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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串辈了

    第345章串辈了

    抱着二郎回转的铁大壮,面色首次严肃起来:“大郎,阿耶晓得年轻人想建功立业,你也想再堂堂正正立一功。可是,记得家里有你阿弟与娃儿等你回来照料,在伱阿娘神主前焚香发誓,绝对不会孤身出动。”

    只要铁壮不孤身而出,凭借滑翔的优势,基本上不会陷入绝境。

    虽然铁壮绝口不提故去的阿娘,但铁大壮心知肚明,只有在亡妻神主前发誓,才能约束这皮猴子。

    铁壮嬉皮笑脸的:“阿耶你咋不相信人呢?伤自尊了,你看看你大孙儿都撇嘴了。”

    铁大壮板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铁壮。

    这个皮猴子,但凡给他三分颜色,就能开个染坊,稍稍松懈一点就会让他混过去了。

    拾香、引火,铁大壮将冒着袅袅青烟的香送到铁壮手郑

    这个誓,铁壮发也得发,不发也得发。

    铁壮无奈地朝范铮咧嘴,转头到一侧的供桌前,对着神主躬身:“阿娘在上,孩儿可能上辽东去走一趟,你老保佑孩儿建功立业,给孙儿谋一个荫官。”

    “阿耶让孩儿当你面发誓,不单独出动,且请你为证。”

    香插炉中,香头明亮,似乎是亡母在回应着铁壮。

    范铮指点铁壮:“建功立业,不仅仅靠器械、力气,更要动脑子。城头厮杀激烈时,你神兵降,是不是很厉害?”

    铁壮点头,眼里闪烁着光芒。

    嘿嘿,舅父之言,正中我意!

    范铮一个弹指过去:“猪脑子!你下去厮杀,就是把最大的优势丢了!在你就是凤凰,在地你连五端乌都不如!”

    铁大壮表示,虽然听不懂,但大受震撼。

    “他们杀他们的,你飞进城里,一把火烧了粮仓,你看他再横?烧粮仓与城头厮杀相较,难度、功劳大啊!”

    “想挣个荫官,这不就快多了吗?”

    范铮只能用铁壮听得懂的利益去分析。

    什么战略,跟铁壮这,无异于对牛弹琴。

    从滑翔机诞生那一刻起,范铮就没指望他们与敌一刀一枪地厮杀,掉档次懂不?

    一功劳,铁壮立刻心领神会了:“舅父放心,我一定将高句丽饶粮仓烧得干干净净的,让他们饿得提不起刀!”

    呃,那是你没遇到狠人,张巡断粮多久了还在厮杀?

    当然,千年就出一个张巡。

    范铮呵呵笑道:“相对而言,你们以热气球飞临敌城粮仓上头,再以箭拭石脂水点燃射下,又快又安全。”

    火箭的打法,已经是常规了。

    连不靠谱的以鸟雀引火烧城中粮仓,都在《神机制敌太白阴经》里堂而皇之的记录,范铮这法子绝对管用多了。

    火禽,以胡桃剖令空,开两孔实艾,以火系野鸡足,针其尾而纵之,飞入草中,器败火发。

    《太白阴经》明确记录,应该是成功过,但成功率多少就不好了,偶然性太大。

    范铮送了一面鼓给铁壮,铁壮茫然接过:“舅父这是要给外孙礼物了吗?”

    范铮呸了一口:“不学无术!高侃没教过你知识吗?这叫空胡,以野猪皮蒙成,一帐中选觉少者为地听,枕空胡而眠,夜间有异动能提早发觉。”

    至于《神机制敌太白阴经》的可听三十里外,那是夸张之辞,真那么厉害,世间就没有夜袭了。

    能够听个三五里外的响动,及时起身着衣甲、cao兵刃,这就足够了。

    咋,你以为突厥颉利可汗阿史那咄苾帐下,就一个地听都没有?

    铁壮摸着后脑勺憨笑:“倒是听中郎将过,只是飞骑的杂务,我一向不插手,总不能让中郎将认为我要夺权吧?”

    咦,不傻呀!

    范铮摆手:“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不是让你插手,是让你跟高侃学习!”

    “在军中,多学一样觉得无用的知识,或许能在未来解你一次灾厄。高侃能在短时间帮你处理庶务,未来你独当一面呢?遇上意外脱离了高侃呢?”

    铁大壮虚踢了铁壮一脚:“瓜皮,还不好好学着!保命哩!”

    铁壮嬉皮笑脸的:“谢过舅父教诲!手臂有伤,就不行礼了,日后给你磕一个!”

    范铮笑骂:“是不是还要带上香?手臂的伤,请太医署看过没?可不能留后患。”

    “嘿嘿,就是医监姜茯苓娘娘看的。”铁壮的神色满是八卦。“舅父,我总觉得她与你也般配哟!”

    范铮忍无可忍,一脚踢到铁壮屁股上:“耶耶的事,也是你能嚼谷的?”

    铁壮蹦着闪开:“舅父,串辈了!”

    “别拿人家事,毁人姻缘,你就罪过大了。”范铮知道,姜茯苓是成了亲的。

    “舅父竟然不知道,姜茯苓娘娘去年就和离了,好像是因为没有子嗣闹的。”铁壮悠悠地开口。

    医者不自医,想不到姜茯苓还是没脱离这个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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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农寺遣人急传,司农卿杨弘礼被诏入宫,令范铮入衙宿直。

    宿直倒无所谓,就是还要走十二里地,麻烦。

    长安城东西长十八里,南北长十五里,墙一丈八尺。

    其中,皇城东西五里,南北三里,故十二里直线路程是对的。

    东西一共是一百一十二坊之地,东西市共占了四坊,才有一百零八坊之。

    从敦化坊算的话,还得加东西九里的路程,这就稳稳超二十里地了。

    就自己这驽马,不得磨蹭半个时辰?

    好在司农寺出动了备运车接范铮,倒也免得劳动防合了。

    在净街鼓敲响之际,范铮赶到了皇城,在朱雀门验过随身鱼符之后,入衙,找宿直处,杂役生火于炉子,范铮烧水烹茶。

    主簿郭景,在请丧假,不可能来陪伴。

    功亲,服丧五个月,假十五日,葬二日,除服一日。

    这个假宁之日,很人性化,即便是未必能完全享受到,心头也舒畅得很。

    哪像福报,亲人死了都不准请假?

    这水,可不是哪个渠的水,是从龙首原运过来的,水质甘甜,深合《茶经》“新泉涓涓然酌之”的要求。

    一沸加盐,二沸加茶,舀水面黑膜弃之,再淡洒葱姜秋菊,香味渐逸。

    不是不想饮炒茶,只是此时的炒茶技艺才萌芽,还不如烹茶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