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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才人初露锋芒

    第430章才人初露锋芒

    “今日登门,却是有求于兄。”

    范铮斯文了一阵,亮明了缘由。

    想像中颜扬庭勃然大怒的场面没有出现。

    颜扬庭只是轻言细语地回答:“这却有些难办了。少卿知我颜氏世代从文,儒林中也薄有声名,若求亲者是文人,品行端正,即便是流外官也无妨。”

    “武将,品秩如何倒也可以忽略不提,只是文武终究殊途,无形的壁垒最难堪破。”

    这才是真正有品行的文人,即便拒绝,也不出恶声,不像后世一些人,口口声声要消灭网文作者。

    范铮颔首:“某知此事令兄为难,但颜氏一族居长安六十余年,不嫡支,便是旁支也衍生了不少。”

    “我那樊胜兄长,人虽粗豪,心地却善良,事母颇孝、待姊甚恭,于国忠义。虽过而立之年,却因寻亲所误而未成家。”

    “樊胜兄长自思愚鲁不文,有意娶一书香门第女子为妻,能教导子嗣多读书,嫡庶不论。”

    当然,对于大唐来,文武之间的壁垒并非如后世一般牢不可破,你看看杨弘礼提刀出征龟兹、程咬金曾任普州刺史就明白了。

    便是他颜氏,后来为国尽忠的颜真卿,你能单纯断定他是文是武?

    更不要范铮的出身,不文不武的,谁又能轻视?

    颜扬庭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凭心而论,嫡支肯定是不能嫁武夫的,旁支的庶女则并非不能考虑。

    毕竟,也不是每个庶女都能得到门当户对的姻缘。

    一个正四品下的左骁卫翊府中郎将,还是凭借自身战功升迁,且求娶的是原配而不是续弦,也不辱颜氏门楣了。

    颜扬庭斟酌了许久,茶都烹了两壶,才和颜悦色地回应:“这个想法,我倒没太大意见,只是身处服纪,不宜畅谈喜事,你且与我三叔父交涉。”

    颜之推一脉,长子颜思鲁,长孙颜师古,长曾孙颜扬庭,故这一脉的家主,实则是颜扬庭。

    颜师古的三弟颜勤礼,为弘文馆学士,看似在四兄弟中声名不显,子孙却多居高位。

    颜扬庭这一脉,倒显得较为单薄了。

    细算的话,与颜之推相继归长安的还有他长兄颜之仪,奈何其得罪了隋文帝,自他到子孙,多奔波于州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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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府之事,半日时间便传到了两仪殿。

    李世民慵懒地斜倚,漫不经心地饮着杨弘礼送来的葡萄酒。

    旧伤总是突如其来的发作,药石早已无效,唯有杜康可令身躯麻醉,暂缓伤痛。

    所以,即便太子有何不如意处,李世民也只能耐心教导,不敢再轻言废立。

    嫡庶之类的话暂且不提,一个合格的储君,是需要时间来培养的。

    临时替补上位的皇帝,也不是没有合格的,但那是凤毛麟角。

    多数未经立储培养而替补上位的皇帝,都不怎么样,宋徽宗赵佶、明朝崇祯皇帝尤为突出。

    “太子啊,范铮为樊胜向颜氏求亲,伱怎么看?”

    李治挺直了脊梁,正色道:“据臣所知,范铮与樊胜亲姐亦如姐弟,故为其提亲亦属寻常。”

    “范铮此人,年纪不大,做事却谨慎,少有把柄。若是臣处其境地,樊胜要娶个书香门第的女子,大可向韦曲提起。”

    韦曲人数众多,主脉、支系妹娃子数不胜数,要挑一个合适的给樊胜亲,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世民饮了一口微甘的葡萄酒,笑道:“那么,太子以为真相如何?”

    李治扬眉:“臣以为,他这是在蓄意避嫌。韦氏在朝廷中的势力不,但在军中势力不足,故不足为害。”

    “但樊胜终究是实职左骁卫翊府中郎将,若与韦曲缔结姻缘,便是臣也难免堵心。”

    李世民笑道:“太子果然可以独当一面,朕亦宽心了。西域之事,你以为如何?”

    李治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西域是大唐的,丝绸之路是大唐的,谁敢阻之,必诛!”

    “西突厥乙毗射匮可汗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当封阿史那贺鲁为左骁卫将军、瑶池都督、沙钵罗叶护,暂居庭州之莫贺城,以制射匮。”

    李世民大悦:“我儿有明君之姿!”

    龟兹总共才几万人口,竟能纠集五万兵马对抗大唐,不用问都知道,西突厥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射匮遣人入朝,再议求娶公主之事。臣以为,可口头应承,令鸿胪寺、礼部百般推搪,拖个三两年,自不了了之。”

    李治虽然年轻,对官场盛行的蹴鞠却知之甚深。

    一群官僚若铁了心出脚,神出鬼没的脚法,即便是皇帝都郁气难解。

    李世民面色酡红,轻笑道:“若鸿胪寺、礼部蓄意加快进程,你当如何?”

    斩是不能斩的,这等算计不能摆上台面。

    李治想了半,竟无可奈何,憋得面色通红。

    提着食盒的武才人,快步流星入殿,轻笑一声:“君子可欺之以方。”

    李世民挑眉:“才人有主意了?”

    武照微福:“妾虽不才,有一招可解太子之难。告诉有司,此事办理不力,全司上下俱陪嫁至西突厥,为公主媵臣。”

    这个主意,毒。

    即便真有人想去“策马奔腾”,也得看看身边的僚属是否同意,会不会暗中给你一刀。

    在李世民看来,此招虽奇,却有失堂堂正正之气象。

    在李治看来,这就是黑夜里的第一缕曙光。

    李世民近来胃口欠佳,不喜殿中省尚食局的膳食,独钟武照所烹牡丹燕菜,故武才人方有机会入两仪殿。

    武照无心之言,却让李治记在心头。

    若有凌云日,当请此奇女子为谋主。

    李治眼见李世民神色不太中看,赶紧开口:“才人此策,深得孤心,对这些官油子,唯有重责,方能令他们警醒。”

    李世民想话,却发现李治之言也并非全无道理。

    他御下宽松,是有策上将威名、四顾无敌的战绩震慑,太子有什么?

    没樱

    难道还能指望太子跟他一样打仗吗?

    所以,太子以苛责、以重律御下,谁又能不对?

    一朝子一朝臣,一位皇帝一个风格,只要李治大方向无误就行,总不能抓着他的手,一件事一件事都要照李世民风格办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