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杖责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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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红红照例在人满为患的汴河岸边,支好了摊。 两边的商贩一而再,再而三的一点点霸占着斗红红的地盘,斗红红的摊位最后只剩下那么小小的一块,她实在觉得又热又憋,就自觉往外挪了挪,落个清净。 “殊儿哥儿。”刘殊目不转睛地盯着旁边摊上柳老爷子手里的木刻玩意,看的入神。斗红红叫了好几声,刘殊才转过他的小脑袋。 “喜欢啊?” 刘殊点点头,又摇摇头。 斗红红看出了刘殊害怕花钱的心思,笑笑说,“不打紧,你巴儿姐找仙人算过,不用多少时日,你巴儿姐就能出人头地了,这汴京的冷饮,果子,酒楼......。” 斗红红吹的那叫一个大汗淋漓,刘殊听的那叫个痴人说梦。 刘殊眨巴着眼睛,斜嘟着嘴巴。 “你不信?‘ “等你到了破瓜年华,巴儿姐就给你娶上十个老婆,各个都貌美如花,10天一轮伺候着,看腻了咱就换,不听话咱也换。” 斗红红的玩笑显然开到了刘殊的心坎里。 刘殊小手相互使劲搓着,两眼放光地看着斗红红,羞涩的说不出话。 我去,果然,男人自古就这样“水性杨花”。 “你小子,我随口一说,你还害起羞了。” 斗红红举起手里握成擀面杖状带着黑乎乎汗渍的“汴京邸报”,“哐当”给小刘殊脑袋来了一下。 她又缓缓展开“汴京邸报”里面黑了吧唧的内容,指着一块黑黢黢的古文,眼神闪过一丝狡猾的犀利,道:”你看这邸报上。” 刘殊探过脑袋就往斗红红指的地方瞅。 “哎哎,你才上了书院,又大字不识几个。” 斗红红怼开刘殊的圆滚滚的小脑袋,心虚地把小报往自己的方向收了收。 “这里。”斗红红又胡乱指着几个字,一本正经地讲:“上面讲了,有个叫陈世美的秀才一朝文举入仕,飞黄腾达后抛妻弃女,被开封知府用两米的大铡刀,铡了脑袋,那脑袋,哎,血淋淋,就像你看的被人踢得蹴鞠那样滚来滚去,惨不忍睹。” 斗红红手脚并用,声情并茂地描述着她小学时电视剧演的《铡美案》的剧情。 刘殊缩着脑袋,一言不发。 “你要是敢像他这样,以后就给你娶个女将军,敢见异思迁,就让她把你脑袋放油锅里炸! 斗红红借着小报扇过带来的一丝热风,突然有了一种为人师的热血沸腾,那种荣誉感廉价又泛滥,“若是以后你娶娘子,咱可不能一副穷酸让人家跟咱过苦日子后再嫌贫爱富。” 斗红红说着饿了,自己拿个面饼,把rou沫胡菜塞里面,大口大口嚼起来。旁边卖冷饮子的商贩看到后,转身摇摇头,喃喃道:“成何体统!” “殊儿哥儿,你定要先立业再成家。我们要在这天子脚下,寸土寸金的方圆之间真正的活过。” 刘殊被灌个几碗毒鸡汤,顿时也感觉神清气爽,斗志昂扬了。 八月份,大热的天儿,斗红红身上汗是流了又流。长满了痱子的后背,又红又痒。 她抓的满背都结了血痂,她第一次感到骆驼祥子的活法。 斗红红抬头顺着刘殊的目光望去,只见旁边一撑着青布大伞,摆着红木桌椅,桌椅里面摆满了带着冷气的荔枝膏水,白水,杨梅渴水等冷饮子的摊位。 斗红红咬了咬牙,从钱袋子里拿出三十文钱。 此时,商贩正目送着家中的娘子和他四五岁小儿回家,没有听到斗红红买一份白水的诉求。 “街道司席青来了!”沿街小贩大喊。 “你,你。”一声爽朗而又坚定的少年嗓音扫去了大半汴京夏天的热浪翻滚。“这旁边的脏物是你两家谁丢的?” 穿一身黑色官府,戴顶红黑相间官帽的朗朗少年,指着斗红红和那个商贩讯问道。 这小伙模样倒是比之前见的所有男子都具有少年感,俊秀的面庞,清澈的眼眸......。 斗红红短暂意yin三分钟。 “大宋律法知道吧?乱丢脏污之物不说,你看你两家的摊位都摆到了表木外面多远了!” 少年严肃而不失正派地说到。 “什么表木?” 斗红红眨巴着无知而又真诚的眼睛。 “什么表木!你这刁民!等会儿,你就知道表木为何物!”站在少年后面一长着一马脸的军爷怒斥到。 “好的。”斗红红以为是什么古代的罚款项目。 马脸军爷一口老痰憋在胸腔,暗想着等会儿就有你好看! 卖冷饮的商贩,看着街道中央零零碎碎的碎瓦罐和软烂的西瓜皮。 他回忆起他那顽劣的儿子刚刚摔倒路边,一时气急败坏就砸了他家的瓦罐扔于路边,又把做冷饮剥去的西瓜皮丢了出去。 “军爷们,你看这大热天的,都来点冷饮子?” 商贩深知讨不好眼前的军爷的后果。 按照大宋条例,他就会因为街道乱丢垃圾,杖责六十大棍。占道经营,超出表木,杖责七十大棍。 几分凶相的马脸的军爷刚想去接商贩盛好的木瓜渴水,少年拿剑鞘中间劫去,重新放回到卖冷饮的商贩手里。 “噗通”,商贩跪倒在少年脚下。 大哭叫冤,“摊位超出表木,的确是小民之过错,理应杖责。” 表木?杖责? 斗红红和刘殊张着嘴巴,相视一瞥。 商贩可怜兮兮,“可那脏污之物非小民所丢,请军爷明鉴。” 少年,右手携一把带鞘长剑放于胸前,双臂环绕,“那你倒是说说,这乃何人所为?” 商贩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半天,说出了刘巴儿的名字。“我旁边卖rou饼子的女子,我亲眼所见,他和那八九岁小儿......。”
真是人在摊上坐,祸从天上来。 还沉浸在偶像剧情节的斗红红,天真以为她会像《宫》里的晴川,关键时刻总会有帅哥解救。 她都想好了接下来英雄救美的故事情节。 听到她要拉他接受70 60的杖刑,这才如梦初醒。 “你这刁民,欺骗军爷,你不得好死。”斗红红把手里的邸报,朝商贩扔了过去。 “少年,帅哥,他胡说呀!” 斗红红试图拽住少年衣袖,仔细分说分说。 少年把斗红红的手嫌弃地从袖子上拿了下去,又掸了掸尘土。 斗红红双眸露出几分绝望和死心,嗓子眼里来回咒骂着少年“人渣!” “你看看那地上的碎瓦罐的材质!你来翻翻,我们家就没有过这种器皿!” 斗红红一改刚刚软糯姿态,眸子里多了些女子的力量。 “军爷,您仔细判断一下,您若是在这么多百姓面前失了公允,这天子脚下,不好当差的。” “你这刁民,还敢威胁街道司,反了你了。”马脸的街道司啐出一口唾沫,拿剑指在斗红红鼻尖儿上。 “看到没?父老乡亲们,这街道司知法犯法,百姓不可以在这汴京城街道乱扔脏物,他却可肆意在街上口吐污秽!” 斗红红面相街上的路人,振振有词辩解到。 “对呀!对呀!” 刘殊也加入到路人中,纷纷指责街道司的行为。 街道司一干人自知理亏,马脸强行驱散人群。 少年朝天振臂一呼,“好,那今日我就暂不追究你两家谁丢了这脏污之物!” “来人,占道经营的七十木棍,给我打。” 斗红红被马脸军爷一只手拖拽到了街上,当街杖责。 刘殊把身子挡在前面,拼命阻拦,那人重重给了刘殊两脚。 刘殊小小身体扛不住两脚的力度,一个趔趄,没站住。刘殊嘴巴磕到了地上,一滩红色染红了嘴巴,一颗门牙混了土,散落在脚下。 rou夹馍的摊子也被掀翻在地,rou沫和饼子散落了一地。 沿街的商贩再没人多言,都回到自己的摊位,远远地望着这边的风吹草动。 随着一棍棍哀嚎,一道道血红嵌进rou里,露出rou芽,斗红红竟真在屁股上开了花。 本来还在滴汗的斗红红,不知几时彻底昏了过去。 再醒来,躺在床上三天的斗红红,额头guntang,干裂苍白的嘴唇已经食不下一粒米,她屁股的血rou跟被床单粘连一体,疼痛蔓延着整个身体。 无力而又虚弱的斗红红两眼无神地望着床边,模糊的人影在床前晃动。 斗红红想着,终于还是要死了。但她万万没想到,竟是因为占道摆摊被人打死了,她沉沉地闭上了眼皮,脑子里回荡着两个字“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