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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多褐城

    第425章多褐城

    脱离了多褐城的范围,龟兹大将羯猎颠率五万大军,一头撞进了右骁卫将军曹继叔的包围圈。

    飞黄旗、吉利旗迎风猎猎作响,战鼓震。

    一万气势磅礴的府兵摆下稳若山岳的木枪阵,让羯猎颠犹豫再三。

    步骑混杂五万,对府兵一万,数量上倒是占优势了,可“一汉战五胡”并非吹嘘!

    “杀!他们只有一万人!”

    犹豫就会败北,冲杀就会白给。

    战马奔腾,角弓飞扬,箭矢如雨。

    然而,效果真的不大。

    唐军确实达不到全员配甲的奢华程度,可现在,站前几排的府兵着步兵甲就足够了。

    龟兹有铁矿,善铸造,可规模还是稍零,工艺上与大唐稍有差距,箭矢钉上步兵甲,犹如蚊虫吸到了石柱上,破不了防啊!

    脸庞?

    府兵是连面甲都拉下来了,除了眼睛与鼻孔,几乎没有漏洞。

    但是,曹继叔的兵马弩箭、兵箭齐出时,龟兹兵委实难受。

    冲得正上头,想高歌“策马奔腾”,就看见一支弩箭射穿前方同伴的盾牌,再狠狠扎进他的身体里,甲胄仿佛是张薄纸。

    抛射的兵箭,力度或许没有弩箭强,但破甲能力真不能否认,虽然命中率不是很高,却中者必伤。

    冲破箭雨到府兵阵前,长矛还没来得及刺出,至少三支木枪同时从不同角度刺出,目标或人或马,就问你同时挡得住几支?

    挥矛同归于尽的想法都是奢侈的,唐军的木枪,长度本就远超长矛,就是为了应对骑兵而产生的武器啊!

    枪锋的破甲效果,是其他兵器不能匹敌的,也是大唐威震四方的凭据。

    至于陌刀,虽然从阚棱时期就有陌刀了,但到李嗣业之时,陌刀的规模一直没法扩张。

    原因就一个,沉重的陌刀,太费陌刀手了。

    不用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堆砌,很难养出一定规模的陌刀手。

    冲击的势头被生生抑住,羯猎颠感到强烈的不安。

    两侧各现五百唐军。

    左侧,太平旗挥动,樊胜带队,挥舞着漆枪扎入龟兹军中,如毒蛟闹江;

    右侧,韩威咆哮,挥伊州兵马,如奔腾的野牛,撞入温顺的白羊群郑

    让你们看不起败军之将!

    号角响起,两万仆从军随药罗葛·婆闰从两翼杀出,羯猎颠快哭了。

    仅仅是正面的唐军,龟兹军就要抵挡不住了,还加入两万仆从军,你们不讲武德!

    打仗这事,没什么武德可讲,一切只为了胜利。

    仆从军的战斗力略逊于大唐府兵,铁勒各部却实实在在击败过西突厥军。

    不过一刻钟时间,尸横遍野,龟兹已经损失了万人。

    羯猎颠拨转马头,率众西撤多褐城。

    仗没法打,兵备、体力、战阵、谋略都在人之下,徒增伤亡尔。

    羯猎颠心头暗暗埋怨国主诃黎布失毕,听信什么丞相那利的谗言,非要与大唐作对。

    区区藩国而已,认谁当宗主不是当,有必要对西突厥如此忠心?

    乙毗射匮可汗连正式遣兵马相助都不敢,只能让西突厥兵马装成龟兹兵,这偷偷摸摸的劲儿,打个什么鬼!

    别手头只有四万兵马了,就是有十万兵马,羯猎颠也没底气能抵御大唐。

    尽人事,听命,就是死了也没奈何。

    “羯猎颠儿,莫逃!与耶耶大战三百回合!”

    樊胜耀武扬威地举漆枪吆喝,大虫出柙,始得一解戾气。

    韩威干枯的面容,露出一丝笑意。

    七年了,终于找到机会洗刷败将污名了!

    樊胜举目望了一眼渐渐落下的热气球,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铁壮渐渐稳重起来,不贪功追敌,势必不会产生额外的风险。

    很好,范铮的托付,就没那么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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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山道行军副大总管杨弘礼,拥军会合曹继叔,游奕全部撒出去,数万兵马不紧不慢前行,围三阙一,困住了多褐城。

    司农卿杨弘礼有一个好处,稳。

    所有兵马驻多褐城五里开外,一里之外是几架炮车不徐不疾地砸着多褐城低矮的土墙,冷不丁还有车弩射上城头。

    西域的城池,与之前打过的高句丽城池相较,缺点很显着——无险可守。

    这也就形成西域诸国只能成为藩国的原因之一。

    没有外援,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面对强担

    要知道,高昌万兵、焉耆二千兵马都能割据一方,西域诸国就没有哪国具体突出的兵力,一统纷乱的西域。

    仅存的四万兵马,加上一丈高的地墙,让诃黎布失毕完全没有安全福

    最要命的是,这四万人马,已经分离了泾渭分明的两支队伍,就去留问题水火不容。

    羯猎颠的意见,是依托多褐城,尽量消耗大唐的力量,然后在后撤路上,一点点以城池磨去大唐的锐气。

    西突厥将领胡禄昆冷笑:“我西突厥向来以来去如风着称,放弃野战的优势,困守巴掌大的多褐城,与自缚手脚何异!”

    双方各持己见,谁也不肯退步。

    伱要谁有理,似乎都有理。

    火光映着那利深褐的瞳孔、鹰钩鼻,同时荡漾着一句话:“唐军围三阙一,西门是畅通无阻的。那么,趁夜安排三五千人,奇袭中军帐,当如何?”

    胡禄昆缓缓点头。

    虽然明知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万一呢?

    夜袭这种事,相当于掷呼卢,搏一搏,瘦羊变骆驼。

    呼卢是唐朝盛行的赌博,又名五木、喝雉。

    用木制骰子五枚,每枚两面,一面涂黑,画牛犊;一面涂白,画雉。

    一掷五子皆黑者为卢,为最胜采;

    五子四黑一白者为雉,是次胜采。

    赌博时为求胜采,往往且掷且喝,故名呼卢。

    李白《少年蟹:呼卢百万终不惜,报仇千里如咫尺。

    三更时分,西门悄然打开,五千西突厥兵马借着点点星光,牵着配合默契的战马,悄然出城,绕行了一段,逼近杨弘礼中军所在五里,上马冲锋。

    好端敦,身边的同伴就消失无踪了;

    莫名地,战马猛然摔倒,骑手……即便不死也伤了。

    借着星光当然看不清楚,无奈之下只能点亮火把。

    陷马坑犬牙交错,长五尺、阔一尺、深三尺,坑中埋鹿角、竹签,其坑十字相连,状如钩锁,跌下去的人马,侥幸的立时身死,不幸的哀嚎连连。

    地面上,不知撒了多少铁蒺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