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头血
“哞，看来你是下血本了。” 蟠螭走到正在湖边钓鱼的道念旁边，开口说道。 “哟，现在会说人话了。” 道念此时上身赤裸，脸色萎靡，且其心脏部画满了晦涩难懂的图案。 蟠螭不屑地叫道：“你以为我喜欢说人言？要不是你这小子给那女娃娃自己的心头血，导致现在境界不稳，没能力再听懂我平常说的话，我是真不愿意讲人言。” 道念打着哈哈，挖了挖耳朵：“那就请您多担待点，我现在可是指望着你保护我。” “哼！”蟠螭鼻子出气，“你也知道？那你还要与那女娃娃比什么？直接叫我去就行了，虽然天源体颇为奥妙，可以她的程度，又能奈我何？” “有些事，我想自己去做。”道念显得有些落寞，“我只是觉得她跟我有些像，而且对于天源体我也有自己的看法，就意气用事了……不过，平安也确实厉害，对五行的掌握竟有如此的天赋。” “嘿嘿，你不会想收她为徒吧。”蟠螭一脸坏笑，“不过我觉得几率不大。” 道念皱眉：“为什么这么说？我不够优秀？” 蟠螭摇摇头，用一种戏谑的语气说道：“你见过有哪个师父回去亲自家徒弟？” 道念一个不稳，差点跌落。 道念想要破口大骂，可又觉得蟠螭说得没错，一时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迟疑道：“也许她不在乎，也许她没了那段记忆……算了，到时候看她愿不愿意。” “哈哈，随你怎么弄。”蟠螭笑得极为开心，“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先不急着想这些。” 道念同意地点点头，突然感觉到什么，用力一拉竿，一条鱼就被扯了上来。 道念把鱼拿到面前，嗅了嗅，说道：“果然。” “这鱼有问题？”蟠螭也走上前看了一眼，“嗯……确实有股妖气，闻起来与那些村民应该是同源的。看来有人在这里养妖啊，不然就以那些村民的无知贪念，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变成“贪”的。” “有人在背后下棋，我们都没注意到村民身上的妖气，说明有个实力不错的人帮助了他们。而且那人并不是在养妖，而是养丹，平安就是那人的丹。” 道念把鱼返回湖中，微微闭上双眼。 “养丹？” 蟠螭砸吧砸吧嘴，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道念解释道：“天源之体顺天而生，却又为天所嫉。所以拥有者一般命运多舛，活不长久。而天源体最神奇的不在其天赋、悟性，而在于他可以化为丹药，被别人所吞服。可这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服药者会被拥有天源体的人的性格感染，变得不像自己。所以练丹之人，多会将拥有天源体的人培育成与自己性格相似的人……从平安的状态来看，看来背后之人恨意不浅。” 蟠螭听得一愣一愣的，它说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到过？” 道念撇了它一眼：你是天源体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蟠螭一下就不说话了，只想打道念一顿。 可道念接着说：“可是知道炼丹的人少之又少，即使是我也是老头子告诉我的。” “他告诉你这个干什么？”蟠螭惊了，“你就不害怕吗？” “我怕什么？我与他那么相像，他要是要炼丹，早就炼了。他这么说，是为了吓唬我，想让我乖点。可我是谁？！我怕过什么？！”道念转过身去，使人看不到他的神色。 蟠螭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了一丝寂寥，不过没多说，只是对道念昨天的行事多了几分理解。 过了一会儿，蟠螭开口道：那你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道念抬起头：“养伤，然后去那什么金刚寨。” 蟠螭点点头，想起什么：“我说你，安凝儿那个小丫头那么黏你，怎么不见你对她关心半点。” 道念听言，想了想，笑道：“不需要，我相信她，她以后的成就不比她爹差。” “道念？” 一声叫唤声从背后的山洞里传了出来，道念听到后，把衣服穿好，也把鱼竿收起，对着蟠螭说道：“我说了，我相信她，那她就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蟠螭没有理会，只是看着他走了进去。 安凝儿从睡梦中惊醒，大喊了一声，而具体叫了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安凝儿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发现那里完好无损，这让她有些惊讶。 “放心吧，那是幻觉。以前就跟你说过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下总该长记性了吧。” 道念这时缓缓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海螺。 ”蜃螺？！” 安凝儿认得道念手里的法器，也明白了昨天自己的伤口是幻觉。 “那如果是你，是爹爹的话，我也要提防吗？” 安凝儿鼓起嘴，想看着道念怎么回答。 道念也确实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说道：“歪理。” 安凝儿吐了吐舌头，也是在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身边还躺着一个人。 “平安！” 安凝儿俯下身去，想看看平安有没有事，她对昨天的事还记忆犹新。 “你就让她睡下吧。” 道念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说道： “她现在需要休息，你也不能闲着。这些是我昨天拿到的调料，你现在去做饭吧。” 说着，道念就把手里的调料丢了过去。 安凝儿木讷地接过，可也马上反应过来，没好气道：“我现在好歹也是受伤状态啊，你忍心让我去做饭？不去，说什么我也不去。” “我联系到你爹了。” 道念淡淡地说道。 “欸？” 安凝儿有些傻眼，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且这里离应道念很近，我随时可以叫他过来，把你领走。” 安凝儿一下就没了脾气，她立刻站了起来，说道：“师伯，您今天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做。” 道念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道：昨天大战一场，理应吃些好的补补。可我最近又向吃些清淡的……这样吧，两种多多少少都来点。” 安凝儿一下睁大双眼，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道念也不逗她了：“食材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洞外，自己去拿。还有你又没受伤，都是我用蜃螺弄出来的，装什么装啊。” 闻言，安凝儿也反应过来，可又觉得不对劲：“可是为什么要让我晕过去？还有我觉得自己的实力、底蕴又更强了不少，这是怎么回事？还有我嘴巴里好像还有什么味道，有点像血……” “咳咳。”道念咳嗽一声，“叫你去怎么那么多废话，还有刚刚不是说了吗，是为了叫你长点记性，另外你跟了我这几天实力会有提升，很正常。” “可是……” 安凝儿还是觉得事情不对劲，还想再多说几句。可一看到道念的脸色后，就不敢再提了，然后砸吧砸吧嘴，离开了。 “呼-” 道念抹了抹头顶的冷汗，心想总算是应付过去，要是让安凝儿知道自己昨天喂了他自己的心头血，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道念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转头看向熟睡着的平安。然后慢慢地把手伸向她的额头，接着闭上了眼睛。 “人呢，人怎么都成这样了？” 金刚寨的人这时已经到了村子里，那大哥看着满目狼藉，冲冠眦裂。他不知道自己在哀伤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珍视这个村子，总感觉自己必须回来，但又觉得自己不该回来。 所以他从来只让自己的弟兄们过来，而自己只是在山上听消息。每每听到村子是如何的好，他总能感到心安。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村子已经毁了。自己内心也彻底的少了什么，再也找不回来了。 “大哥，这些……”一位弟兄看着地上的身体，不知道怎么称呼，“这好像是昨天做的，那这么说来，犯下这事的人应该没有走远。” “找！，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人找到。”大哥怒吼道。 连一旁的吴老二也不由得动容，他思考了一会儿，提议道：“大哥，不如去请恩人相助？” 这句话点醒了大哥，他猛然回头，说道：“不亏是我的好二弟，金刚寨的智囊。你带着几个弟兄回去拿宝贝出来，请恩人出来。” 吴老二结果命令，又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 同一时间，那个正在赶过来的道士也停下脚步，因为他胸口有着光亮。道士阴沉着脸，从胸口拿出一面镜子，酝酿了一下情绪，说道：“什么事？” “啊啊啊，大师，是小老儿我啊。”镜子里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那个我家少爷现在正前往黑背山，到时候还是希望您能照料一番。” “我知道了，你们放心，他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的。”道士尽量快点结束话题。 “哦哦哦，那就太好了。实不相瞒，少爷今年还想要加入玄极宗，正需要一个机会呢……我在此多谢大师相助。” 道士有些不耐烦了，可他不能流露出来，因为这背后牵扯太多，那可是他的饭碗啊。 于是他攥起拳头，试着静下心来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