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五章天人交感
“哗啦.........” 一道道波浪前赴后继拍打着断崖,发出千年依旧的波涛声。 青如水,白雾横江,圆月高悬,星空如织。 东方九盘坐在岸边,耳畔传来洞庭湖哗哗流动的水声,心下一片宁静。 东方者,母姓也!九者,数之极也! 名字里少掉了那个云字,去掉了皇字,只剩下简单的九字了。 身旁素衣少女体态丰盈,纤腰盈盈一束,黛眉修长,美人如玉。 在黑夜中,一双无暇的眸子透着灵光,整个人不出的柔媚动人。 静静凝望着东方半晌,俏脸偷偷一红,看到东方九身旁的酒碗空了,抱起酒坛,为他满上。 来到这个位面已经三月有余了,三个月来,他罕见的没有再练功,而是坐卧在这断崖上喝酒,看日,赏月,听潮,读经。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三个月前,来到这个世界,他来寻找几位势均力敌的对手,以求突破冥冥之中的一线机缘。 之前,借着《皇紫气》的玄妙,让他在先极境便三气归元,修成三合之境,半只脚跨过了人境界的大门。 但半步就是半步,所以他来到这里,以期能迈出下半步。 只是,白白浪费那只参王了,东方九心里好一阵可惜。 当时时间上已经来不及炼成人筑基丹,只能硬生生啃下去,浪费了太多的药力。 算了,只是一株没有灵性的凡参罢了,以后还会有更好的,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地一太极,人身一太极,太极本为一,因成大,因意成内外,若能去此心意,岂有内外之分,你我之别,地既无尽,人身岂有尽,尽去诸般相。” 《金刚经》有云: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我相即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时非相。 人合一,人身内外之精妙全在于此,只是他却不得法,有所得,又似乎无所得。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精益求精,寻找一部超越饶功法,重术而轻道,他早就能修成人了。 对他而言,轻而易举,诸万界,什么没有?全看他愿不愿意了。 要功法,他脑海中就有一部皇道至高法典《地皇道》,只是他不敢去修炼罢了。 《地皇道》修炼出的九龙真气霸道至极,他一旦修炼,他辛苦创出的《皇紫气》将会被瞬间同化掉。 而《地皇道》只有心法,而无修炼心得,显然是潜意识里不让自己去修炼,走老路。 这条终南捷径只能做参考了,东方九喟然一叹,放下手里的《金刚经》。 “浪首座什么时候也会偷酒喝了?” 素衣少女左诗一愣,右手边不知何时坐了个身形雄伟的黄脸大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四尺九寸的长剑随意丢在一边,正端着一碗酒啧啧有味的品着。 左诗好一阵欢喜,叫了声,“浪大哥。” 浪翻云脸色由黄转黑,由黑转红,最后又恢复成黄色,赞道:“这酒够劲,够毒。那子还不肯放你走?” 左诗偷偷看了东方九一眼,不知如何作答。 东方九冷笑,“我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拿不出我心动的东西,就把女儿留下来抵债吧。” 浪翻云轻笑着摇摇头,“左老头这回是栽了,一张酒方就把女儿给换走了。” “我的九灵就是那个价钱,再了,他还有别的选吗?” “那你也不能把人家吓傻啊!”浪翻云苦笑。 “帮内的三位先境界的新秀被你吓成了傻子,那位少帮主对我颇有微词了。” “不知死活,敢从我手里抢人,上官鹰?以为谁都是你?由着他?惯着他?” “只是给我那位故去的老大哥留几分薄面,不他了,三月以来,可有收获?” 东方九想了想,“似乎有,又似乎没樱” 浪翻云笑道:“那就对了,你现在到这一步,快则顷刻之间,慢则三年五载,能否踏出那一步,全看你心里能不能放下。” “放下?”东方九也笑。 “我早已了却前尘过往,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不,你没有放下。”浪翻云道。 “你只是把他们杀掉了,眼不见,心不烦。如果那些人现在活着出现在你面前,你还会再杀他们一次,对不对?” “对。”东方九没有任何犹豫。 “那你还敢自己放下吗?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我是放不下,可你就放下了吗?如果你知道纪惜惜是被人毒死的,上官飞是被人毒死的,你还放的下吗?” “啊”左诗惊呼,手里的酒坛失手摔在地上,砸成粉碎,一股浓郁的酒香四散开来。 地猛地一暗,一股强烈的潮风从湖上吹来。 东方九站在崖边,盯着浪翻云的脸,动也不动,想要看出什么来。 浪翻云的手轻微抖动着,显示着他内心的极不平静,蜡黄色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一口将手里的酒喝掉,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 “我们不一样的,我的执念如同江上白雾,缘去缘散。而你,是这八百里洞庭湖水都比不上的沉重。” 他捡起那柄四尺九寸长的覆雨剑,轻轻长抚,蜡黄色的脸上带着不出的温柔和笑意,让旁边的二人也不由怔住。 “大明下四百万,能在四百万芸芸众生中与惜惜相遇,已经是上给予浪翻云最大的福源。” “上从来没有薄于我浪翻云,我又有什么可怨恨的。” “哪怕是顷刻之欢,也足矣。”
他抽出覆雨剑,跃下洞庭湖去,踏着碧波,舞动长剑。 空不知何时下起雨来,洞庭湖水起伏不定,随着浪翻云的剑,一起翻浪舞动,地一线,此起彼伏。 东方九指着浪翻云,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还自己不在乎,你比谁都在乎。” “还以为自己太上忘情,你比谁都多情。” “你你,可不可笑?” 左诗看着发疯的两人,心下疑惑,却不知的是谁?是浪翻云?还是他自己? “铮”“铮”“铮”“铮” 东方九手中蓦然出现一柄白玉凤首箜篌,伴随着剑舞,细雨,浪潮而动,古朴苍凉,庄重肃穆,又透着灵动。 左诗闻乐而思,仿佛置身于蓝碧海之中,化身为一缕清风。 伴云而行,随雷而动,伴雨而催,与闪电而狂作。 阴晴共交,云雨共作,不知所以。 耳畔传来东方九清朗入耳的吟唱,尔其动也,风雨如晦,雷电共作;尔其静也,体象皎镜,星开碧落。 月至中,乐声,剑声,雨声不知何时停了。 左诗醒来,只见东方一和浪翻云分别站在崖上和湖中,闭目久久不语。 继而,狂风大作,地精气疯狂从四面八方潮水涌来。 东方九张开双手,迎接地精元之气的洗礼,他全身毛孔张开,吞吸元气,形成一道接云柱。 洞庭湖上,浪翻云同样如是,二人一举踏入人。 地精元的暴动,在他们头顶形成两道百丈大的云气漩涡,黑夜中,分外醒目。 整座洞庭湖周边,无数人被从半夜里惊醒,走出家门,抬头仰望这难得的异象。 东方九身上突然显露出一道道金色的符文,从头顶到脚下,依次亮起,他吸纳元气的速度,比刚才更强了十倍。 半个时辰后,浪翻云头顶的云柱散去,他盘坐在洞庭湖上,方圆十丈之内,元气化成剑气领域护卫着他。 现在的他和无名一样,有资格称为剑。 怒蛟岛边断崖上,东方九仰长啸,真正的声震百里,真元淙淙流遍全身,在丹田里,形成了一片湖泊。 青莲花苞扎根其中,不停的吞吸凝练真元。 玄黄不灭体第一层厚土之身成,他的身体化成一丈高的金色法相,玄黄二气流动,万邪不侵。 人乃入道之基,之前很多的手段都受到辖制。 如今踏入人,他对身体的掌控,达到了三分之一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