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李昙往南走,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总觉得要爬到山顶了,走两步一抬头,还有很远。 他找了一片干净的地方歇歇脚,太阳快下山了,剩下的光烧的天空和云发红。 他想起来一家人曾经出去游玩,一家四口就坐在夕阳下,李应雪吃着糖葫芦,父亲母亲坐在一起,夕阳照着他们的白发,照着李应雪清澈透亮的眼睛。 把李应雪的糖葫芦抢过来,李应雪就会嘟起嘴巴表示不满,顺带着他嘴角的痣也抗议,他们经常打闹,夕阳下是欢声笑语。 李昙在欢声笑语中醒来,他居然睡着了,还做了他这几年第一次做不重复的梦,月亮已经挂在天上,星星也闪着,月亮应该是知道李昙要赶路,所以今天晚上格外的亮。 李昙拿起包袱,就要往山顶去,腿的酸痛感袭来,他不得不走慢一些,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要走这么远的路,他走过最远的,也不过就是从家去花楼再转去云糕铺回家,再远的路,他都是要坐马车的。 走了很久,包袱里的干粮也所剩无已,糕点也都给了老虎大哥,想着出门前把糕点吃到饱,也没舍得吃一口。 抬头一看,山顶有什么东西在发光,是火,有人在生火,随后传来的就是米粥的香味,他咂了咂嘴,想着如果能讨碗米粥,也比吃干巴的干粮强。 他走了过去,山顶居然会有木屋,生火的是个男人,盛饭的是个女人。 男人的样貌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岁左右,剑眉星目,鼻子英挺,虽然坐在一旁添柴,但也看得出来他个子很高。 女人从木屋走了出来,她拿了碗筷,和一碟咸菜,她眉毛显得有些愁苦,但眼睛里净是温柔,她看向了李昙:“隋万向,你请了客人?” 男人先是一愣,又转头看了一眼李昙“我没请。” 李昙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最近从喉咙里蹦出几个字:“我叫李昙。” “没人在意你叫什么。”隋万向张了口。 “来者皆是客,我再多添一副碗筷好了,小兄弟快些坐下歇歇。”女人转身就去木屋里,出来的时候她除了手里多了一副碗筷,还有一颗苹果。 “小兄弟,吃苹果。”女人把苹果递给了李昙,李昙接过苹果大口的咬着,他从来没感觉到过一颗苹果能这么甘甜可口。 “谢谢你,不知如何称呼?” “白得男。” “我叫李昙。” 此时,隋万向张了口:“粥好了。”
三碗粥,一碟咸菜,李昙吃的很满足,隋万向看了一眼李昙,问:“你来福山做什么?” “就是想往南走,但往南走的时候,前面有座山挡了路,所以我就要翻过这座山。”李昙说完又用筷子夹了块咸菜。 “福山很危险。”白得男开了口,“有很多猎人上山后就再也没回来,你不怕吗?” “没回去的都是带着弓箭的,我不一样,我只带了衣物和干粮。”李昙从包袱里拿出两块干粮分给了隋万向和白得男。 吃饱后,白得男又问他有没有地方睡觉,并提议李昙可以和隋万向睡一起,隋万向脸上一万个不愿意,“让他睡地上。” “好,那我睡地上。”如果不睡在隋万向房间的地上,那自己睡在外面总是会提心吊胆的,只怕出来毒蛇缠住自己的身体,张开大嘴将自己吞进肚子里。 隋万向给李昙铺了层稻草,又拿了比较单薄的被子,李昙就躺在上面,枕着胳膊睡着了,他睡得温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