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进诏狱不受刑的第一人
“我知天意,明医理,又刚好出现在这里,不正是为了救太子吗“王怀对朱元璋淡然笑笑。 “危言耸听,以为能靠这保命?”朱元璋低沉道。 “三天,如果太子无恙,您就损失几顿饭;如果不幸言中,收获的将是稳固的江山;三天都等不及吗?” 言罢,王怀又转向邓英:“走吧。” “嗯?去哪?” “这三天你不打算管盒饭吗?“ 朱元璋声音低沉: “去诏狱!” 王怀打趣笑道: “但愿告示的赐宅,不是诏狱……” 身为九五之尊,朱元璋首次有种被人看了个通透,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这原本是自己的专利。 但王怀说的没错。 不论事情真假,都不能让他走。 如果是假的,此人难逃凌迟之死,除非他是那人。 要是真的,朱元璋也要第一时间找到他。 一队锦衣卫带着王怀走了。 或者说王怀始终非常自觉,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 大老板也没有下令,锦衣卫自然不敢对王怀用强。 十几个锦衣卫簇拥,简直不是押犯人,而是在护卫一般。 “陛下,”邓英半跪在地,杀气腾腾道,“此人故弄玄虚,不知受何人指使,要不要上大刑,严拷问?” 他以为异象都是幻术,远不如手中的绣春刀实在。 他实在不明白,生杀予夺毫不手软的帝王,今天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不管方才王怀所言是真是假,只要进了诏狱,从来没有人能扛住不说真话。 朱元璋沉吟之中,脑海中浮现刚刚的画面。 他一言既出,便三日凌空,就像他是天的代言人! 这也太巧合了。 而王怀至始至终云淡风轻,连神情都没有半分波动。 此人要不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就是见过大世面的,或是提前知道,难不成窥见了天机? 如果这是真的.... 岂不是说,标儿真的会出事? 一旦标儿出事,脆弱易碎的江山,恐怕再次分裂…… 而能够预测天机的王怀,又是何等存在? 无论真假,方才发生的所见所闻,都值得朱元璋慎重起来。 事关标儿的性命,事关大明江山。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此人要是那人,该有多好! “郭英,你将此人信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家里几亩地,地里几头牛……所有能查到的信息,统统给咱查清。” “不用动刑,给他安排酒食,只要不离开诏狱,其他的要求尽可能满足。” “但必须看住他,一有异动,立马向我汇报,若是此人离开昭狱,我拿你们试问!” 进了诏狱不动刑的,王怀是第一人! “是!” 郭英恭敬应诺,便立马准备去办。 然而,王怀走到半路,身后却又传来一个声音: “皇上,燕王晕倒了!” “棣儿身体倍棒,怎会这样?” “回皇上,症状和太子爷有相似的地方,太医束手无策。” 朱元璋神色一变道: “备车,咱到国子监,郭英去召王怀,先诊老四,好了看标儿;不好诛他九族!” 这是拿朱棣试药,见效才轮到朱标啊。 来人是个和尚,一身黑衣,他眼内闪过无奈,众人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朱标是朱元璋最看重的儿子,是大明的储君。 朱元璋到了国子监。 围满了朱家子弟,还有一老一中两位御医。 一个面大腰圆的汉子,虚弱的躺在床上。 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嘴角还有着血迹。 朱元璋一把揪住为老御医,暴怒道: “怎么回事,老四体魄健壮,怎么突然这样,比标儿还严重了?” 老太医颤颤巍巍重新跪下道: “陛下,燕王和太子爷一样症状,根据老臣判断,恐怕中毒了。” 朱元璋呼吸粗重了起来,低沉道: “大内皇宫,怎会中毒?标儿不只是昏迷吗” 老太医战战兢兢道: “臣怀疑,之前的昏迷就是因为中毒,太子爷贵体受皇天眷顾,病情发作稍慢……” 朱元璋没空听这些医学药理、怪力乱神,打断道: “怎么救治?” 两个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面露难色。 此毒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想要配制出解药,至少得知道什么毒,就算知道,没有十天半月,谁也没把握配制好。
但以现在燕王和太子的情况,恐怕连两个时辰都撑不下来。 此时的无声,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朱元璋捏紧了拳头。 他从未感觉过自己是如此的无力。 曾经他以为,皇权在手,天下我有。 但是却被现实狠抽一巴掌,还受老天恶补一刀。 朱元璋在床前蹲下,难得柔声道: “四儿,这是怎么回事?” 老四朱棣抬起胳膊,指向西北,虚弱道: “父皇,祸不在皇宫,在万里之外......” 言罢,双眼缓缓闭合,手慢慢滑落...... “四儿,四儿,你给朕醒来!” 朱元璋的呼唤,带着父亲的深沉和至尊的命令,朱棣没有丝毫反应,犹如沉睡。 甚至用了生气时专用的自称——“朕”。 跪在旁边的老太医劝慰道: “皇上,保重龙体,还请节哀。” 这一句,彻底激怒了朱元璋。 目光凌厉扫过众人,刺入老太医眼内,沉喝道: “节哀!四儿死了吗?来人!这个胡说八道的狗东西,拉出去斩了!” 两个锦衣卫应声入内,将老太医拖了出去。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一言不合就领了盒饭,口头也犯文字狱,中年御医怕被撸,再也不敢出声...... “禀皇上,王怀带到。” 郭英声音从门外传来。 朱元璋一下子站了起来。 全场只有两个人站立,一个是朱元璋,一个是王怀...... “先生,快来看看老四。” 王怀的出现,朱元璋觉得国子监明亮起来,堪比三日同辉。 赶紧让开了位置。 望闻问切,王怀用了望,再运起真气,像水潭映月,感应到朱棣体内的症状...... 毒素侵蚀了经脉。 经脉腑脏就像烤熟了,还撒上了孜然。 跪地的御医长吁了一口气。 这少年乳臭未干,能有啥本事治病? 既然他来了,正好出头背锅,挡过这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