声音大一点儿,您都要骂我呢。说孩子太小,有些道理长大了自己就懂了!您都忘了?” 潘冠霖沉下脸来:“怎么,你也在怪我和你妈没把孩子看好?我们把你养大,供你念大学,培养你成为工作上都骨干,然后又给你带孩子,你丈夫不领情也就罢了,可你也来责怪父母,还有没有天理里?”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怕你跟我妈心里不舒服。再说哪有孩子犯了错,就剥夺亲妈教育权?这才没天理里把?” “我们是心里更着急,商言现在是厌学,这很危险。还有一年不到就该走人生第一次独木桥了,他不要强了,不要好了,他是孩子什么都不懂,可我们大人不能听之任之!” 潘胜男说:“那更需要亲妈多教育他啊?” 潘冠霖说:“他亲妈都是我们教育出来的,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还教育?”宋家惠对大女儿说,“就是你的问题,孩子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你要是从根儿起就听我和你爸的,保准商言就跟你和喜红一样优秀。术业有专攻,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人为的给他拆成好几个放向,孩子肯定要厌学。” “你们怎么又来了?”潘胜男的头更疼了,“每次都把兴趣班都事儿拿出来批斗我。我都说过多少次了,现在的架子鼓和篮球都是他喜欢的。现在的孩子谁没有个兴趣爱好啊,像我们那个时候死读书,读死书,不是一个年代了。” 宋家惠说:“那以前你给孩子报得那么多班呢?什么乐高班、游泳班、书法班、国家象棋、朗诵班、美术班、散打班,你恨不得跳绳也花钱给孩子报个班儿,钱烧的吧?最后学出什么来了?学出个不及格,不听话,学出个离家出走!” 潘冠霖也跟着埋怨:“不仅浪费时间、精力、金钱,以为过早接触这些补习班对老师,这些人为了赚钱天天变着法儿的哄着孩子,让商言一点也不把老师放在眼里,对老师缺乏最基本的敬畏。” 潘胜男不厌其烦地解释说:“那些都是小时候要让孩子先体验一下,才能筛选出真正喜欢的兴趣爱好。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你总是让商言听见这些把我全盘否定的话,他是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儿了。现在干脆不让我管他了,他还能听我的话吗?” 潘冠霖说:“别看你是老师,你的教育方法就是不行!你也不用跟我争辩,咱们拿事实讲话。我跟你爸教育了无数个孩子,你和喜红就是在我们对教育方式下才成材的。商言完全跟着我们的调子走,也一定差不了。当初就是听了你的话,孩子才变成今天这样。从今天起,你把商言所有跟学习无关的事情都取消了。他都功课都归我和你妈管。我一定咱们家里再教育出一个985的大学来,否则我死不瞑目。” “以前只是听说,老人剥夺孩子mama教育权的,没想到还发生在我身上了。这,这不科学!” “当初你就是听了父母的话才有今天的,听父母的话没亏吃,父母都是为了你们好!” “可这样的教育方式不科学,你们的教育观点已经过时了,跟不上现在的节奏!”
潘冠霖怒了,对着大女儿不管不顾地说:“跟不跟得上节奏,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再这么下去,你和商学海就要打离婚了。我告你潘胜男,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商学海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你告诉我,我绝不轻饶她。可如果是你因为他常年不回家要打离婚,你赶紧灭了这个念头。我们老潘家多少代人,也没有离婚的。” 潘胜男独自在小区里徘徊,商学海和父母把孩子今天的现状都归罪于她,这两边都说不通,楼上都青春期儿子也等着跟她归家后开怼。此刻,她才像是一把拉满的弓,不知道什么时候弦就要断了。 潘胜男坐在长椅上,回忆起自己年少时的情形。她念初中第一的时候来到了镇上上学,也是第一次在镇见到了钢琴,看着非常着迷。尤其是旋律从漂亮的的女音乐老师的指尖泄出,那样的画面美极了,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她那时很想学钢琴,可是父母没钱培养,老爹更是觉得学这种没啥用的东西会耽误学习。音乐老师见她下课的时候从去拔窗子偷看别的学生学钢琴的样子,知道她是真的喜欢,就让她下学跟着大家一起来学,不收学费。可是这件事被爸妈知道了,强制她放弃钢琴的梦想,用这个时间来刷题。所以,她从小就给商言报了很多的兴趣班,一方面确实是为了摸索孩子的特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填补在家在某一方面的确实也是为了填补自己年少时的缺失,也是不想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那两年先后怀孕的同学、同事不在少数。她们这一代人正是改革开放以后开始普遍重视素质教育的一代父母。那时,老百姓的经济状况、居住环境还有教育意识有了很大程度上的提高。自从知道开始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后,从买防辐射的衣服到胎教,到早教、语言启蒙就一路开启了各种兴趣培养,生怕自己的孩子在教育上没有跟上时代的步伐,输在了起跑线上。 可是那时在父母的教育观念里,这么小的孩子只要吃饱穿暖,保证安全,正常上幼儿园、上小学、上中学就可以了,最终考上名牌大学才是终点。为此父母没少在育儿方面干涉她。如今更是把孩子厌学的责任都推在了她都身上。 商言看到mama回来了,赶紧把手机,pad,还有吉他,漫画都收好。然后把房门关上,等着对方敲门来数落自己。可是他等了好久,却发现门外悄无声息的。他有点好奇,蹑手蹑脚地把房门拉开一丝缝隙,看到客厅里连灯都没有打开,乌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商言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索性推开门来到外面,找了一圈却发现mama躺在卧室里,已经睡着了。 商言看着母亲疲惫的睡容,他在床边儿站了很久,然后悄悄拽开辈子盖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