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重cao权柄
“爱卿赴辽之后，有何计划？”朱由校在得到王琦的肯定答复之后，脸色终于不在慌张，而是在魏忠贤等人的搀扶下从新坐回到御座上。 朱由校问这句话，有两个意思，一个是王琦如何应对后金的大军，另一方面，对于熊廷弼等人的处置，王琦是个什么意思？ “最为重要的是稳定局势，臣去往辽东，最重要的是安抚人心，”王琦自然明白朱由校的意思，但是其心中自有计划，朝堂之上却不能明言。 安抚人心？ 王琦的话，落在众人耳中，叶向高和孙承宗互看一眼：怕是大开杀戒吧？ 显然，朱由校没有听懂，先是懵懂的点了点头，而后追问道： “后金若是继续南侵，该当如何？” “陛下，后金不会南侵的，这件事，陛下连同诸位大臣，都可以放心！”王琦说话时候，身子挺直，语气舒缓，一字一顿，给人以极大的安全和信任之感：“辽东的主动权，目前还在我手，后金此战胜利，并不足以抹平其先前的损失和裂痕，代善也不敢凭借一战之威，就与我朝全面开战，后金内部斗争之惨烈，两大亲王身死之事犹然在前，陛下，不足为之忧虑！” 殿内众人在听了王琦的话之后，一时间也都沉默下来。 并不是担心或者惶恐。 而是被琅国公的自信所感染。 既然琅国公说后金不会南侵，那便没有必要再多问了。 至于赴辽之后，王琦如何整治辽东，如何抵御后金，那朱由校等人不打算插手了。 皇帝不过问，叶向高等人作为王琦的坚定支持者，自然也不会掣肘，只会尽可能在朝堂之上为琅国公的亲自赴辽做些准备罢了。 “此次赴辽，爱卿需要什么条件，尽可以提出来，朕会尽最大限度的满足，”朱由校一边向王琦承诺，一边略带紧张的望着这位国之柱石。 因为朝廷实在是没有钱了。 熊廷弼伐金一役，几乎将朝廷未来一年在北方的银子都给掏空了。 就连朱由校的后宫，皇后张嫣最近也是带头节省勤俭，每餐不超过八碟，绫罗布匹每月减少三丈用量，那处半数的月钱银子捐用辽东事.以为天下人表率。 虽然此事在王琦看来像是开玩笑一般，但是在整个朝野上下，乃至于天下人眼中，内宫此举，确实起到激励天下人的目的. “陛下，此事不急，等臣赴辽之后，看局势如何，再做打算，”王琦不打算从朝廷要钱，真要等朝廷户部拿钱出来，那恐怕宁远城已经变幻大王旗，代善已经有心进占辽东全境了。 “你们也表个态？”朱由校和王琦谈论半晌，终于想起来殿内还有几位大臣在侧，扭头看向几人：“琅国公赴辽，尔等如何？” “臣等全力支持琅国公于辽东计划，但凡琅国公有言，臣等比竭尽全力，为之办理妥当！” 皇帝都如此开口，那叶向高等人除了大表忠心，没有其他选择。 “好！”朱由校从御座上起身，沉声道：“天下事，决于朕，也决于诸位爱卿，希望今日之决意，诸位能够尽心尽力，为天下，为社稷，为百姓！也为尔等自己！” “臣等遵旨！万死以报陛下隆恩！” 事关辽东事，君臣数人奏对大约持续了一个时辰，等殿外的大雨都有些一丝停歇的迹象时候，王琦等人才从文华殿走出。 大致的放下和计划已经定下：王琦以蓟辽总督之职三日之内赴辽，全权处置辽东诸臣，一切军政大事皆决于一人，不必提前奏报与朝廷，先斩后奏，皇权特许，此为琅国公。 而后续王琦所有需求和人事要求，内阁诸臣必须在一天之内办理妥当，不可有一丝一毫之延误，而且为了朝廷能够第一时间获悉王琦之奏本，朱由校特意下旨在通政处开辟特别通道，军机专派，十二个时辰专职理会辽东琅国公的奏本。 与此同时，任命王琦为蓟辽总督的圣旨，没有等第二天在朝堂再行讨论，而是直接由叶向高充当翰林，直接起草手书，当天晚上便已经晓瑜京城各个衙门，营属以及州府兵备。 一时间，京城大哗。 王琦出任蓟辽总督，再次赴辽？ 在普通百姓眼中，第一时间可能惊叹于琅国公之名，区区及冠，担当蓟辽总督，当真天纵。 可是在有心人眼中，这个任命背后，朝廷显然已经是十万火急，辽东必然已经是岌岌可危了！ 一时间，流言汹汹，人心惶惶， 是夜，皇城。 乾清宫内，以往习惯于早睡道朱由校此刻并没有就寝，而是拿着一本书册，背手在殿内不断踱步，神情严肃，嘴里还不断的念念有词。 龙烛的火光照的殿内如同白昼，内外太监皆是大气不敢喘，唯恐惊扰了皇帝的思考。 “魏忠贤！”嗒的一声，朱由校终于顿下脚步，叫了声自己心腹太监的名字。 “陛下，奴才在！”魏忠贤恭恭敬敬的跪在一边，听候差遣。 若是平时，这位内宫地位最高的大太监早就回府享受女眷和仆役的伺候去了，但是今日特殊，魏忠贤将当值的太监打发走，亲自在乾清宫值宿，以便随时能够听候皇帝的问话。 “应天府，最近有什么消息传来吗？”朱由校皱着眉头，问了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 “啊？”魏忠贤今日做的功课全是事关琅国公，事关辽东的，没有准备什么应天府的资料，不过这位闻名后世的大太监能攀上高位，可不仅仅是谄媚，眼珠稍一转动，便已经明白过来朱由校的重点在于那里，缓缓开口道：“陛下，应天府各部每十天便有奏疏呈上，浙江，江苏，安徽，两江各路御史也都每月为朝廷上言，另外，应天府锦衣卫也为朝廷在南京监督各路，请陛下放心便是.” 听了魏忠贤的回答，朱由校并不太满意，直接吩咐道：“去派人查查，最近杨涟，左光斗等人在做什么？朝堂的盐商和商税，征收的如何？辽东战事消息传出去，江南各道的言论，朕要第一时间知道！” “奴才遵旨！” 显然，辽东大败，朱由校有些担心应天府那群被贬斥的东林党，会如同鲶鱼一般，在民间掀起波澜.万一影响了王琦赴辽平乱，那绝对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