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论牵红线
夏蒲神色恍惚了一下,女魃她不是没有听说过,也就那么一两次而已,且都是不经意听见有一两个仙婢偷偷议论,明面上,却从来没有人提起过这个人。 据说那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 “这个人,好像后来成魔了吧。”夏蒲不怎么肯定,毕竟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个时候的自己还并不存在,这些话也不过是道听途说。 杯子里的茶已经凉了,世长泯了一口,微微的皱起眉头,又说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是那些个神仙不想承认曾有一个神,堕落了,稍微有些忌讳罢了,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夏蒲突然对那个女魃产生了兴趣,不知为何,话也就这样说了出来:“你是不是挺了解那个神女的?说来听听罢。” 世长抿嘴一笑,颇有一些含蓄,凤眼扫了夏蒲一眼,道:“你当我是茶楼说书的先生呢?” 夏蒲一愣,随即干笑两声,摸了摸脑袋瓜子,道:“这怎么可能呢?我是绝对你学识渊博,不比我无知,是以想让你传授一点知识。” 夏蒲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她自己都觉得这是一段很有诚意的话。 怎料世长只是嘴角含笑,慢悠悠的站了起来,然后慢悠悠的朝着他的那间屋子走去,随后又停下了脚步,慢悠悠的说道:“有这个闲心思,不如去见识一下这凡世的僵尸,也好增长知识。” 夏蒲觉得,最后那‘知识’两个字,世长明显的加重了语气,待回过神来是,那人正慢悠悠的把门关上。 夏蒲xiele一口气,趴在石桌上,转着世长刚刚留下的杯子,突然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司炎,且这个孩子从小生活在凡世,应当知道一些事情罢。 正了正神色夏蒲看向旁边一声不吭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司炎,清了清嗓子道:“阿炎,你在凡世生活,可有听说过什么僵尸?” 司炎抬起头来,眸子里有什么东西让夏蒲一愣,不过很快,眸子里便只剩下一片清明,夏蒲想,或许是自己眼花了,她怎么觉得阿炎那一刻的眼神有些肃杀? 司炎说:“jiejie,僵尸会吸人血的呀,很可怕的,嗯,凡世的人,最怕这些东西了,jiejie,你问这个做什么?” 夏蒲想,小孩子真的还小,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当下咳咳一声,掩饰道:“没什么,这几天我们还是不要出门了为好。” 世长经常都是不在这里的,不知道他跑去了什么地方,总之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打个凡人还可以,但凡事有一点法力的,她或许都没有什么胜算,而司炎,他只是一个孩子。 “为什么呀?jiejie不是喜欢茶楼里那个说书先生说的故事么?怎么不去听吗?”司炎疑惑,实在是夏蒲从前听了只有佛经,突然听一下红尘故事,便一次又一次的意犹未尽,是以有了一有机会就往茶楼里跑的记录。 夏蒲此刻正是无奈,然而另一边,也是同样的场景。 冥界,忘川河边,那一片一片的红色里,有一个身影,黑色锦袍,静静的站在那里,似乎是在深思什么事情,也似乎这个人是站着往生,只留下了一个躯壳。 许久之后,明知道影子出现,朝着那个人影便行了一礼,道:“主人。” 那个身影闻声缓缓转过身来,容颜露出来的那一霎那,罕噬呆了一下,随即心中暗暗发苦,主人这张脸,还真是祸害。 “何事?”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术冕,那个青书殿下欢喜了数万年的那个人。 罕噬瞧着自家的主子,一身黑袍,数万年没有换下来过。黑色是一个沉重的颜色。 “青书殿下怕你属下打探一件事。” 罕噬说完,眉眼偷偷的撇了一眼自家主人,那一刻,他看见了自家主子有一片刻的晃神。 随即,术冕低声回答,声音不痛不痒仿佛这个人与自己毫无关系,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是绝情:“她要做什么,你帮着就是了,终究是我……” 术冕猛地停了下来,后面的话没有再续下去,罕噬却是起了一丝好奇,随即知道这是自己都应该有的,便强自压了下去。 又答道:“青书殿下说,让属下查一查和女魃神女同归于尽的那个司炎,可还沉睡在冥界?属下自然是查不到的,这事儿,还请主人定夺。” 自然不是他没有能力,只是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主人和殿下就这么蹉跎了数万年,他一个旁人看起来都很可惜。 “不用查了,你只需告诉她,司炎还在沉睡便可以了,其他事情,不必多说。” “是。”罕噬低声答道,缓缓退下。 片刻之间,这里又只剩下么一个人,术冕看着那无边无际的忘川河,许久收回目光,转身,一步一步的离开这里。 这世上很多事情,其实自己都是无能为力,不是天命不可违,而是你自己,不知道从何选择。 青书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眸子中平静了不少,看向罕噬的目光却隐隐含着探究。 罕噬无力,只答:“神女请放心,这事儿是主人亲自查过,并无虚假。” 青书此时身在凡世中的一处茶楼,闻言眸光闪了一下,端起茶水泯了一口,这才语气不咸不淡的回答:“哦?” 罕噬因着这一生,有些尴尬,转移了话题。 “神女可有想过回冥界一趟?” “回去做甚?不如凡世来的自在。”青书回。 “主人这段日子并不太好。”罕噬想了想,颇有一些为难的回答,牵姻缘这种事情,他从来没有做过,是以不知如何才能命中靶心。 青书眸子闪了一下,手中捏着杯子的力道微微收紧,一会儿,心情平复,只说道:“那与我何干?左右不过是一个不大熟悉的故人而已。” 罕噬一噎,不知从何说起,许久才憋出来一句:“主人这,大抵是为了神女离开的事情,心中有些不快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