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证明你不是谋反
第182章证明你不是谋反 鲜于匡济指着伙长破口大骂:“当兵吃粮的,连个婆娘都追不上,活该打光棍!” 范铮被鲜于匡济的一语双关整笑了:“哈哈,其实追着了也没用。那个人,他就不是婆娘,是个汉子。” 何况,称心事先准备的一些机关,多少干扰了追击的速度。 鲜于匡济瞪大了眼睛。 你在笑吗? 刚才那妩媚一笑,老夫差点心神失守! 那要是个汉子,多少汉子得走上邪门歪道? 随即,鲜于匡济瞳孔一缩,讶然道:“不是死了吗?” 范铮悠悠地叹了口气:“没听过过留侯误中副车的故事吗?” 鲜于匡济彻底无语了。 整理了一下思路,鲜于匡济心翼翼地猜测:“安州,也是他?” 范铮笑道:“丰邑坊、长寿坊、崇贤坊之乱,是他;往我府上寄刀片,也是他。论攻击力,他不行,论逃遁可是行家里手。” 可不是么,李恪的帐内,可不仅仅是皇帝配备的人手,还有遗老遗少在其中效命,在外围更布下罗地网,不是照样让他走脱了。 反正,一个攻击能力不足的对手,范铮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雷七惆怅地叹了口气。 哎,目标从眼前活生生溜走,这滋味可不好受。 可保护范铮才是雷七的首要选项,能怎么办呢? ----------------- 范铮带着右武卫翊府,往安业城行去,不过百余里的路,硬是耗费了两时间。 山南道的路,本就没有京畿的路况好。 安业城并不大,用后世的眼光看,大约就是一镇,区别是砌了城墙而已。 范铮一行,浩浩荡荡三百来人,原本该引起安业折冲府的注意,却因为深居腹心之地而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城门处的府兵,慵懒地看了一眼精神抖擞的翊卫,发出酸溜溜的话:“神气个什么?耶耶要能当上翊卫,比你们更有精神。” 街道上,一层厚实的灰,一脚下去能溅起一片尘埃。 破城不分坊,无论是民居也好、店铺也罢,九成是关门闭户的。 竭泽而渔,总有鱼死光的时候。 “是下府吗?”范铮随口问道。 鲜于匡济点头。 折冲府按上中下划分,品秩不同,统领府兵人数为一千二百人、一千人、八百人不等,实际计算人数时还要再算上辅兵。 后世的预备队模式,隐隐有辅兵模式的影子。 鲜于匡济吐了口浓痰:“不过,依本将看,整个安业城,连辅兵算上,不会超过五百人。” 空饷,在大唐是一件难以想像的事情。 至少在结束战乱没多少年的贞观时期,极少有人动这个脑筋。 真的馋钱了,你就是不要一名辅兵,也没人能什么,可府兵不同! 打仗,靠的是什么? 兵丁! 在鲜于匡济的认知中,哪个折冲都尉不是把自己的人员尽量填满? 甚至,鲜于匡济还见过,折冲都尉苦苦哀求,请求兵部给自己的下府升中府,就为了多二百府兵。 不要以为下基本平定,就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 程咬金他们的晚辈还时隐时现,不时祸害一把。 羌、獠、俚、蛮,时不时因为这样那样的摩擦,举起长矛“哟哟”地干一仗。 谁能高枕无忧? 闯入安业折冲府驻地——也就是俗称的城主府,偶有府兵,也是懒散不已,连上前问一声的人都没樱 “不堪一击!” 鲜于匡济鼻孔快喷烟了。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卫府! 校场虽,却还存在,只是地面的草都不晓得是几年的老根了,枯而不死。 点将台不大,一面鼓在架子上,鼓面上不晓得攒了多厚的灰,两根槌倒还完好无损。 “擂鼓!” 政令用的鼓点,是三百槌为一通。 军令用的鼓点,是三百三十槌一通。 一通鼓响,在折冲府内的府兵懒散地走过来。 二通鼓响,二百余府兵提着裤褶,骂骂咧咧地入校场,却被鲜于匡济阴沉的面容唬得住口了。 娘哩,要出大事咯! 一些平日只是懒散、没有恶行的府兵,眼神里写满了幸灾乐祸。
三通鼓响,折冲都尉、城主萧灞毗扛个娘子,瞪着腥红的眼珠子喝骂:“哪个发瘟的,敢动我军鼓?” 三通鼓恰恰完毕。 鲜于匡济一挥手,一队翊卫如狼似虎地冲过去,反剪萧灞毗双手,押到点将台前。 “本将,正五品上右武卫翊府右郎将鲜于匡济!” 萧灞毗咧嘴一笑:“下官参见上官。嗝,请上官容我更衣,免得失礼。” 下府折冲都尉正五品下,本就低着一级,京官下地方又普遍大一级,这个孙子萧灞毗是装定了。 范铮负着双手,慢条斯理地走到点将台前,亮出自己的随身鱼符:“看清楚了,本官,华容开国县蘑侍御史、检校国子监算学博士范铮。” 范铮的敕授文牒,没影除”字,虽然是从监察御史升侍御史了,其他官职并没有除去。 御史台这个衙门,没有执掌文武权力,却让文武都战栗。 萧灞毗叫道:“侍御史无权干涉折冲府之事!” 咦,这个滚刀rou,还是蛮懂御史台的嘛。 范铮咳了一声:“可是,本官现在是奉圣令及御史台之令,彻查安业城百姓沦为流民,及折冲都尉谋反一案啊。” 萧灞毗叫道:“这些刁民竟敢逃脱,待本都尉将他们尽数杀了!至于谋反,侍御史请看,就我折冲府兵不满员、人心涣散的模样,哪来的胆子谋反?” 原来伱也知道这些啊! 范铮笑眯眯地举手,雷九从一名府兵手中夺过横刀,在萧灞毗面前出鞘。 “问题在于,你如何证明你不是谋反?”范铮笑道。 “我是兰陵萧氏子孙!” 摇头。 “我是侯尚书旧部!” 再摇头。 “我是宋国公族孙!” 范铮摇头:“看,没救了,他证明不了他不是在谋反。杀了吧!” “刀下留人!”快马直奔,张阿难单手举着诏令,眉眼间满是焦急。 范铮手一挥,雷九手起刀落,好大一颗人头骨碌碌在泥土里翻滚,血液被浓密的草根吸了个饱。 张阿难下马,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范铮,半晌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