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上善宫主悲慨叹,下山拆散对鸳鸯
“师父!”凌释见上善子忽然面色灰败,不由心内大急。 “不妨事!”许久之后上善子面色恢复如常,“就将丁博归入法一列吧,嗯,我这里有件事要你去办!” “何事?”“你下山去拆散一对鸳鸯吧!”上善子摸着胡子皱着眉说道。 “什么?”凌释闻言大惊,“师父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上善子一反常态,“叫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许多废话!” 凌释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说:“师父,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您一言不发就叫我去拆散人家,这根本就不是我辈中人应做之事,即使有不得已的原因您也得说出来,莫叫做弟子的为难啊!” “我何尝不知道这些?”上善子慨然长叹,“只是此事甚急,容不得半点耽误,我唯恐世事无常,致使终身抱憾!” “既然如此,师父就更应该将事情告知小释,免得弟子疑虑。”凌释再次询问上善子。 “这件事的原因还不到公布的时候,里面牵扯甚广,稍有不慎便会有为师不愿再见的事情发生,这样吧,你下山之后帮我看着点你们现在所住的地方旁边的一对情侣,他们两人之间隐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如果他们出了事,日后修行界内不会再平静了,其实要按我的意思,若在此时将他二人拆开,日后还有缓和余地,若是……唉,也罢,就任凭你们施为吧!”上善子说完之后,便闭上了眼睛,口中轻诵经文,与此同时四周的空间缓缓扭曲,水云殿中缓缓刮起了风。 “师父这是?”丁博好奇地问道。 “师父要闭关了!”凌释望着身形渐渐模糊的上善子,叹了口气,“咱们上善宫的宫主想要闭关是一件很苦难的事。” “为什么?”丁博不明白,“闭关不就是到一间房子里面什么都不干,只是专心修行么?” “其他门派差不多是你说的那样,但是历任上善宫主是不能离开座位的!”凌释眼中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所有的上善宫主都是同辈中最后飞升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因为沙麓山!”凌释眼神闪烁,“咱们门派可以说是修行界里最不会出现争夺权力这种事情的了,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沙麓山!” “沙麓山?这种事情跟山有什么关系?”丁博更加疑惑。 “咱们门派所处的是一座无根之山!”凌释语出惊人。 “山还有根?”丁博吓了一跳。 “沙麓山早在两千年前就应当崩塌,但是祖师慈悲,以自己的身躯和无上法力生生禁锢住沙麓山,避免了那场灾祸!”凌释缓缓道来…… “砰”一声闷响惊醒了五鹿城中的人们,这样的震动已经出现了好几天了,刚刚开始的时候城里面曾经出现过大的惊慌,但是后来人们渐渐发现这震动并未带来什么,也就不挂在心上了。 “嗯?”在一间土房中一个躺在炕上的老者也被震动惊醒,紧接着他就看见房外一阵灯火晃动。 “何人?”老者低声呼唤。“是我!”一个文雅的声音从窗户外面传来。 “是姬先生啊!”老者披起衣服,走出房门,“先生不必惊慌,这震动已经有些时日了,并未造成任何损失,想来应是远方某处有地动,五鹿城应是无恙,先生安矣!” 只见立于庭院中的这位姬先生拿着一盏灯,望着天上浩瀚的银河,微微露出笑容,回身对老者说:“我心疑有盗耳,丈人勿忧,且各自安歇吧!”于是二人便互施一礼回到房中休息去了。 “先生,外面何事忽大震动?”一个年轻人见姬先生进门忙上前去问道。“唉!”姬先生长叹一声,“我观此地地气驳杂,恐生地动!” “地动!”年轻人吓得瑟瑟发抖,对于此时的世人来说,地震就是难以抵抗的天威,就连帝王也得在其面前惶恐不安。 “你亦不必惊恐,人生于世须顶天立地,岂能效杞人之故?”姬先生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你在少年,应知持身之道!” “多谢先生教诲!”年轻人躬身施礼。 次日清晨,姬先生与少年辞别老人,一路往沙麓山而去。“先生,沙麓山上可有什么问题么?”年轻人发问。 “沙麓山上乃是此地灵枢,此地地气驳杂混乱,若生地动,必以沙麓山为重!”姬先生一边赶路一边解释道。 “噔”刚刚登上沙麓山的二人忽然感觉天上打起了雷,脚下一阵阵震动。“先生,看来的确是沙麓山出事了!”年轻人喊道,可还没等姬先生答话,一阵更加强烈的震动随之而来,年轻人只觉得自己脚下所踏的大地不断向下沉,身体不听话的向上浮,但整个人却又向下坠,一种撕扯的感觉出现在他的身上。 “糟了!”姬先生腾身而起,顺手一捞将年轻人打晕提起,向远处飞掠而去。只见他脚下踏着三尺青锋,御剑飞行,右手提着年轻人,一路向高空攀升。 在他的视野中,沙麓山的土石不断崩塌,树木东倒西歪,飞禽惊起成群结队,遮天蔽日,走兽难以迁徙,只能坐以待毙。“唉,万灵受苦谁人之孽!”正当他在空中寻找立身之处时,耳边忽然传来哭喊之声。 “什么?”极目望去,只见山脚下的五鹿城已经开始陷没,“这,这可如何是好!”他心中大急,只得将年轻人放在飞剑上把他送走之后,自己就纵身飞往沙麓山去了。 “后来沙麓山地动消弭,五鹿城虽然损失惨重但整体也安然无事,当那年轻人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秦国一家医馆中昏迷了三天了,在他将由于地动而带来的伤势养好之后,就又独自一人上了千里之外的沙麓山。”凌释闭起眼睛喘了口气。 “先生!”当年轻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姬先生时,姬先生身上已经血迹斑斑,他盘坐在沙麓山的一座峰顶,披头散发,身上整洁的衣物早已变得破烂不堪,年轻人眼含热泪,飞奔到姬先生跟前。 “你至矣!”姬先生睁开眼,看到身前的年轻人不由得微笑起来。 “先生!”年轻人跪在先生面前,双手颤抖,“您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勿悲,我以本身修为配合此地地气灵枢,终将此天灾消弭,此是喜事一桩,何故哭泣?”姬先生虽然微笑但却没有动弹。 “先生为何不下山疗伤?”年轻人抹了一把泪,双眼通红地问道。 “我不能下山了,虽然我将此山禁锢,但若我离开一步,天灾立至!”姬先生抬头看天,许久之后看向年轻人,“子士,我时日无多,欲将一事托付于你,不知可否?” “先生在说什么?”年轻人大惊失色,“先生不会有事的!” “我非神人,焉能寿与天齐?”姬先生微微一笑,“子士,我昔日受天上仙人教诲,得传《上善经》一卷,如今我此身将坏,十年后法意散尽,此山必定崩坏,我望你寻人将此经传下,嘱其在十年后来此地续我未竟之功,然此人必须心怀天下,且要参透经中有无相生之法,才可前来,否则前功尽弃。” “先生!”年轻人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他向姬先生叩了三个响头,对他说,“先生,您若不嫌弃王九渊,九渊愿拜先生为师,续先生未竟之功!” “于是王九渊就成为了姬先生的徒弟,他也就是上善宫第一任的宫主!”凌释收回了回忆的目光。 “原来是这样!”丁博点了点头,“当宫主就意味着要用自己的身体永远守护沙麓山,所以这就杜绝了有人垂涎权位!” “没错!”凌释点了点头,“历任宫主为其所累,所以通常都是最后飞升的,就连闭关都要比别人麻烦许多!”他忽然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水云殿。“等等我啊!”丁博在他身后大叫。 在上善宫住了一夜,凌释拉着丁博回了夏京,路上他一直在想上善子话里的意思,一对住在普通小区里的普通情侣,又能藏着什么秘密呢?而且听自己老师的意思此事与老师也有些联系,这更让他在意,于是他火急火燎地飞回了夏京。 回到家里,二人对坐无语,许久之后,丁博才打破了沉默:“师哥,你说这事儿可怎么办啊?” “咱们旁边的这对情侣是谁啊?”凌释问道。 “女的在这里住了好久,但是有段日子一直没在,男的好像是这些天突然出现的!”丁博回答说。 “这可真是难办!”凌释皱起眉头,“反正师父叫我拆散人家我是做不出来,非得先搞清楚才能有具体的行动。” “问题是咱们怎么才能知道!”丁博靠在椅子背上抱着肩。 “那就只能找人帮忙了!”凌释揉了揉眉头。 “什么人?”丁博好奇地问。 “包打听!”凌释一字一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