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血色婚礼大幕拉开
栾河城的领主大厅是一座毫不逊色于北境守护居城临冬城“冬之大厅”的场所，如果有一个现代人站在大厅中间，他一定会惊叹：“这根本就是一座剧场。” 整座大厅呈现出一个正方形的形状，但四个角落并非是直角而是成一个弧形那样的平滑状，一个半月形阁楼从左边中心绕过正上方台阶处的领主高座到达右边中心，一队数十名乐师组成的大型乐队正在这之上演奏着。 大厅的屋顶挂着许多盏用黄金打造而成的吊灯，白色的蜡烛点燃起明亮的烛火，把大厅照的金碧辉煌，十六张巨大的橡木长桌分成两列，足以容纳六百名宾客的大厅比起后世许多星级大酒店的大宴会厅也不遑多让。 弗雷家主瓦德·弗雷正高坐在正中间那张刻着弗雷家双塔纹章的巨大黑色橡木椅上，举着酒杯慢慢品尝着来自多恩的美酒。 他的左首坐着今天婚礼的主角，徒利家族的继承人艾德慕·徒利和他的女儿萝丝琳·弗雷，右首则坐着他几个还没有出嫁的女儿。 饱受痛风之苦导致他不能贪杯，所以他喝酒的动作很慢很慢，他老态龙钟，头顶遍布老人斑，连进食都需要身边的人来服侍，但一双眼睛依旧有神，如秃鹫般扫视大厅每一处角落。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台下的人注意到主人站起，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安静地注视着弗雷领主。 他朝所有的宾客笑了笑，颤巍巍地举起手中酒杯。 “酒浆斟起来，音乐奏起来，让我们把所有之前的不快抛之脑后！”虽然已经九十岁高龄，但他的声音依旧洪亮，令人觉得这位统治河渡口大半个世纪的领主依旧不容小觑。 随着主人的致辞，婚宴的气氛节节升高，宾客们一阵欢呼，与弗雷家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闹着，玩着。 阁楼上的乐队适时演奏起了《狗熊与美少女》，这是一首在七国非常流行的幽默传统歌曲，只是歌词有那么一点点粗鄙。 但这样的歌曲显然很受粗犷的北境将士欢迎，最后壁炉城伯爵，公认北境最为豪勇的琼恩·安柏在连着灌下好几杯酒之后，醉醺醺地跟着唱了起来。 当然，对他而言，说是唱，不如说是在喊。 有人领头，宾客们一个接一个地跟着唱了起来，整个大厅顿时变成混杂了鼓声、笛子、长管和提琴的大型吼歌现场。 凯特琳·徒利，婚姻主角艾德慕·徒利的jiejie，北境之王的母亲，正坐在客人席右首第一张桌子上，眉头紧皱，不时地举起手中酒杯轻抿一口，试图用葡萄酒的味道驱散什么。 三十五岁的她虽然已经是五个孩子的母亲，却一点没有损伤她的容颜，有着一头漂亮的赤褐色长发，连他刚毅木讷的亡夫艾德公爵都不止一次赞叹她迷人的头发。 她湛蓝色的眼睛里压抑着厌恶。 坐在她身边的是弗雷领主的嫡长孙莱曼弗雷爵士以及北境封臣，恐怖堡伯爵卢斯·波顿，被两个不怎么洗澡的男人夹在其中，味道可想而知。特别是莱曼弗雷，他对酒的热爱已经超越了一切，仿佛他的世界里就只有酒，从宴会开始就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传闻他因为有着严重的胃病所以才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他每次张开嘴，味道就更加浓烈。每当此时，凯特琳握住酒杯的手就不自觉地泛起青筋。 闻着如此的秽气，乐队那杂乱无章的曲调在她看来还更加容易接受。 “瓦德弗雷领主莫非是个聋子？他从哪里请来这么可怕的乐队，我敢保证就是在北境最聋的老太太也会抱怨这没来由的噪声。”她想到。 凯特琳的视线落在摆放在桌面上的菜肴。 “冷掉的沙拉，冷掉的鱼，rou类乱炖在一起随意装盘上桌，还有牛脑花做成的布丁……”凯特琳拿起勺子往嘴里盛里一点，只觉得直接灵魂升天。 “这样的东西怎配招待国王？”她装作不经意看了弗雷领主一眼，心里有些不满。 这时她的注意力被一个路过的身影吸引了过去，那是一个五十多岁消瘦驼背的男子，那样子十足就是弗雷领主年轻时的翻版，他穿着华丽的蓝色绸缎服装，头上却带着一顶奇怪的王冠，上面镶满小铜铃，走起路来哐当哐当地响，从他那与别人截然不同的眼神可以看出，这是个痴呆。 弗雷家摆这么一个人出来，明显就是要恶心北境之王。 “唉！”凯特琳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再多的不满也只能按下。 毕竟这次她与儿子是有求于弗雷家，而且自己儿子之前做的确实不太厚道。 罗柏·史塔克率军南下，横在北境面前第一个难关便是栾河城，弗雷家坐拥雄城兼数千精兵，一家军力就等于整个北境将近三分之一的实力，这样一个可以日夜威胁北境补给线的绊脚石是必须解决的，北境甚至已经作好了付出重大代价也要夺下栾河城的心理准备。 因为从表面上看，双方一开始就处于敌对。 弗雷家与西境的兰尼斯特家族乃是很亲姻亲的关系，弗雷领主的二儿子，娶的正是兰尼斯特家主泰温公爵的亲meimei，夫妇俩还在西境。 弗雷领主却选择了与北境结盟，不但派出四千将士参加北境军，还让自己几十个子孙也加入北境军队。 条件就是北境之王娶弗雷家的公主，以及找到史塔克家失踪的二女儿艾利亚二丫后，把她嫁过来弗雷家。 之后在战场上，弗雷家可谓完好地履行了同盟的义务，连嫡长子史提夫伦·弗雷都为北境捐躯而死，不可谓不出力。 然而鏖战最激烈的关头，北境之王居然犯了傻，迷上了一位西境贵族的女儿，不顾周围属下、弗雷家人以及凯特琳的反对，娶了维斯特林家族的简妮·维斯特林为王后。 他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愤怒的弗雷领主当即宣布解除双方盟约，撤回士兵。 后来战事逐渐朝北境不利的方向发展，没有办法的罗柏·史塔克只能再度前往栾河城，请求与弗雷家再度结盟。 本来自己就有负于人，面对弗雷家的奚落，凯特琳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咽，腆着脸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