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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九章 太白

    第730章太白

    范党的队伍,在悄然扩张势力。

    第一代以范铮为首,以雍州司马汤仪典、司农寺京苑总监沃垄、从四品上殿中少监明坦、正八品下良酝令杜官保、将作监中校丞铁大壮为主体,隐约能露一露獠牙。

    明坦被踢出司农寺,非但没有沉沦,反而更上一层楼。

    这与明坦德行无亏有关,更与明氏与皇室关系有关,明氏多少与当年的纥豆陵氏有亲,拐着弯子也勉强算皇室自己人了。

    殿中监、殿中少监,多多少少都与他李家有瓜葛。

    至于手握重兵的樊胜,与范党毫无瓜葛。

    第二代目前以铁小壮引领,甄行、甄邦兄弟分列左右,百余敦化坊学生各自努力挣扎。

    没有一百五十三人了。

    有数人因受了这官场的鸟气,拍案而起,怒喝“耶耶不干了”,弃了官吏身份,入得东西二市,为世家所用。

    世家嘛,待遇优厚,说话又好听。

    至于说以后,或许会后悔,或者无悔,谁知道呢?

    更有二人因急病而亡,直让范铮唏嘘人生无常。

    范铮时常告诫铁小壮,他的仕途已经到达了顶端,不能想着升官发财,必须得稳,以护住皇帝、昭仪、皇子为第一要义。

    甄行向来稳重,即便御史大夫换成了崔义玄,他同样稳如泰山。

    京城三豹不是没想过挑衅甄行,只可惜甄行手里同样捏着他们的把柄,真有异动就一起死。

    在御史台厮混了几年,甄行也不那么善良了。

    与狼共舞,就得有屠狼的胆量与能力。

    甄邦为金部员外郎,算是二代范党的次要人物,只要不在钱粮上行差踏错,以唐俭的资历,当保他二十年平安。

    至于朝廷衮衮诸公,与范铮关系匪浅的,是换为兵部尚书的唐临,还有将作大匠阎立本。

    阎立本对范铮没那么纯粹,是馋他的……尖底船技艺。

    昆明池太远,将作监在曲江池划了一块地慢慢折腾,除了水密还差得太多外,下水几无问题。

    别的不说,人工拉力与风力干扰下,尖底船的稳定性竟然真的赛过平底船,让阎立本欢欣鼓舞。

    抽空,阎立本真的提着画卷、画笔,到华容侯府给范铮全家绘了一幅画,并额外给范老石、元鸾单独画了肖像。

    范老石看着自己威风凛凛的画像,大嘴乐得合不拢,一口黄牙格外显眼。

    仗着唐临的关系,范铮从职方司轻易弄到了四夷的舆图与关系说明。

    “流求之地,张亮的五百义子驱使弥勒教徒,与流求人火并数场,于淡水流域建城而居,占地耕种。”

    喜好拔除体毛的流求汉子,彪悍好斗,正好与疯魔的弥勒教徒半斤八两。

    倒是张亮的义子们,虽多数为城狐社鼠,却也有在军中厮混过的,排兵布阵之下,竟占据了上风。

    然后,本就没有了约束的张亮义子,竟与手上有墨色刺青的流求小娘子勾搭上了。

    原住民此时还有一个特征,饮食皆用手,无箸、调羹。

    流求人虽好斗,对男女之事却看得开,两情相悦即可。

    妇人产子,必食胞衣,也就是胎盘。

    结亲归结亲,打斗归打斗,不耽误。

    流求虽肥沃,却是刀耕火种,纵使弥勒教徒再疯魔,也得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粗制滥造的直辕犁,却需人力拖动,何其辛苦。

    虽耕作技艺落后,但此地五谷,却与岭南相近。

    偏偏流求岛上有熊、豺狼、猪、鸡,却没有牛马驴羊,畜力便无从说起。

    偏偏弥勒教徒疯,张亮义子恶,动不动就是一刀超度,杀多了总有不那么疯的。

    事实上,这些都算是疯魔得比较轻的,重症患者早就被物理超度了。

    能活着到流求,被裹挟、迷惑的人终究是多数。

    哭天喊地求十住菩萨未果、求弥勒超度无应答时,终有疯魔的人醒悟了。

    张亮义子程公度自任城主,因自怜际遇,故取城名“太悲”。

    程公度以最粗陋的手段管理起一帮反贼,初时极其艰难,后来竟如倒嚼甘蔗――渐入佳境。

    四百里之遥,其实并不是太遥远的距离。

    海峡对岸的泉州、温州、漳州,在合适的季节,顺着洋流,一叶扁舟即可渡海。

    幸运的程公度,以一头肥猪的代价,请动渔民代他向对岸的大唐官府,转呈一块刻了字的猪皮。

    纸笔是绝对没有的,也就是程公度多少开过蒙,能将事由简明扼要地说个一清二楚。

    那就是,流求之地,太悲之城,大唐流徒愿为朝廷属地,将此东海瑰宝纳入大唐怀抱。

    这事几经辗转,自又落到鸿胪寺手上。

    范铮鼻孔哼哼,鸿胪丞田达真自磨墨提笔,准备代堂尊书写奏折。

    没辙,堂尊素不喜提笔,田达真唯有捉刀。

    “写上:鸿胪寺以为,可允流徒所示,于流求建牙,命名……太悲二字不妥,可改太白。”

    “先建太白县,令程公度检校县令,戴罪立功,再与流求原住民沟通,使归大唐。”

    “若允,可赐曲辕犁、牛马驴羊种。”

    至于盐、铁,就不用浪费力气了。

    魏征编撰的《隋书》里就写得很清楚,以木槽中暴晒海水为盐,虽铁少而致使刃薄,却非无铁。

    魏征为人严谨,编撰的《隋书》也少有错误,关于流求的描述亦很准确。

    拔毛的习俗,在一些部落里仍旧存在哦。

    ――

    御驾离开万年宫,不往长安,直奔醴泉县九山昭陵。

    途中,昭仪武产子,取名李贤。

    《旧唐书》中提及李贤:宫人潜议“贤是后姊所生”。

    《新唐书》等后来史书,亦取材于此而增添变化。

    按时间推算,此时武尚未为内宫之主,正是万般谨慎之时,如何能让自家阿姊入宫苟且,徒增话柄?

    故此言,只能当风言风语。

    生育方面,王皇后只能咬牙切齿,偏偏肚皮不争气,连个蛋都没下。

    再怎地以李忠为嗣子,终究不是亲生的。

    这一年,永徽天子几乎都不回太极宫,哪怕是皇后也只能守望门寡,昭仪武这狐媚子却得独享恩宠!

    莫名其妙地,原本快打出脑浆来的王皇后与萧淑妃掉转矛头,准备拿武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