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虚后之景
渐渐的，周围快速倒退至于锦成身后的光芒，开始变得稀少起来，仿佛一辆即将到站的列车，缓缓放慢了速度，准备靠站整顿。 于锦成的意识，在这一刻，才便算是，正式进入那种玄而又玄，无法轻易用言语描述的状态。 周围的一切，宛若被一张无形的大布覆盖一般，既真实又虚幻，让人无法判断真假。 正如人类社会中，万古长存的问题一样，究竟，何为真，何为假，何为对，何为错，何为善，何为恶。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朦胧，那样无法清楚判断。 但好在，于锦成曾经来过这里，他深入过虚无，心中自然明了，此时此刻，他最应该做的，其实不是分析周围的一切，也不是顺应着脑海中，漫无目的的思绪，不断思考。 而是一点点的，将他双眼所看到的，身体所感知到的一切，尽数记忆在脑海中，仔仔细细的把每一个细节，深深地刻画在自己的脑海中。 等待他脱离虚无，回归正常思维，和现实中时，在将这段被无数次，反复刻画的记忆片段，提取到脑海中，通过对世界和各种基础知识的理解，来进一步解答，这其中所蕴含的奥妙，和涉及到世界的答案。 这便也是为何，他会花费整整十五天的时间，反过来，让流光一边巩固基础知识，一边拓展知识范围，甚至包含了美术，音乐，人文地理，自然现象，这些横跨数个领域的知识点。 想来，和流雨互相对比一下的话，流光也确实是，真正的遇到了人生的导师了。 随着于锦成，渐渐进入这种感觉之后，来自先前的心理暗示，缓缓发挥了各自的作用，在这一刻，他仿佛一个初来乍到，刚刚入学的新生，周围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那般好奇，都是那般包含了各种奇怪的，且难遇理解的寓意。 慢慢的，周围单调的黑白色系，开始出现变化，于锦成的意识，像是在一根管子中一样。 最开始在管子的一端，随着时间的推移，外加上，流光天赋的牵引，和周围场景的变换，他逐渐越过了漫长的管道内部，来到了最终的出口处。 但也恰恰在这出口处，于锦成的意识停了下来，不论如何，也始终无法再前进半分。 前方是一道透明的薄膜，犹如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此时正罩在管子出口的外侧。 在这透明薄膜上，隐隐约约的浮现着一道道，略微散发着浅色荧光的条纹，最外围的条纹，错终复杂，最为繁重，而到了距离中心的范围后，又开始变得稀疏起来，最终消失，留下纯净透明的正中心。 说起来，于锦成此时的感觉甚是奇妙，眼前这道透明的薄膜，所阻挡的，仅仅只是于锦成意识的前进，但对于他自身意识的延伸，不但没有半分阻隔，反倒是变强了许多。 假设，原本于锦成自身的意识，所触及观察到的距离，是一百米的话，现在，当他意识穿透过眼前的薄膜之后，这原本没有多远的距离，顷刻间被放大至数百倍之上，甚至可能到达千倍不止。 也正是通过眼前这道透明薄膜，于锦成终于，在虚无之中，真正见识到了，除开黑与白之外，其他不一样的事物，颜色。 原本，不论是他自己本身的第一次深入虚无，还是在其他途径，道听途说来的，关乎虚无深处的景色，都与黑，白，二者脱不开干系，甚至于，只是简单的更换了形状和存在的形态，大体而言，还是黑白相间。 但此时，在利用【鸦之眼】，随着流光的意识，深入虚无之后，他首次见识到了，以往完全没有接触过的未知事物。 若不是，在这之前的过程，是他自己亲手抄刀，并辛苦布置的，另外，还外加上了一个天赋异禀的流光，以及【鸦之眼】的辅助。 他断然不会相信，此时所处的地方，正是虚无深处，当然，至于究竟有没有到达虚无底部，他还是无从得知，甚至于，就连虚无是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对于正片虚无来讲，他只是个匆匆过客。 随着意识透过薄膜向外蔓延，他观察到了完全不同的景象。 在遥远的远方，一颗整体颜色多样，外壳宛如彩色黏膜的，近似椭圆形的球体，正悬停在那里。 这颗椭圆形球体的外表，不断向外散发着彩色的光辉，仿佛外表覆盖了一层，雨后的彩虹。 除了颜色之外，这颗球体还不断向外，散发着生机盎然的感觉，犹如一个正直成长阶段的青少年，保持着自己的活力，并带给周围朝气。 但有些特殊的是，这颗椭圆形球体的外围，那原本光鲜靓丽的外壳，此时竟突兀的出现了一小部分面积的异样。 在多样的颜色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紫色斑块，纵使紫色斑块的整体数量，并不足整颗球体的二十分之一，但这突兀的颜色，就像是一颗颗疹子一般，倔强的生长在球体的小脸蛋上。 不仅如此，偶尔有一些紫色的小疹子，似乎是由于发育了很长时间，斑块的颜色已经明显变深，并在其周围，开始出现了黑灰色的蔓延，向外散发着衰败，破灭的气息，与内部富满生机的感觉格格不入。 观察到这些异样之处，于锦成一边将其反复的记在心中，一边牵引着意识，顺着紫色小疹子生长的部位，向远方搜索过去。 距离其不算远的地方，同样有一颗，通体紫色的不规则球体，在其表面，毫无规律的隆起了一个个山谷，又向下凹陷进去了一个个深坑，和寻常以往，在自然界中观察到的山峦沟壑不同。 这些不规则的凸起和凹陷，给人一种格格不入，并略带恶心的直观感觉，让人心中不免，对其产生异样的厌恶感。 另外，除开外表这些凹凸不平外，还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丝丝微小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