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4：进城、淘宝
收拾了一天，这间小屋子总算不漏风了，但是没有炕，冬天肯定冷，所以要盘个炕。 爸爸找了相熟的邻居来帮盘炕。东北的炕这里候用的都是土坯子，现在冬天了根本就脱不了坯，所以东一块西一块的跟邻居拿了来。一般人家用坯的时候脱的有多的基本上都被找了来。 所幸的是一个小炕用不了多少，如果是十几口人的大家庭，即使邻居能给也是凑不全的。 村西头的老李大叔惯会盘炕，村上很多人盘炕都找他，他要的工钱也不多，有时候也就是一顿饭的事，有炕了，炕上的席子也得有啊，所以爸爸打算盘炕的这天去市里农机站看看有没有。 文佳没想到回来的第三天就有机会去市里，央求爸爸带上她。 爸爸想着，家里盘炕，两小家伙也是没地方呆，总不能放丈母娘家一天吧。 就带上了文佳和文彬。队上每一段时间都有马车往市里去，队上的知青或社员都可以搭一下的。 但因要爱护马匹，一次也带不了几个人。今天好在人不多，两小的也占不了多少重量。 冬天坐马车还是很遭罪的，纵使爸爸把家里最厚的被子都围在了两小身上，他们还是冻的直抖，但能去城里的兴奋，两小一声不吭。 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到了城里，因是冬天供暖的原因，天都灰蒙蒙的，空气夹带着一股子炉灰味。 别问文佳怎么会知道，这个味道烧炉子的人家都有。 饲养员要买的东西和他们要买的东西不在一个地方，到了一叉口放下他们就自去了。 文佳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街道上三三两两的有人过去，但人不多，这时候大部分都在上班、上学。 他们到了农机站问炕席说是没有，但过个三五天就有了。 这也没什么，现在的乡下人对付惯了，也不差这几天。那他们就有大把的时间了。 爸爸还有买席子的钱，虽然是借的，但可以利用起来呀，要不一个冬天真要饿肚子，文佳就白重生一次了，咱不指望着有金手指，但让爸爸mama不饿肚子的本事还是有的。但要有启动资金啊。 重生人必逛的地方是哪里，那就是废品回收站啊，一些原因，废品站会出现极品，这个年代过不下去的人都是把东西卖给收废品的人。 文佳就跟爸爸说去废品站找小人书看。 爸爸一脸怪异的看着女儿问：“你咋知道废品站的小人书便宜啊？” 文佳一听，背着小手问:“不是你说的吗，你和那个冯叔叔吹牛的时候。” 爸爸一想可能是女儿真是听他说的也不定，而且一堆小人书也用不了几分钱就同意了。 爷几个走到废品站，门口的大爷正百无聊赖的抽着卷烟，有一搭没一搭的唱着样板戏，听着好象是《沙家浜》。 别说，现在听来味还不错。 看到他们几个冲这来了，就问这是来干啥，还带了两小的来。 爸爸笑着说：“大爷，两小的想看小人书，没钱买新的，这不就到你这来了吗。” “那你可是来着了，刚收上来一堆，我大概看了下好几十本呢，你挑吧，我也不认字。好多连皮都还带着呢。” 文佳拉着哥哥就往放书的地方钻，找对她有用的东西。 别说，小人书有一堆，画功都不错，且都章回体的小说改编的，什么隋唐，岳飞啊什么的。 但这不是她要找的，她想找农业用的书，不然她不好脱贫致富啊，就爸爸那个懒散的性子，只要她说是在这个书上看的，他绝对不会真去查的。一辈子父女也不是白当的。 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一本厚厚的书，皮是没了，但里面一翻开，还真是农用书，里面有农具，种子、化肥、饲养、编织甚至还有春联。 真是太有用了。但她不能认识啊，得过明路，她把书拿给爸爸看：“爸爸，这个小人书有点厚，是不是更合算，就买它吧。”小耿爸爸一看，农书啊，用不上啊，而且还掉了很多页，破破烂烂的，糊墙都没人要。就和文佳说：“这不是小人书，换一本吧。”文佳什么人啊，马上撒娇起来：“不，这个厚，我就要这个了。”看院子的老大爷一看争起来了，说：“和个孩子一般见识，拿去吧，放那也没人要的。” 文佳笑的见眉不见眼的：“谢谢爷爷，将来我读懂这本书了再读给你听啊，这么厚一定很多故事的。” 小小彬在旁边笑：“你识字吗，这上面都是字，要学的。” 文佳不服气的回怼回去：“我回家就跟mama学，mama肯定认识。呀，爸爸也认识，哈。” 爸爸笑着说：“识字，回头教你们，你们要用心学啊。” 这时文佳还看到一张画，很旧，很破，但一看就不是凡品，没准是古懂呢，这个也要拿着，这时候小小彬真的挑了几个有长枪的小人书，爸爸也挑了几本，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到会合的地方坐马车回队上了。 于是告别大爷匆匆的走了。 那个大爷还在后面说呢：“这么小的孩子，还知道拿东西要拿多的，这世上的事都这么简单就好了，厚的不一定是好的呀。” 顶着小北风，冷呵呵的回到了队上。 到家一看，小炕已经盘好了，mama下往炕里塞柴火呢，炕上一阵阵白气，夹杂一股泥土的湿气味。 想着今晚可以不用挨冻了，文佳身上一下子就暖和了。小文彬也是一脸的高兴。忙向mama展示他的战利品，也不忘挖苦meimei买的小人书里没小人，全是字。 第二天，文佳兴冲冲的把书拿出来给mama看，说里面一定有很多故事。 她故意翻到玉米叶编织那一块，笑着说：“谁说这里没有小人，你看画了这么多呢。” mama看着这个玉米叶的编织方法，眼前忽然一亮：“大柱，席子不用买了，你看我们用玉米叶编个席子怎么样，家里不缺这个，这书上还有方法。我的小文佳真是mama的小福星，给mama买了一本最好的书。” 爸爸拿过书笑着说：“还真没花钱，人看摊的大爷看这书太破了，皮也没有，还掉了很多页，有些地方老鼠还磕了，就白送了。她还要了一幅破画，说拿回来糊墙好看。” 说干就干，mama赶紧找来很多玉米叶，要用开水烫一下再摊平，这也是个大工程呢。 但是玉米叶有了，这还要用到细藤条啊，这上哪找去。 爸爸把书拿来来一看：“我记的大队的库房里有一堆废鱼网扔那呢，前两天冯老二还说这东西碍事，用不上，还占地方。我去看看，能不能拿回来一点，这比藤条好看多了，好几种颜色呢。” 爸爸一溜烟的走了，都听不到文佳在后面喊他，文佳的意思没人要就都拿回来吧，她以后有大用呢，要靠这个换吃的穿的呢。奈何爸爸脚太快，她这小短腿也追不上啊。 mama看着她着急的样子笑了。欣慰也心酸，家里这种情况，还要这么小的孩子费心生计。 这时，院子听到动静，小文佳跑出去一看，原来是小队长来找爸爸，还一幅很着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