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咫尺之间
甬道尽头，有三个人盘坐，如果姜旭在的话，一定能够认出来。 他们是姜旭的三位族叔，但奇怪的是，这三人当年明明只有大玄师的修为，且也止步于此，却生龙活虎地活过了一千年。 “三位老祖，您们看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不必着急，我们经营了八百年，岂是区区玄宗能够打乱。” “若是他胆敢去勘察十万山脉，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自然会有人去收拾他。” 区区玄宗！！！ 跪在阴潮地面的姜宁，不禁为四个字感到震惊。 他身为巅峰玄王，自然懂得玄宗的恐怖，而到了老祖宗那里，竟然到了如此不堪的程度，不由得为自己的家族感到自豪。 虽然身为姜家家主，但他对家族的底蕴、底细，所知却不甚详细。 “你的父亲出关了，让他来和你说吧。” 随即，一个身着灰色蓑衣的老翁现身，一副天命将近的枯槁面容，但身上的血气与生机却奔涌不息，跟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似的。 “宁儿，万不可被这等小事影响，家族计划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足够多年轻或天赋高的人做祭品，我们都能够达到那种境界。” “比方说，你爷爷比我还要早来数十年，现在的境界与状态都让我羡慕啊。” “你也老大不小了，再等个几十年，你的付出终有收获。” 一句句话如盛世礼炮之赞语在姜宁耳畔炸响，使得其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与那种永保青春活力的状态相比，家主的权利算个屁。 不多时，他便退出了地宫。 而血光照耀的地宫同时改天换地，姜宁父亲膨胀起的蓑衣立刻软塌下来，内里枯槁的皮肤逐渐凹陷，一条条血管脉络凸显狰狞，最终干尸模样的他，倒在了石壁旁。 就连一直盘坐的三位姜家老祖，也发生了同样的变化。 流出的血晶莹剔透，像充满灵性一样，蜿蜒曲折在地面上划出诸多诡异的符号，汇聚到中央的血泉眼。 nongnong血雾之中，身披红色大衣的女子屹立，满头白发披肩，容颜年轻俊丽，赤足离地，血泥不沾。 弯腰俯身，似枯骨般森白的手掌，捧起一汪血水，直瞅着手掌中的血水，伸出猩红的舌尖，自手腕处向上舔食，满目痴迷。 “一位玄宗，又是一个相当合格的血株。” 可当血腥味刺激到味蕾的时候，心脏却突然咯噔一跳:“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种不详的预感？” 但是，那双美丽的瞳孔，也仅仅是慌乱一瞬，而后就恢复了正常。 从怀中掏出一页纸张，边缘如锯齿，饱受岁月的打磨，好在材质极好，才逃离了残破不堪的命运。 打开卷成团的纸页，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纤细到极致的指尖轻抚:“有夫君在，谁敢伤我。” 这是一份婚约，千余年前立下的，千年的时光，不知替她扛过了多少生死大劫。 若不是有这份婚约在手，她焉能活到今天，就是她如今的师父，也是看在这份婚约的份上，不仅没有杀她，还收了她为徒。 嘴角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无比诡异的弧度。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 姜家的朱红色油漆大门，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姜旭站立在门前，凝目往里面望去，她察觉到里面有一股很重的污秽之气，其与山陵中的污秽之气如出一辙。 “喂！” “你站这里干什么？！” “若无事，请离开。” 站在门口的守卫，见他挡在自家门前，立刻出声呵斥。 姜旭想也没想，就亮出了身份:“我是姜旭，是你祖宗。” 既然系统的蹩脚任务已经没了完成的可能，不会出现令他社死的一面，那他也就没必要隐藏身份了。 “小子，你找事是吧！” 看着面前的人，长相仪表堂堂，浑身却飘散着浓郁的胭脂水粉的味道，还敢说是他祖宗。 这就算了，竟然还敢冒冲姜旭圣祖。 “找你们家的掌事人，而且我不仅是你祖宗，还是你全家的祖宗，你们还给我立了牌位呢。” 此时，周围围上了不少人，议论声四起。 “又来一个骗子，竟然敢来人家正主家门口行骗。” “上次扮演姜旭玄圣的人，什么结果来着？” “上次那个骗了一个寡妇的感情，被人给浸猪笼了。” “怎么现在都流行小白脸行骗，难道成功率更高吗？” …… “大家都看见了，是这臭小子自己找事。”说着，守卫撸起袖子，就准备教训姜旭。 可就算如此，仍旧有义气之士愿意挺身而出，伸张正义。 正义之士立刻挽住了姜旭:“这位公子定是醉了，说了些浑胡话，小女子所开王记茶铺，请公子移步醒酒。” 姜旭瞬间抽出了手臂，面对这种情况，他也有些错愕。 正常情况下，守卫不应该告诉掌事人嘛，怎么能独自做决定，上来就干呢？ 直到分辨了周围的议论才明白，姜旭这个名字，已经被一群骗子给玩臭了！ 还寡妇，他是那种人嘛！ 正当决定换种方式进去时，一个慌乱的身影挤开人群，直接跪倒在姜旭面前。 “求前辈出手，救救我弟弟。” “如果要我出手，就等同于你要求的等价回报。” 跪在地面的吴泽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姜旭所说的等价回报是什么，他从来没想过，对方竟然真的记得这种许诺。 “好。” 周围人的议论纷纷，恶意揣测，姜旭毫不在意。 但这里显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青袍袖口一卷，连带着吴泽，化作一阵狂风席卷。 不知道是哪些个吃瓜群众，竟如此倒霉，在狂风下，连站都站不稳，被掀飞了数十米远。 无人能看见，在狂风的掩盖下，白、红、蓝、绿四柄透明小剑纷纷钉在了姜家大宅的四象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