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战王景达
太阳渐渐升起,光芒慢慢照进长风万里,数百蓬莱弟子端坐在日光之中,聆听师父教诲。 “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讲课的师父姓赵名向南,声音宽广而洪亮,飘荡在大厅之中。 大厅中一片寂静,除了赵向南的声音,也只能听到—— “咕噜噜——” 弟子们都听到了怪音,有几个憋不住笑出了声。 赵向南虽然也听到了声音,但也不好意思说,只得装作没事一样继续授课,忽然—— “咕噜噜——” 自赵向南开始授课没多久,羿小风的肚子就开始叫唤起来,再也没有停过。赵向南走到羿小风身旁,怒目斜视。看到赵向南不满地看向自己,羿小风蔫着头,心里嘀咕道:肚子它饿了要叫我也没办法啊!要怪就怪我们蓬莱的破规矩吧! 羿小风总算是忍过了晨课,跟着温逸蓝来到饭厅便捧起碗来大吃特吃,众弟子不由侧目。温逸蓝见他吃得高兴,便把自己盘子中的食物夹给他,羿小风也不客气,把温逸蓝盘子中的rou类全部夹走,“谢啦,改天我回到仙台山,一定打只最肥最肥的野猪送你!” 温逸蓝摇头笑笑,“你吃这么多,小心一会儿练剑的时候吐了。” “留在这儿的日子还长,我还是少想点未来的事。”羿小风吃完早饭,郁闷的心情总算恢复了很多,起身握拳道:“好了,接下来还有什么,尽管来吧!” “看你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现在只是去练习剑法而已,你放宽心。” 两人出了饭厅走在路上,温逸蓝忽然远远看到一人。那人身姿丰腴穿着华美,悠然地坐于石凳之上,温逸蓝不由惊讶道:“师父?掌门事务繁重,她怎么会有时间前来?” 温逸蓝看看身旁的羿小风,“也许师父是为了你而来的。” 羿小风看道满脸笑容的莎曼彤,叹了口气,“她不是为了整我而来的就好。” 莎曼彤见羿小风姗姗来迟,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微笑着向众位弟子介绍道:“这位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了,是我师兄的弟子——名羿小风。他年纪尚轻,入我蓬莱如若无人之地,连温逸蓝也未曾将他拦下,可见其能力之卓越,远超我蓬莱弟子。” 莎曼彤见羿小风面露尴尬之色,笑容越发灿烂,“希望各位弟子能在羿小风面前拿出真本事,不要辱没了我蓬莱的脸面。” 羿小风见众多蓬莱弟子一脸气愤地望向自己,心想道:师父啊,你究竟怎么得罪这位大小姐啦?我一来她就如此针对我,看样子我以后的待遇堪忧啊! 莎曼彤说完话后,有一人出列行礼道:“弟子虽然无能,愿意向羿小风讨教一番。” 莎曼彤见王景达如此说,点头笑道:“也好。羿小风,你初入蓬莱,我尚不知你实力深浅,不如你与王景达比试一下,也好让我了解下你的实力。” 王景达见羿小风吊儿郎当心生厌恶,决定给他一个下马威,杀杀他的锐气,不怀好意道:“刀剑无眼,若我伤了师弟,还望多多包涵,请。” 羿小风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琢磨道:若是我输了,丢了师父的脸面不说,以后还会被众师兄弟瞧不起。但我观此人争强好胜又目空一切,我要是赢了他,只怕以后被他排挤,更没安生日子。 不过事已至此,羿小风也只能接下挑战,抱拳道:“请。” 两人在众人面前站好,王景达也不给羿小风准备的时间,拔剑刺了过去,一套“君子剑法”,舞得有板有眼,一招一式毫不留情。 羿小风与王景达交手数招后,实力如何莎曼彤尽收眼底,心中不由奇道:师兄乃是我蓬莱一代宗师,道法高深,连我也自愧不如。羿小风擅闯蓬莱,温逸蓝也奈他不得,而且他根骨清秀资质奇佳,远胜于温逸蓝。如此人物,又从小接受师兄教导,怎么身手如此愚笨? 几招过后,羿小风也知道两人差距巨大,自料必败无疑,打定主意道:反正都是输,倒不如输得好看些。 羿小风忽然飞身退后数丈。王景达见他把手伸进怀中,还以为羿小风带了什么法宝来,急忙集中所有的注意力,专心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不想羿小风笑呵呵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香蕉。 羿小风剥开香蕉,塞在嘴里嘟囔道:“我与师兄实力差距巨大,不如我吃个香蕉,也算是对师兄公平些。” 众位弟子见二师兄轻松压制羿小风,神色不屑至极,但见羿小风换了一付胜券在握的表情,众弟子又不由心生佩服——原来羿小风是在隐藏实力! 唯有莎曼彤和温逸蓝看出羿小风的小心思,点头相视而笑。 羿小风一边吃着香蕉一边躲闪着王景达的进攻,算准时机,把香蕉皮往地上一扔,王景达正好一脚踩上!王景达不仅身子摔了出去,连手中的剑也未拿稳,冲着羿小风甩了过去! 羿小风口念聚风咒,只见宝剑猛然飞了回去,正好插在趴在地上的王景达的裤裆正中间。 众位弟子不由笑出了声,王景达见在同门面前丢了脸面,心中勃然大怒,喝道:“可恶!看招!” 王景达一手甩出“雷鸣咒”,此咒瞬间化为雷电向羿小风劈了过去。王景达与羿小风交手数招,早已看清他底细如何,自以为此招一出,胜负立见! 不想羿小风料到王景达恼羞成怒必出杀招,早已在地上布好易转阵,发动咒语将两人位置瞬间交换过来。王景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被羿小风抓了过去,正撞在自己的焦雷上,轰隆一声被劈了个神志不清。 温逸蓝佩服羿小风竟能轻松化解师兄的杀招,心中赞道:好快的手法!在师兄出招瞬间便使出阵法与师兄交换了位置。当初他闯入蓬莱,我也是被他迅速的反应和出手迷惑了双眼。 羿小风见地上炸出一个洞来,王景达晕晕乎乎站都站不稳了,自知捡回了一条性命,哈哈笑道:“师兄果然尽得蓬莱真传,以己之道还己之身,一出手便是重伤自己,佩服佩服。小弟不才,甘拜下风,真是输得心服口服。” “你!”王景达回过神志,气愤不已,顺手又是一道“雷鸣咒”向羿小风劈去,羿小风料想不到躲闪不及,只见莎曼彤纤手一挥,那道雷电竟无形的化去。 “好了,交流到此为止吧。” 莎曼彤见王景达不仅输得一败涂地,还输得毫无气度,不由脸色不佳,淡淡道:“交流而已,不必如此认真。” 羿小风一击得手便赢得比试,心中得意,拍手笑道:“多谢掌门解围,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莎曼彤见羿小风得意洋洋、言语亦有嘲讽之意,脸上绽开笑容,“蓬莱门规森严,我倒是很想知道,地上的香蕉是你从哪儿弄的?” 深夜,羿小风空着肚子半睡半醒地听完了课,晃晃悠悠地跟着温逸蓝回到房间,一进屋就扑在床上,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因见温逸蓝毫无疲惫,感叹道:“我可是累死了,你倒是很轻松啊!” “我从小在这里生活,自然早就适应了。” 羿小风迅速地脱去衣服钻进被子,“今天早上,你那个什么师兄,真是差点一招砍死我。” 温逸蓝脱去外衣,坐在书桌前道:“师兄看你剑术高强、步法有条不紊,可能以为你是高手,才出此重手。” “他本想在掌门面前表现一番,不想被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白吃了一个哑巴亏。” 温逸蓝展开竹简,回忆起两人初见的场景,“我当初在藏书阁遇见你,你虽衣衫褴褛其貌不扬,却仙气勃发,我还以为你是不世高人,所以你骗我说自己是于哲轩,我也将信将疑。” 羿小风想起莎曼彤那张jian诈的笑脸,“那个死掌门,知道我私自从伙房偷了水果,便罚我挑着巨石绕着蓬莱跑了三圈,我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你们掌门虽是女的,却是一点温柔也没有,比我家老头子还要严厉数百倍。” 羿小风见温逸蓝点头不语,忽然想起今日莎曼彤前来观看,明显待温逸蓝与众不同,“今日掌门前来,我看她对你很特别啊!” “我自小跟随师父修行,师父对我可谓半师半母,待我自是与众不同。” 羿小风闻言反应过来,“等等,你自小跟在她身边?我看她容貌如同少女一般,那她究竟多大年纪了?” 温逸蓝咬着笔杆回忆道:“从我记事开始,师父的外表就未曾变过。师父外表看似年轻美貌,但毕竟是蓬莱一代元老,年龄么……” 羿小风拍了一下手掌,“对哦!她是我师父的师妹,看我师父白发苍苍都快进棺材了,她怎么可能像外表那么年轻!原来如此,她已经是个老太婆了,难怪跟更年期似的……” 温逸蓝闻言扭过头,双目含笑,“师弟,进了蓬莱,可要小心言辞啊!曾经有一位师兄,暗地里骂师父是老太婆,不知如何传到师父的耳朵里,后来他的下场你可知道?” 羿小风恶寒了一下,那老太婆一脸jian诈、看着就不像善茬,急忙和温逸蓝商量道:“我说掌门的话不会传到她耳朵里吧?” “若是隔墙有耳,可就与我无关了。” 两人正聊着,羿小风忽然打起了哈气,于是缩进温暖的被窝,“我要睡了。” 温逸蓝犹豫了下,问道:“我还想再看会儿书,会打扰到你吗?” 羿小风摇摇手,蒙上被子,“没关系、没关系,就算天塌了我也睡得死死的。” 羿小风刚睡下不久,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温逸蓝放下书过去开门,羿小风从被子中露出头,伸着脖子望去,来人是上午曾经见过的师弟。这位师弟的年纪比他还小,虽然温逸蓝有介绍过此人,羿小风却早已忘了他的名字。 “原来是宋致远啊,三更半夜的,怎么还不去睡?” 宋致远不过十二岁,声音奶声奶气,“温师兄,掌门叫你我过去,说是有事吩咐。” “好,我知道了。”温逸蓝点头答应,稍微收拾了下便准备离开。羿小风急忙披上外衣,跟上正要离去的两人,“我随你们一起去。” 宋致远犹豫道:“等等,这位师兄,掌门并没有叫你啊!” “可你们掌门也没有说不叫我。”见无人阻止,羿小风厚着脸皮跟去,暗想道:说不定是什么好玩的事,不去可就太可惜了。 羿小风三人进了大厅,只觉灯火通明,一位上博陪掌门坐在正中,几位弟子站在两侧。王景达也奉掌门之命前来,忽见羿小风也在,心中不爽。 温逸蓝悄悄告诉羿小风道:“师父旁边那个人是陶息陶上博,主管占星阁,观天象知人事得天机。” 羿小风点头不已,心内暗想这人不就一神棍么。 等人到齐了之后,莎曼彤吩咐道:“今夜天象有异,所以找来你们几位能力杰出的弟子前去探查一事。弟子共十二人,温逸蓝,你们十二人下山后,见机行事,切不可鲁莽大意,有事一定要回禀蓬莱,我们再来定夺。” 羿小风忙接话道:“我既然已经是蓬莱弟子,自然要为蓬莱分忧解难,不如我也一同前去。” 王景达急忙出声阻止道:“掌门,羿小风刚入蓬莱不过一日,行为散漫不懂规矩,让他跟随恐有不妥。” 陶息笑道:“无妨,羿小风以前跟着于师兄修行,能力必定出众,让他去应该能帮上不少忙。” 羿小风见陶息帮自己说话,掌门亦不言默许,心中雀跃不已,想道:我终于可以不必呆在这鬼地方了! 相比就差蹦起来欢呼的羿小风,王景达却如鲠在喉,不爽道:这小子就会些花拳绣腿,根本就是拖后腿去了。 温逸蓝问道:“不知是哪里发生了灾祸?” 莎曼彤命人拿出地图,指着地图上的一点,“离此不远,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