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初暖是我的孩子

    景园小区是西城的富人小区，保安对里面的住户都认识，还叫得上名字。

    保安见到从小区内过来的齐景琛，问候道：“齐先生好。”

    欧阳烨熠站在小区外，没有进来，他想要去见女儿跟外孙，却又怕惹得初暖不开心，当齐景琛提出让他到西城家里吃饭，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直到站在这，他发热的脑门冷静下来，正犹豫着要不要走人，齐景琛从里面出来了。

    “进去吧，晚饭已经准备好了。”齐景琛说。

    欧阳烨熠喉结动了下，往别墅区看了一眼：“我去的话，会不会给你造成不方便？”

    齐景琛没说方不方便，只是告诉他：“晚上几个菜，是小暖亲自做的，比较清淡，偏向于养生。”

    欧阳烨熠的头受了伤，还没康复，不适合吃辛辣，所以他听到这话，蓦地看向齐景琛，情绪也有些激动。

    想到自己这两天的风尘仆仆……“我这样子进去，会不会看上去很邋遢？”

    齐景琛说不会，看他神色笃定，不像是敷衍，欧阳烨熠这才放心，跟着齐景琛进了小区。

    路上，齐景琛突然开口道：“她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但倘若你跟伯母不先迈出一步，把话挑明，她估计也不会直接问出口。”齐景琛盯着欧阳烨熠的眼，“欧阳先生，任何事，如果瞻前顾后，最后什么效果都不会达到。”

    欧阳烨熠提到初暖，又想起前日看到的那篇报道，眼圈一阵泛酸：“我没有在她最需要的年岁出现，现在，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不肯原谅我，换做是我，应该也不会想要一个害她遭遇那些苦难的罪魁祸首做父亲。”

    要不是他偶然发现，家里恐怕会一直隐瞒他，不让他知道秦家挖掘初暖过往的新闻，他亦不会知道，他的孩子在那么小的年纪就遭遇那些可怜又绝望的事情，他去找初碧蓉，还没见到人，未语泪已先流。

    “改过自新不是任何人都享有的权利，但没有谁，能去阻止一个人改过自新。”

    欧阳烨熠心中一暖，望着齐景琛道：“我已经向阿蓉认错了，可是她……还是不愿意见我，也不想我把事情告诉小暖。”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欧阳烨熠摇头，笑了一下，眼角有了沧桑的痕迹：“我留在这里，只会造成更多的尴尬，我在前二十几年没照顾她，今后的岁月，也不想让她更辛苦。不知道便不知道吧，只要她幸福就好。”

    *****

    初暖虽然在教齐皓轩功课，但她的注意力，一直分了部分在门口，直到想起开门声。

    “欧阳先生来了！”齐皓轩丢了铅笔，跑向门口，活泼又开心。

    初暖也站起来，转头看到了已经进门的欧阳烨熠，乍一眼，她差点没有认出他来，跟前几天在首都见他时比起来，他看上去更加消瘦，头发好像又多了不少的银丝，她从没见过，一个人老得会那么快。

    在他们进来之前，她先转身去了厨房。

    初碧蓉来到景园时，手里还拎着两个袋子，一个装着孕妇的营养品，另一个袋子里装的是齐皓轩爱吃的丸子。

    当她牵着齐皓轩的手，笑眯眯的走进来，一抬头，看到沙发上坐着的欧阳烨熠时，表情，瞬间僵硬。

    欧阳烨熠没想到初碧蓉会来，当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惊愕的看了齐景琛一眼，目光，便定在了初碧蓉身上，没再移开过。

    齐皓轩咕噜着大眼，一会儿看看外婆，一会儿看看欧阳烨熠。倒是齐景琛，像是没看到两人之间的异常一样，上前，接过初碧蓉手里的东西。

    听到动静的初暖，已经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初碧蓉，喊了声“妈”，目光，不着痕迹的在俩人脸上快速移动。

    初碧蓉僵硬了好一会儿，感觉到手中的小手在动时，才回神过来，却是完全忽略了欧阳烨熠那个人，直接去了厨房。

    初暖放下菜来到客厅，跟齐景琛对视了下，跟着去了厨房。

    *****

    晚饭，吃的无比的安静，连一向吃饭叽叽喳喳的小家伙，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乖乖的吃着饭菜，一点儿也不吵闹。

    快吃完饭时，初碧蓉放下碗筷，推开椅子站起来，“你们先吃着，我想起来有样东西没买。”说完，就往门口走去。

    小家伙张口想问来着，桌下的腿被踢了下，抬头看向对面的爸爸，是警告的目光。

    撅了撅嘴，扭了下屁股，对初暖说：“小暖，我想吃鸡腿！”指着专门为初暖炖的鸡汤说。

    鸡炖的很烂，初暖用筷子夹了一个下来，放到小家伙碗里，小家伙刚埋头咬了一口，就感觉到身边的椅子移动，进而头顶的光线被挡住。

    沾着油光的脸抬起，“欧阳先生，你也有东西忘记买了吗？”

    “……”

    有被戳穿的窘迫，但也仅仅是片刻，片刻后，他抬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蘑菇头，“不是，有东西落在车里了，我去拿一下。”说着，冲初暖笑了笑，迈开大步，追了出去。

    *****

    欧阳烨熠出来时，就看到初碧蓉正站在树下面，显然，是特意在等他。

    软黄的灯光柔和的洒下来，欧阳烨熠近乎急切的走近，视线，从始至终，没有移开过初碧蓉，这样的画面，不禁的，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他还在上课，而她提前下课，也是这样站在树下等他的画面。

    然而，走近后，心却透凉透凉的，以前的巧笑盼兮变成了冷若冰霜，甚至于，带了恨意。

    “阿蓉！”欧阳烨熠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初碧蓉脸上，静若止水，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难道你还想让她认祖归宗吗？”

    “初暖是我的孩子，”欧阳烨熠说这句话，费尽了几乎所有的力气：“我是她的……父亲。”

    “父亲？二十多年前，她不是你的孩子，现在却又说她是你的孩子，欧阳烨熠，她有我就够了，至于爸爸……”初碧蓉想到刚刚初暖试探的话，带着讽刺道：“你何必要来横插一脚，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