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潜入
八木觉得自己见鬼了。 不是一只，是接二连三，见了一大群鬼。 早上“货物”没运输出去，还被要求随时待命，因此也不敢将她们送回房间。 可那么多人挤在车厢里，万一闷死几个，东北那边的人又要啰嗦。 就在他烦躁地等待消息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 但并不是可以出发的指令，而是通知他使馆有人纵火，命他注意警戒，以防有人趁机下手。 使馆居然被烧了？ 那些西洋鬼畜，不是在严密盘查吗？ 八木简直难以置信，但还得执行命令。 于是他将人手分成两个部分，四个人呆在后院，守着运送货物的车辆。 剩下的四个人连同他自己，都守在保险箱周围，寸步不离。 刚刚安排下去，前台却又打来电话。 说火势实在太大，参赞的女儿从使馆区逃了出来，请求庇护。 八木顿时起了疑心。 参赞也是南铁的一员，知道友利饭店这个秘密据点。 但这人的家眷都留在本土，从未听说过，还有個女儿在这里。 于是八木拿着刀下了楼，身后跟着个全副武装的警卫。 金边眼镜躬身行礼。 “八木阁下，我是使馆三等秘书，奉参赞之命，带小姐来此避难。” 说完，便递上自己的证件。 八木既没有接证件，也没有说话。 而是用那对深陷在眼窝中的，布满血丝的眼睛，仔细地盯着顾云。 八木不熟悉使馆的工作人员，也不熟悉他们的证件。 但他熟悉女人。 在这里短短两年时间，他已玩弄过数不清的支那女人。 因此，虽然顾云穿着和服，日语也说得无懈可击，还是被八木一眼看穿了。 这是个支那人，而且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揭穿，而是饶有兴致地，盯着顾云的眼睛。 “你是参赞大人的女儿？” “对，”顾云垂首作答，如真正的日本少女一般，将手交叠在身前，微微弯腰。 学得还挺像。 八木咧嘴笑了，他喜欢逗弄猎物。 “参赞大人数日未见，身体可好？” “家父因为不习惯这里的气候，长了些红斑。” 顾云按照准备好的资料回答：“冈田医院的大夫开了药，已渐好了。” 药是金边眼镜去拿的，这一点他备注在了资料里。 嗯？ 八木愣住了。 参赞最近的确长了红斑。 但红斑的位置比较尴尬，他也是解手时才看到的。 而能看到那个位置…… 难道说，顾云的身份……其实是参赞的情人？ 对，参赞那家伙的确喜欢做这种事，让支那女人穿上和服讲日语，说这样更有感觉。 八木有些失望。 既然这样，那就不能动了。 但他随即注意到，站在顾云身后的侍女，也非常漂亮，而且身材更好。 情人不能动，动一个侍女，想必参赞不会介意吧…… 真想撕开那件旗袍啊…… 想到这里，八木只觉小腹里有一道热气直往上撞，嘴巴也有点发干。 于是他咽了口唾沫，笑眯眯地说道：“欢迎，欢迎！请随我来。” 五个人鱼贯上楼。 此时三楼已经清理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这里空房间很多，各位可以自行挑选。” “厨房一般12点派饭，如果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直接和我说。” 八木心不在焉地介绍着，眼睛始终不离苏梦卿的身体。 顾云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鱼儿上钩了。 于是她浅浅地笑着，用少女特有的羞怯声线说道：“还真有点饿呢，有点心或者水果吗？” “当然，”八木微微鞠了一躬，“厨房里就有，我让手下送来。” “你们都有公务，怎能做这种事情呢，”顾云谦让，“请您告诉我厨房的位置，我的侍女会去取。” 八木眼神一亮：“我带她去吧。” “这怎么好意思……” 顾云还在犹豫，八木已经急不可待地抓住了苏梦卿的手腕：“不必客气，我们很快回来。” 苏梦卿并未挣扎，而是隐蔽地向顾云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下楼。 刚到二层，经过楼梯拐角处的时候，八木忽然手臂用力，将苏梦卿往怀里一拉。 苏梦卿却好像愣了一样，并没有反抗。 “很好！”八木还以为这姑娘吓呆了。 他得意地笑着，伸手就摸。 可就在此时，苏梦卿忽然手腕一翻，摸出柄闪着寒光的匕首，顺势捅向八木的眼睛。 噗嗤！ 鲜血飞溅。 八木到底是个军人，危机关头，果断用左手一挡。 虽然被匕首刺入掌心，却也趁机退开一步，并忍痛攥住刀刃，将匕首夺下！ 他又惊又怒，右手拔刀的同时，张嘴就要喊。 但，更为迅猛的一击到来了。 苏梦卿伸腿在墙壁上一蹬，借着这股反冲的力道，一拳便砸碎了八木的喉结。 呃……咳咳…… 未能出口的示警，被这一拳憋了回去。 八木只觉喉中一阵剧痛，挣扎着将刀拔出半寸，就已没了力气，摇晃着向后倒去。 苏梦卿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的身体，将他轻轻地放下。 随后掏出一根注射器，将半管碧绿的液体，注入了八木的静脉。 药力发作得的很快，鬼子渐渐停止挣扎。 苏梦卿又等了片刻，才将那缕来自猫爪的法兰绒，塞进了八木的甲缝。 她整了整衣衫，向楼下走去，一刀就解决了那个高丽侍者。 然后推开饭店大门，走向了来时的轿车。 车的后座上，躺着一个蒙面人。 “跟我来。”苏梦卿说道。 蒙面人略一点头，抱着从不离身的步枪下了车。 两人返回饭店。 此时，在街对面的阴影中，伊藤忠信正注视着他们 手枪举起，又缓缓放下。 他静静地等了一会，然后悄悄推开了饭店的大门。 这动静微乎其微，苏梦卿并未听到。 她像是一头潜伏在阴影里的猎豹，无声地走进了厨房。 片刻后，又探出手臂，朝等在外面的蒙面人比了个手势。 厨房内一片寂静。 灶火已经熄灭，两个日本人倒在配餐台旁，呼吸已经停止，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 蒙面人顿了顿，似乎有些惊讶，但却什么都没说。 他把枪负在身后，两手一撑，便钻进了头顶的烟道，向楼顶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