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装
“不过，”孙老头收敛笑容，话锋一转，“我听闻两百年前，七公子在大康王朝一处遗迹，以一己之力，对抗三个金丹期巅峰期修士不说，还打死了两人，不知道是真是假？” 宁心皱了皱眉，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七公子并不是他的名字，而是熟悉的人对他的雅称。 九阳还未飞升时，嫌麻烦，直接按年龄大小给他们排了数字。 姜通这条黑狗叫阿大。 阿二是一个器灵，已经被九阳飞升带走。阿三是瘦高个这个柳树精。阿四名叫罗平，调戏人家仙门圣女，被人追杀身死道消。 阿五名叫丘岳，是个粗壮浓眉大眼的壮汉，胖道人好像知道他，死活不让他跟着捉妖，可能是怕他惹是生非，因为这家伙不是一般的暴躁，来时姜通好说歹说，才让丘岳留在了老渔山。 至于阿六，是九阳一个远房亲戚，天生道种，九阳临近飞升时，把他送到了中州大离王朝，好像是托关系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 他是这里面最小的一个，九阳叫他阿七，熟悉的人称他七公子。 不过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喊他七公子了，八百年前，九阳飞升，很多人都给自己取了名字，就好比阿大，他非要随九阳真人姓氏，取了个姜通，阿七当时为了省事，觉得桃木既然有宁心安神的功效，不如就叫宁心，自那以后，他们就互相称呼对方的名字。 现在猛然听到七公子这个称呼还有他以前的事迹，惊讶之余，还有不解，当初他在大康王朝的遗迹里，除了那个逃走的散修，应该没人知道他以一敌三这件事，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宁心开口问道：“怎么，和逃走那人认识？” 见老头笑着摇摇头，宁心又问道：“那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那个胖子叫成五石，也知道你们为什么帮他捉妖，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很不合规矩？” 这是宁心第一次听到胖子的名字，一开始问他，他死活不说，说是怕他们喊漏嘴，引来仇家报复，可宁心现在顾不上这个，又问道：“什么不合规矩？” 孙老头突然严肃起来，他说道：“人捉妖天经地义，但妖捉妖，精怪捉妖就有些荒唐，虽然你们保了一方平安，可这是人族事务，什么时候允许你们插手了？ 人族既然有能力将绝大部分妖族从北域撵到东荒，就有能力守护好这片天地，以后管好自己的事，不该管的就不要管。” 宁心恍然大悟，脱口道：“人族镇守司的人？可我们捉妖对你们来说是好事，你们应该谢我才对，难道触及到你们的利益了？” 还没等老头说话，宁心又说道：“不对，人族镇守司不让修士插手世俗事务，不让修士残杀百姓，没道理管我们捉妖，难道你是附近道门的人，嫌我们夺走了你们的众生念力？” “想知道答案，拿出你在遗迹的实力来，打败我，我自会给你指条明路。”孙老头一咧嘴，又突然出手，无数团火焰，凭空出现在那一珠珠幼苗上。 滋啦滋啦声不断响起，老头笑意更浓，“我先前就看出来你能瞬移到有幼苗的地方，我将他们烧掉，不知道你的实力会不会受影响？” “你和我说话，原来是为了找准这些幼苗的位置，好全部毁掉。”宁心说道：“有些影响，但无所谓。” 好像为了证明说的话，他凭空消失，出现在燃成灰烬的地方。 草本植物，只要根茎不死，便不能算作真正消亡，只不过没有茎叶，他瞬移的消耗会更大些。 既然对方不想谈，那就把他打服再问好了。 他身形一动，念了一段口诀。 一股飓风骤然而起，越卷越大，孙老头以为这是个杀招，迅速躲开。 哪里想到这风直接绕过他，越来越快，把所有雾气卷到了一边，呈现出一大片真空地带。 于此同时，宁心直接闪现到老头身后，甩出三道风刃。 孙老头不敢大意，施展步法躲闪。 紧接着，火龙又从他腰间窜出，直接奔向已经被几团火焰围起来的宁心。 就这样俩人又打了起来。 轰隆隆。 两道身影不断交错，各种道法不断碰撞消融，谁也没把底牌率先暴露出来，都谨慎小心寻找对方的破绽，看能不能以最小的代价击败对方。 互相试探了十多回合，俩人都发现谁也奈何不了谁。 孙老头便开始使用其他法器，高明的手段也不再藏着掖着。 可随着老头暴露的手段越多，越是被宁心压着打。 宁心没祭出法宝，道法却层出不穷，一会挥出一道水柱，一会甩出几道风刃，一会又召出一堵土墙。有时石块漫天飞，有时地上陷一个大坑，折腾的孙老头精疲力尽。 可气的是，老头的术法还沾不到宁心衣裳的边，宁心道法太多了，土遁，缩地成寸、移形换影，还有许多老头叫不上来的。 到后来，往往老头只看见一个影子，就要挨上一记打。 可是，随着局势越来越明朗，宁心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他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老头的手段底牌，渐渐和胖子的手段底牌重叠起来，他感觉，就连法宝也差不多少。 怎么说呢，看着不一样，但是实际效果差不多，就和衣服似的，面子不一样里子一样。 难道这老头是胖道人的同门师兄弟？ 为了印证这一猜测，他开始故意露出一些破绽，拖延时间。 老头不知道原委，一见宁心露出疲态、破绽，攻势很快就凌厉起来。 宁心见此便更加配合，节节败退，不断受伤。 不过他很有把握，伤势只是看起来很惨，其实一点也不致命。 老头见状，愈发起劲，一道接一道的施展道法，宁心退一步，他就进一步，如附骨之蛆，怎么都甩不掉。 随着时间流逝，宁心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孙老头或许不是胖子的同门，就是胖子，只要仔细观察的话，这些道法真实用途的和胖子的相差无几。 老头此时已经祭出了四件下品灵器，一件中品灵器，虽然宁心觉得和胖子法宝长的不像，但不得不承认，功能真差不多，就好比那条一开始从老头袖子里窜出来的火龙，是从一个像官印的法宝里催发出来的，这玩意在宁心看来，除了形态不一样，和胖子的火蛇珠区别还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