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6章 戏耍卫璧
李莫愁本是古墓派第三代大弟子，武功高强，品貌出众，而且有一副菩萨心肠。在机缘巧合之下偶遇少年英杰陆展元，当时陆展元身受重伤，李莫愁不顾男女之嫌为他疗伤。不料最后竟然暗生情愫，愈陷愈深，终于不能自拔。终日对陆展元芳心可可，朝思暮想。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是陆展元没有当时申明，导致后来让李莫愁误以为陆展元移情别恋，何沅君横刀夺爱，酿成日后惨剧。李莫愁深恋陆展元，为了他竟然公然背叛师门，遭到师父的驱逐。可是从古墓出来的李莫愁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自由和快乐，因为很快她就可以和爱人长相厮守。她幻想了多少种生活的方式，幻想了怎样做一个匹配陆展元的完美女性。她真的是迫不及待要将这个喜讯告诉陆展元，然后他们一起快乐的拥抱相吻。然而所有的悲剧都在她到达陆家庄的那一刻上演了，她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的情郎和另一个女人拜天地。红衣似火，点燃了她心头的嫉妒之苗。陆展元也怔怔的看他，所有的伤害都在这对视之间产生。然后那个清秀美貌的姑娘问陆展元，相公，她是谁？然后所有的仇恨就在这句话上产生，李莫愁痛不欲生。她终于跑开了，哭泣着，比她拜别师父的时候还要伤心，这种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感觉差点让她崩溃掉。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伤心，从来没有过。 因爱生恨，她要杀死他们。她要报仇，要将那些曾经背叛她，伤害她的人全部杀死。让他们痛不欲生，为什么这些痛苦都应该由她来承受，她不甘心，谁也不会甘心。为什么付出爱的结果不是得到爱，而是无尽的伤害。她仇恨，她气愤，她终于将自己的情郎和情敌杀死。十年的光阴，她等了十年，在痛苦中她又何止活了十年。她只是不懂，为什么自己的爱会得到痛心的伤害。她终于不肯走出来。李莫愁再也没有哭过，哪怕她遇到多么困难的事，她开始用血腥来麻痹自己，她开始用杀人夺走他人快乐的快感来使得自己获得暂时的快乐。终于，她还是哭了。 李莫愁的死也是那样具有意味的，金庸先生真是独具慧心。安排了这样一个痴情又绝情的女人，在绝情谷熊熊炼狱中死去。她身中情花剧毒，临死前大声的哭泣，这是她最后一次哭。她朦胧中又见陆展元，她伤心欲绝，可是她还是死不瞑目。为什么这些痛苦都由自己来承受。为什么别人可以比她幸福千百倍。她早已中了痴情之毒，因爱生恨，变得毒辣异常。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将两人的骨灰一个埋在华山之巅，一个倒入东海，让两人永世不得相见。他们还在自己眼前笑，而且手挽着手，幸福的对视。好像根本没有看见自己。情花之毒在她的体内撕咬自己的五脏六腑，她痛不欲生。陆展元，她在这个名为绝情的地方喊情郎的名字。在炼狱中唱着那首凄绝的词：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火焰的热力使我脸上微微发烫。我低头，杏黄的道袍，边角已被火烘得有一点卷曲。 我终于感受到了面对死亡的滋味。没有不可言喻的恐怖。相反，我心中欣慰。我想，此刻我嘴边的笑容也许会有如脚下的火焰般温暖。 我看看自己的双手。嫩白柔软。然后，我想到丧生在赤练掌下的人们。我想到他们绝望的眼神。我想到他们晶亮的眼泪。 很晶莹，闪闪发亮的泪珠。我也曾经为展元落下过这样剔透的泪。就像珍珠一样。 还有那鲜红得像血的守宫砂。我要一辈子为展元守着。一辈子。我发了誓的。 展元。展元呵。你等着。我很快就要下来陪你了。很快的。 记住。记住你还欠我一个答案，一个解释。 我有什么不如何沅君呢？相貌？武功？刺绣？还是爱你的程度？为什么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她呢？为什么你就能那么狠心让我一个人漂泊江湖？ 我背叛了师父。我已不能回到古墓里了。 我杀了太多的人。我只能继续杀下去。只要我有一日是李莫愁，那么我就永远是赤练仙子。我只可以不停地杀人。这已经不是我能选择的了。 你知道吗。我也会不忍，我也会下不了手，我也会伤心。但谁来体谅我。谁能理解我。谁会为我伤心。 我是心狠手辣的赤练仙子李莫愁啊。 我不需要他们理解的。 展元，展元。你怎么忍心这么早就丢下我，和河沅君离开呢？ 每当我想你，想得不能自拔时，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哼唱那首曲子。嗯，问世间，情为何物。。。 我想，假如展元选择的是我，也许我就不会爱他爱得那么深，那么痴，那么彻底。 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也许，不让人痛苦的爱情，根本不能算是爱情吧。 我不能得到展元，但却得到了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尽管它是那么凄楚。 如果上天让我重新选择。我还是愿意离开古墓。还是愿意和展元相遇。哪怕他还是会再一次地伤我的心。 火焰离我越来越近了。解脱离我也已不远了。 我语声凄然，最后一次吟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随-恨-爱而去 ==================写给李莫愁========================= 一直以为，李莫愁是金庸笔下最为悲情的女子，其出身不明，少时就被林朝英收养于雪洞一样的古墓。想象她初时行走江南时，的确应该是武三娘回忆中曾经温柔美丽的女孩子，何止是这些，她一定还是那个怀着最纯洁梦想的女孩子。 江南嘉兴，草暖云昏，疏柳拂面，你与陆家庄年轻的公子，相遇、盟誓。于是你回终南山后违了师父的命令，执意不肯立下永不出古墓的誓言。只是你没承想，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等你再回到嘉兴陆家庄时，等待你的却是陆展元与何沅君的婚礼。 沅江边，那个黄袍女子衣袂翻飞，目光比沅江水还要幽深冰冷……拂尘过处，一地落花憔悴人独立。你冷冷轻笑，往日恩爱碾为尘土，芸芸众生，从此皆为草芥。 一月间，沅江两岸的富贵风流之家尽遭杀戳。那些尊贵的长者、惆怅的公子，贤淑的妇人，甚至还有稚童，都溅血在或是绿纱牙床、或是朱栏玉砌、或是绿树清溪的去处……死人唇边惊惧的表情，是装点你荒芜世界的花朵，你面无表情、一朵一朵采撷。 问世间，情为何物？真教人生死相许……你轻柔的歌声，攸忽而近，那个美目流盼、桃腮带晕的女子，在爱人另有怀抱的十年间，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古墓的清心寡欲你回不去，尘世的炊烟灯火你同样也回不去。 当小说写到杨过为救姑姑抱住你，你六腑甜美，身体发软时，我曾经恼恨金庸分明是在倜侃你。可现在想来你本是凡胎rou体的寻常女人，需要的其实也只是寻常的幸福。只是流光摧人老，锦瑟年华无人与共，你还在心里凝望那个背弃你的人，痴心成毒，赤练仙子才孤独地绝杀于江湖。 我仔细翻遍了神雕侠侣的每一个章节，我企图找到有人疼惜过你的佐证。可我只找到了陆展元留下的那方手帕。手帕是白缎的质地，四角上都绣着一朵红花。花是大理国的曼陀罗花，你比作自己，“绿”“陆”音同，绿叶是你心爱的陆郎了，红花绿叶，相偎相倚…… 十年后，陆家庄里，厮人已去，情怀依旧。你见陆立鼎出刀踢腿、转身劈掌的架子，宛然便是当年意中人陆展元的模样，心中酸楚，盼多看得一刻是一刻，若是举手间杀了他，在这世上便再也看不到“江南陆家刀法”了。谁说要是陆展元在世，你是杀得的了他的？若干年后，陆展元的女儿，她偷了你的武林秘笈被你抓住后，一脸倨傲地看着你，你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不知是喜是悲。 十多年光阴屈指堪惊，要见除非梦里。绝情谷，你身中情花剧毒，遥遥望见杨过和小龙女并肩头而来，一个是英俊潇洒的美少年，一个是娇柔婀娜的俏姑娘，你眼睛一花，模模糊糊的看到的竟是自己刻骨相思的陆展元，另一个却是他的妻子何沅君。你冲口而出，叫道：展元，你好狠心，这时还有脸来见我？小说接下来的情节已经令人不忍谇读，你不堪情花之毒跃入烈焰之中。 从我少年时读神雕侠侣直到如今，我的耳边依然响着你火中传来的凄厉歌声：“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别离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声音渐如游丝，悄然而绝。可怜黄泉路冷，谁与你同行？ 此恨绵绵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