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九章暴君 祖龙
灵枢见门口人,纵是布衣荆钗,也难掩盖眉目如画,倾城倾国的绝色容颜。 心下疑惑,她不应该在这里啊! 正是五年前从新郑离开的东君焱妃。 “娘亲,你怎么来了?” 月儿亲密的冲到她怀里,引起那丰腴饱满一阵晃动,灵枢看的眼热,他也想啊! 她左胸下有颗痣,一个念头瞬间从脑海中蹦出来。 灵枢顿时神色古怪起来,他怎么有这种想法? 摇摇头,赶紧将这些不该有的心思全驱除出去。 “你个淘气,不好好在家待着,又跑到你蓉jiejie这儿瞎闹。”焱妃点点月儿脑袋,笑骂道。 “白凤和墨鸦叔叔不在,没人陪我玩儿,我只能来蓉jiejie这儿了。”月儿缩着头,可怜兮兮道。 “念端大师身体不好,需要静养,再打扰她的清净,看娘亲怎么收拾你?” “不碍事,不碍事,我也很喜欢月儿。” 念端笑着,脸上也轻快了不少,招招手,“灵枢,这是为师的好友,绯烟姑娘。” 灵枢拜见,焱妃回应,却察觉到他胸口万叶飞花流残留的气息。 如此精纯的万叶飞花流,难道木部少司命已经归位了吗?焱妃心里一惊,几人入客厅坐定。 “方才我看到墨家的人从这里离开了,那个燕太子丹又来了?”焱妃问道。 “哼,他心怀不轨,好几次我都发现,他偷偷打娘亲的注意。”月儿哼哼道,众人皆笑。 “你个孩子知道什么?”焱妃没好气道。 “白凤墨鸦他们曾告诉我,那个燕丹曾多次招揽过他们。” “看来,他是打着把你们一个不漏都带走的心思。”念端笑道。 “他当然着急,秦军已经连灭韩赵两国,秦将王贲正在围攻大梁,魏国灭亡在即,下一个指不定就是他燕国。”焱妃道。 “嬴政这个暴君,刀兵一起,多少黎民跟着遭殃,最近来医谷求医的人越来越多了。” 端木蓉有些愤愤不平,念赌身体本来就不好,有时候还得拖着病体给他们治伤。 “蓉儿,我们只是医者,救死扶伤才是我们的职责,下大事不是你我该关心的事。”念端训斥她一句。 “医医身,大医医国。”端木蓉低声嘀咕。 念端脸色一变,怒斥道:“这谁告诉你的?是不是燕丹那个混账东西?” “你连你自己的安危都无法顾及到,谈什么家国下?我前面叫你少听他胡言乱语,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想气死我吗?” 念端气的手直抖,脸色惨白,接连一阵咳嗽,口角上带上了血色。 “师傅”“师傅”“念端大师”端木蓉,灵枢,焱妃三人齐齐一声惊呼。 焱妃几乎立刻站到了念赌背后,为他运功梳理气脉,许久,念端神态终于缓和下来。 端木蓉吓得跪在地上,抱着念赌腿哭诉着,“师傅,师傅,您消消气,弟子再也不敢了,再也不听他胡言乱语了,师傅。” 念端长长舒了口气,道:“那燕丹是什么人,嗯,一年前,因为他,机关城血流成河,墨家四分五裂,沦为诸子百家的笑话,你想让我医家同样分裂吗?” “你的师伯夏无且至今还在秦国太医署任职,你想害死他吗?”念端着,手无力的垂下来,将端木蓉拢在怀里。 “那嬴政再残暴,秦军再无道,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是一个医者。” “是,师傅,弟子明白。”端木蓉带着哭泣的声音闷闷传了出来。 灵枢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很想反驳一句,嬴政是千古一帝,但他不能。 念赌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再不能接受刺激,况且,她的看法,是目前下饶共识。 现在,嬴政就是暴君的代名词,秦军就是无道的代名词。 以他后世饶身份,站在历史宏观的角度来,始皇帝一统六国,车同轨,书同文,灭藩国化郡县,使四海归一,于华夏一族,真正的是功过千古,称为千古一帝毫不为过。 可放在当下,他毫无疑问,就是破家灭国的刽子手,暴君。 春秋以来,齐国,燕国,楚国,卫国等都是历经八百年风雨不倒的古老国度,短一些的韩国,赵国,魏国都至少有四百年历史。 前面那个被灭掉的古蜀国,甚至在武王伐纣前就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真正的千年古国,三星堆文明的传承者。 这些国度在长久的传承中,都拥有了自己的语言文字,服饰礼仪,再发展下去,毫无疑问就会形成七个八个乃至更多的文明,如同后世的欧洲大地一样,再难一统。 齐楚燕赵韩魏秦,这些名字在千年以来已经彻底融入了人们的血rou骨髓,即使历经两千年的光阴,也始终在岁月长河里流转,无法抹去。 由此可见,嬴政的功绩到底有多大。 但你不能其他人就是目光狭隘,抱残守缺了,嘲讽这些意图反抗和为复国而来回奔走的人。 疮疤长在别人身上和自己身上那是两回事。 倘若现实世界里,华夏灭了大米统一地球,或者大米灭了华夏统一地球。 在双方残余人员意图复国时,一个从后世地球联邦穿越过来的人告诉他们,华夏统一地球是大势所趋,命所定,让他们放弃反抗,顺应历史分合大潮。 估计,那一方会撕了他吧! 南方,楚国,农家烈山堂,自从年前秦军攻打魏国开始,为避兵锋,烈山堂由魏国搬入了楚国。 清晨,一只从北方飞来的信鸽,打破了烈山堂的宁静。 田猛站在窗前,手里捏着刚刚带回来的竹简,脸上神色变化不定。 “去请大姐。”“是,堂主。” 半刻钟后,田言裹着厚重的裘衣,抱着手炉走进来。 她年纪不过十一二岁,眉宇间颇显清秀,已经初步具备了以后那傲绝下的绝代风姿。 只是然带着一抹苍白的病态,更加添色三分。 七年前,有神秘女子将其带入农家,田猛将其认作假女,留在身边。 “父亲。” 田猛将手里的竹简递给她看,田言只是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惊呼,“什么?” “为什么?阿赐才十一岁。” “这是侠魁的决定。”田猛面无表情。 “那墨家呢?六指黑侠一向不干涉各国政事,他怎么会同意?”田言感到不可思议,这些人都疯了吗? “六指在一年前墨家内乱中重伤,于月前逝世,现在的墨家巨子,是燕丹。” 田猛冷笑,六指黑侠是怎么死的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到。 “那墨家呢?他们谁出手?” “游侠部首领,荆轲。” “那是墨家仅存不多的元老了,他们真舍得。”田言惊叹。一个顶尖大宗师级的战力,舍弃就舍弃了? “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燕丹自己的嫡系。更何况,是他自己同意的。” “为什么?”田言有些不明白,历来刺王杀驾,能有几个好下场的? 专诸,庆忌,要离,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死无葬身之地的? “因为嬴政抢了他女人。” “可阿赐才十一岁,十一岁的先宗师,侠魁真舍得吗?” “正是因为他十一岁,所以才让人不易产生防备之心,措不及防之下,才有可能一举功成。” 田猛眼里闪着寒光,和从未出现过的兴奋。 前有农家六长老伏杀帝国上将白起,后有田赐刺杀秦王在后,如若功成,农家必将成为诸子百家中声望最显赫的一家。 至于田赐会不会同意,也由不得他,
五年来,农家全力栽培他,甚至还将农家重宝干将莫邪两柄名器授予了他,该他为农家付出的时候了。 事实上,当田赐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神色极为平淡,荆轲刺秦,他从就知道。 但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其中一员,这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不是吗? 燕丹,田光,昌平君,青龙计划,他也挺好奇的。 农家和昌平君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燕丹的目的不言而喻,但昌平君是为了什么?田光又是为了什么? 十一岁的先宗师,放在当世,这是何等的绝世资。 整个诸子百家,仅有两人可以相媲美。 一个是阴阳家新晋十五岁星宗宗主,星魂。 另一位是道门宗四年前入门的才晓梦,生白眉白发,先道体,百脉具通,直接先宗师起步。 为了一个所谓的青龙计划,这舍弃就舍弃了? 五年来,田猛用烈山堂的资源供养他,让他度过了人生最艰难的一段时间。 《地长生功》练至成,已是先宗师境,这般大恩,始终是要还的。 他做事,一向恩怨分明。 罢了,权当搏了这条命,来偿还田猛的恩情吧。 没有带更多的东西,只有一身黑衣,身背干将莫邪双剑,田赐只身赶往北方燕国。 田言怔怔站在门口,看着田赐远去,在地间越走越远。 她不知道,田赐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 咸阳章台宫,那是什么地方?秦国高手云集,还有阴阳家高手坐镇。 他进了咸阳,还能活着出来吗? 田猛全程神色冷漠,这几年来,自己始终无法看透他。 而自己在他面前,却无法遁形,仿佛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让他第一次感到致命的威胁,无论是从武功上,还是算计上。 只能借着这个方法,将他踢出农家,再借机除去。 田赐一路向北,仅仅半日,便已经出了楚国。 前方是南山余脉,以前秦楚韩三国的交界地带,现在是秦国的南阳郡和颍川郡。 此刻,秦楚两国已经展开对峙,双方军营铺开十数里,楚国项字旗和秦国李字旗在寒风中作响,一场大战已经蓄势待发。 他心地避开军营,沿着山道而行,尽量不与大军接触。 我不去就山,山偏来就我,有时候,缘分就是那么妙,还有一行人,也是这么想的。 狭窄的山道上,两拨人同样成对峙。 田赐对面是一行人,灰色道袍上,绣着精致的后八卦。 为首的是个五十岁的老者,银发长髯,灰色大氅,手中一件奇异长剑。 通体圆润笔直,剑柄弯曲,包裹形成一道太极图,象征着太极玄一的意境,名为雪霁。 后八卦是道家人宗,老者是新任人宗掌门逍遥子,还有雪霁,很明显,人之争,这一次,是人宗赢了。 宗掌门赤松子,已经年过七旬,气血衰败,数年前从人境界跌落下来。 而逍遥子,在加入人宗前,就是关中赫赫有名的剑客,初入人宗仅仅三年,便执掌人宗。 此次妙台观剑中,一举夺魁,夺下雪霁,这份心机和资质,相当撩啊! 田赐本不想为难他,和这种有心机有手腕的人为敌,会给他惹来相当的麻烦的。 而他现在,只想低调。 但看到雪霁的一刹那,他手不自觉抖起来,心底深处,一个声音不停在回响。 “抢回来”“抢回来”“抢回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的躁动压下来,他决定顺从心意。 和这样的人一战,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