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权力守恒（上）

    “皇上，这些总监其实也就是类似于皇上您派出的那些监军，不过我认为必须要限制这些‘监军’的权力，不然很容易造成双方权力和责任失衡。而那个时候双方不由自主的起了冲突，最后只能够分崩离析。而这样不但会造成无法合作，然后很容易误了大事。而最好的办法，也就是把这个所谓的监军进行设立一个制度，而这个皇家服务集团的章程，其实也就是一个运营的制度。而用制度来制约那些总监的权力，这样才能够让他们能够稳固的运转。只要大家能够在章程之下各司其责，明确双方的权力和义务，这样他们也就不容易起冲突了。”

    “不然，如果没有一个章程来进行约束双方的行为准则，那最后一定会造成了为了争权夺利而造成危险。皇上您派去的那些监军代表了至高无上的皇权，而这个他们名为监军，可是管不管，怎么管，还有管到什么程度，那都是由他们自己决定。这样是非常危险的，如果遇到了一个软弱的监军，那最后也许会被主将架空。可是如果遇到了一个强势的监军，那最后一定会造成了篡夺主将权力，然后外行领导内行，这样怎么可能不打败仗呢？而最好的办法，那也就是让他们保持合作的情况下，却不至于造成权责不明。”

    而李渊听了之后，立马有些感兴趣了。因为李渊也都派出过监军，也都是宦官作为监军。宦官监军也是自古以来的制度，因为宦官没有生育能力，自然没有后代了，所以他们对于皇帝几乎是非常忠诚的，不会背叛。而让那些宦官监军，可以有效的代表皇帝制约前线主将的行为，能够监督前线主将避免他们会背叛皇帝。

    可是，监军的副作用也是非常巨大的。因为监军代表了皇帝的不信任，而派出的监军也不是什么善于之辈，他们往往会借助皇权来抢夺主将的权力，造成军队内部的争斗。而这样一旦军队内部权力争斗，指挥权不明确，最后也都必然会陷入一种内乱。这样的内乱很容易被敌人抓住机会，然后趁机打败自己。如何能够有效的制约监军和主将双方的关系，让他们在保持一定争斗的情况下正常运转，那才是最好的办法。这样不但保证军队不会出现内乱，也都能够让将领发挥指挥才能，监军也都能够避免将领背叛。

    可是想要实现这个方法，实在是太难了。这个起源于君王对于将领的不信任，他们不由自主的会派出监军，可是监军却被授予代表了无限大的皇权，这样在军队内部他也就是皇帝，而这个其实实质上也都是臣子和皇帝的权力之争。

    “皇上，造成监军和前线将领冲突，其实有多重原因的。而最主要的原因也就是双方的权力和义务不平衡，就好比打了胜仗，将领和监军一起升官得到赏赐。可是如果打了败仗，几乎一切责任都由将领来承担，而监军几乎很少受到处罚。这样也就造成了监军对于战争结果并不关心，他们只是关心自己能够获得多少权力，能够获得多少好处。反正打赢了那也就获得皇帝的奖赏，打输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没有问题的。这样权力和责任完全不对等的情况下，监军自然有恃无恐了。”张超说道。

    李渊突然有些尴尬，张超说的也是真的，因为自古以来监军和将领的关系非常复杂。可是，这双方的权力和责任不一样。监军代表了无限大的皇权，拥有对于军队的最高裁决权和指挥权，代表了皇帝指挥。可是另一方面，他们拥有了这么大的权力，可是义务却不多。打了胜仗他和将领一起升官，可是一旦失败，那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负责指挥的将领负责，监军插手了指挥可是却不用负责，一切都是由将领背黑锅。所以，这个摆明了是权力义务的不对等，让监军有恃无恐。

    当然，任何皇帝也都不会承认自己偏袒了监军。因为监军代表了皇权，皇权是不能够有错的，所以代表皇权的监军自然不能有错，处罚了监军某种程度上也都是自扇耳光。可是，这个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如何避免监军造成战争失败，这个也都是困扰了无数皇帝的原因。

    “你说，如何应该解决这个问题呢？”李渊问道。

    张超摇摇头说：“其实，最好的办法也就是把他们两个绑在一起。如果打赢了，那自然两人一起获得升迁。可是如果军队失败，那两人都要一起处罚，不能够偏袒。这样才是治标治本的方法。”

    “嗯，你说话语别的办法吗？”李渊问道。

    张超听到了李渊顾左右而言他，虽然听进去了，可是并没有能够真正的下决心改变，张超有些叹气。因为李渊毕竟还是古代皇帝的思维，他还是认为皇权非常重要，不能够轻易惩罚。而代表了皇帝的监军，那自然也就是代表了皇权，如果处罚了他们也就是意味着有些自扇耳光的味道。虽然李渊明白了，可是并没有想着解决，而是想着利用别的方法。这种触犯到皇权威严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任何皇帝都不会主动去自扇耳光。所以，为了一次败仗自扇耳光，在绝大多数皇帝眼里是做不到的。

    “至于其他的，其实也还是有办法。那也就是事先约定好监军的和主将的权力划分。过去皇上你派出监军，可是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说明这个监军管不管，怎么管，管到什么程度吧？”张超问道。

    而李渊马上说：“是啊！朕都是让他们随机应变，能够便宜行事！”

    “皇上，这个权力太大了，等于是完全把军队的指挥权都交给了一个宦官监军。这种近乎于无限大的皇权，在军队里面他们也就是最高掌控着，代表了您来负责指挥。而在这种情况下，离开了皇上你身边，平日里面在皇上你面前装孙子，他们被压制得太久了，出去之后能不想着当大爷吗？而皇上你再次赋予了他们这么庞大的权力，他们绝对会用来为自己谋取好处。可是这个却是在动了主将的权力，他们肯定会要冲突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也就是把这个监军的权力限制一部分，不让他们能够无限大。我们设立监军的规矩，让那些监军只能够负责最终裁决，而没有制定计划的权利。一切作战计划都是由主将来负责进行计划，而监军不需要亲自参与，只是需要在最后的计划上审核也就行了。不用他们太过精通军务只是需要懂得基本的常识也就行了，毕竟他们主要是监督，而不是指挥。而监军可以负责处理军队里面的军法、粮草军械等等的事务上面掌握权力，而不是要在军队的指挥打仗上面限制将领。只要把军队的军械粮草，还有军法抓住了，那问题也都不会太大，也都不至于插手军队指挥，然后造成军队容易失败。”

    听了张超的话，李渊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那这个程度如何掌握？按照你的建议，设立一个章程，然后让监军和将领都双方能够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然后避免双方互相插手过甚，然后引起矛盾吗？可是，这个掌握程度如何得到？如何设定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平衡结果呢？”

    “皇上，这个也就是要看长期的试验来获得了。我们设立这个皇家服务集团，那其实也都可以让他们逐步摸索出来一套合适的程度。到时候，我们可以在双方之间尝试找到平衡，这样才能够为将来制定关于监军的章程而准备。”张超说道。

    李渊马上惊讶道：“你是想要在皇家服务集团里面试验这个关于监军的章程？你不怕出现了问题吗？”

    “皇上，在皇家服务集团里面出问题，好过在军队里面出问题啊！”张超说道。

    “你说的不错，在皇家服务集团里面出问题，不过是损失一些钱罢了。可是如果在军队里面出问题，那后果可就……”李渊没有说，可是也都足以让人十分害怕了。

    李渊对于张超这话，也都是非常满意，因为李渊并不会介意张超在皇家服务集团里面试验这个关于未来监军的章程。因为如果能解决监军和军事将领之间的关系矛盾，能试验摸索出一套章程，那这样对于一个国家的军队来说非常有帮助。监军和将领的关系，自古以来都是一个老大难问题，如果能够解决这个了老大难问题，那肯定是受益匪浅的。

    李渊开始沉思了一下，然后突然问：“张超，你说那个监军的权力要限制。可是，监军代表了朕的皇权，难道你认为皇权也要限制吗？难道，朕的皇权，不应该至高无上，无限大吗？”

    而张超听了这话，脸色不由得一变，这个李渊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个李渊居然如此敏感，居然听出来了张超话里面的潜意思，也就是要限制皇权。可是张超并没有提出这个理念，可是李渊居然也都主动问出来了，这个足以说明李渊对于这方面还是非常敏感的。张超心里面有些犹豫，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因为这个回答不好可是非常危险的。

    古代讲究皇权都是至高无上，好像应该是皇权应该无限大的，可是自己居然有潜意识里面的提出了限制皇权的理念，并且让李渊察觉了。如果自己回答不好，那说不定会被李渊当做洪水猛兽，然后狠狠的收拾。因为对古代皇帝来说，提出限制皇权那必然会让他们非常的不满，甚至非常仇恨。那些皇帝巴不得能掌握权力越来越大，希望能够天下权力都集中到一个人手里面。

    可是张超如果直接说出限制皇权，那难免要被当做洪水猛兽来提防。所以这个必须要小心一下，不然肯定会非常麻烦的。如果回答不好，那说不定李渊会当场忍不住把自己拉去砍了。这个时代不是后世，后世关于限制权力，把权力关进笼子里面的提议已经非常普遍了，反而各种人都提倡要限制官员权力，只有限制权力才能够安稳的。在后世说限制官员权力，那哪怕是绝大多数官员屁都不敢放一个，因为时代不同了，后世早就已经过了那个讲究专制集权的时代了。

    现在如果提倡什么民主，提倡什么限制皇权，那玩不好也都是会掉脑袋的。所以张超脑子里面急速运转，他想要怎么解决这个面前的问题。如何能让李渊接受自己的想法，如何能够让李渊认可张超缩小权力的理念，这个才是最主要的。

    过了一会，张超马上想到了应该从哪方面入手了。

    “皇上，其实无限大的皇权，对于皇族来说未必是好事！”张超首先说道。

    而李渊马上回过头来，然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而旁边的宦官看到了这个情况，都被吓得冷汗直冒，显然都对此感到害怕。而他们也都在大骂张超，真是不要脑袋来，居然说什么至高无上的皇权对于皇族不是好事。这个简直是在找死，而不少人也都在看着皇帝李渊会不会当场把张超拉下去砍了。龙有逆鳞，触之既死，而作为一个皇帝，他的逆鳞也就是皇权，如果皇权受到了影响，这个绝对是要暴怒的。

    可是张超居然敢主动的迎接上去，居然主动地敢如此触碰皇帝的逆鳞，这个简直是胆子太大了，一点也都不在乎危险了。

    “皇上，臣以为天下的权力，都是守恒的，如果皇上你掌握了绝对的权力，那最后权力一定会在您的继承者身上失去。皇上愿意听听我的权力守恒的说法吗？”张超平静的说道。

    “讲！”李渊说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