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彼岸之花
有一种花开在黄泉路上，它的花香可以唤醒死者生前的记忆。 有一种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此岸为生死，彼岸为涅槃。 笛有时候会逐渐想起来一些关于地球世界的记忆，这些记忆不连续，总是一些凌乱的碎片，这些也许是他还在地球世界时的一些深刻的记忆吧。 不过这些记忆大多都是悲伤的，想必他在地球世界是过的十分不愉快吧。 “哥哥！” 眼前的长地和爱拉米亚一模一样的少女十分亲昵的向笛所在的方向叫喊。 突然，她口里吐了一口血，倒在了赛西莉草原上。 于此同时，在她的身上，一种纯粹的鲜红色的，花蕊向四周舒展的花，彼岸花，竟然从rou体上生长出来。 花朵随风摇曳，营造出一种凄厉的美。 站在一旁的笛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此刻天空中传来空间波动，这是“世界塔”的声音。 “试炼：梦之茧房。” 对于困在茧房的隐蝶而言，所谓的茧何尝不是一种考验。 望着地上的流淌在彼岸花间的鲜血，笛推测自己现在已经身处“断之层”的考验之中，能否突破这些，关乎能否活着离开“世界塔”。 他往四周行走，发现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走，最终都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在倒下的爱拉米亚的四周，已经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立场，犹如一个无法逃脱的囚笼。 笛停下了脚步，坐在爱拉米亚的旁边，他仔细地观察着爱拉米亚的容貌。 在“墓碑”和爱拉米亚的首次相遇，他依然记得那在空中出现的一名少女，穿着与塔克斯利亚大陆上风格截然不同的衣服。 黑色与白色巧妙的搭配，使得衣服本身就已然成为一件艺术品。 身上缠着很多黑色和白色的绷带。 而此刻的少女只是身着着淡雅的素白的连衣裙，只不过现在被流出的血液染上了红色。 “这或许是她年轻的时候吧，这个时候的她是多么的纯粹。” “不过为什么，她会叫我哥哥？” “难道说，我长得和她的哥哥很像吗？” 这个时候她又想起了那双犹如粉红色的钻石般的深邃的眼睛。 他再次回忆当时她向他道别的时候的模样，他发现在她向他道别的时候，眼里似乎是微微含着泪水。 “看来是一个困局。” “没有其他神格持有者的气息，看来这是每个人自己的试炼。” 此刻，在“世界塔”内的世界里面的空间十分平静，给人以压抑的感觉。 笛闭上眼睛，用心灵去感受周围的世界。 在塔克斯利亚世界上，对魔力的感知水平分为： 神识，帝识，人识。 其中神识是用来形容唯一的神菲涅尔的，没有人类可以到达。 帝识是第一阶梯所拥有的天赋才能，还有一部分人拥有人识，不过大部分人一生也很难清晰地领悟人识，只是对魔力有一些模糊的感觉。 第四阶梯的笛没有第一阶梯的天赋，他与生俱来的天赋甚至比一些普通人还要差上一些，但是为了实现研究魔法的梦想，他每天苦练对魔法的感知力，但是这些练习的方法在现世都是不存在的，他只能自己去想办法摸索。 天赋超绝的人只一眼便可以看破一切，而像他这样天资愚钝的人，不管怎么练习都无法改变只能看到模糊的印象，这也是为什么世界上没有留传着练习魔法感知力的方法。 “有时候，靠的是一种自觉吧。” 几百年的反复练习已经让他形成了一种自觉，即使透过模糊的印象，也可以推断出魔力流真实的样貌。 就好像大厨做饭，不必计量毫厘，光凭手感轻重便可以拿捏味道到分毫不差。 当笛闭上眼睛去感知周围的环境后，他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灵动的魔力流从无尽的天空之处盘旋着注入到倒在血泊当中的爱拉米亚的身体里，而那些生长在爱拉米亚和血泊上的炽烈的彼岸花，则恰好在魔力流的位点上。 魔力是何种色彩？ 有的人说是无色，有的人说是彩色。 笛则认为都不对，当他现在对法则有了更深的理解，他觉得魔力是未被定义的魔法，它可以是无色，亦可以是彩色，当魔力被定义为魔法的时候，魔法便有了色彩。 而在此刻，天空中盘绕的魔力是无色的，好比空中的水流，虽然都是无色，但是晕染的光晕却可以让人觉察到魔力的存在。 “无色的魔力是关于因果、时间、空间、神秘、法理、奥义的魔法。” “当代的魔导书里面都认为，无色的魔力主要是用于时空，但是实际上在从古代遗迹里面发现无色的魔力更多的是关于因果与神秘的魔法。” 因果之间的联系，也是世界上最深厚的羁绊。 世道轮回，因果不止。 笛试图去触碰其中的一枝彼岸花，当他的手靠近这枝花，他的手便被强力的冲击击退了。 如果强行摘取，他的存在本身就会被抹杀。 他从旁边捡起了一颗石子，往一枝彼岸花扔去，顿时石块消失了，而且石头在笛的脑海里的记忆也开始消失，石头的存在本身消亡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再次向那枝彼岸花伸手，这次他成功摘下了彼岸花。 魔力流被扰乱了，像一阵乱风，最后魔力流停止了。 “原来如此，这个区域里的因果被倒置了，越是想要触碰，就越是会受到惩罚。” 但是，虽然魔法停止，但是通往下一层的入口没有打开，倒在血泊里面的爱拉米亚没有任何变化，不过虽然过了这么久，血液没有凝固也没有流动。 “哦，我想错了。” “其实并不是爱拉米亚的因果错乱了，而是周围的一切。” “看似平静的四周，实际上是错乱的因果，因为我所知道的赛西莉草是绝对不会一望无际地生长在这样平静的空间，正是因为赛西莉草弱小，它只能蜷缩在恶劣天气的原野和其他草的缝隙中生存。” “所以它才是塔克斯利亚大陆上最常见的草。” “周围是割裂的果，一个虚幻的果，一个没有因的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个吐血而亡的爱拉米亚是真实的因果。” “当虚假的果触碰真实的果，会发生强烈的碰撞，给人一种因果倒置的感觉。” “不过在那个法阵里面，存在着调和这些矛盾的因果的咒文。”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天空中打开了一扇门，就像他刚进入世界塔的感觉一样。 “你被认可了，人类。” 悠古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于此同时，周围的一切开始崩塌，混乱的因果开始爆发出强烈的波动，撕碎一切。 笛在周围毁灭的最后一刻进入了门里面，不忘回头看一眼爱拉米亚倒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