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重返铁李川在线阅读 - 第78章:酒宴

第78章:酒宴

    酒宴

    靖边的压裂市场属于采油四厂管。采油四厂原来叫“长安项目组”,后来改了现在这个名称。在改制的过程中,长庆油田把部分市场放开了,所以就有了我等个体企业的介入。在利益的驱动下,人们为了一口井,你争来,我夺去,天天像打仗一样。在这种现状下,虽然赖井、赖账的事时有发生,但是也激活了整个采油四厂,导致采油四厂的工作量特别大。我们经常为了抢时间,赶进度,加班加点、马不停蹄地在人家划拨的区域到处上井,搞压裂,从表面看,我貌似迎来了挣钱的黄金阶段。

    但是,由于竞争激烈,采油四厂把价格压得很低,导致看起来活儿多,但利润不怎么好。这时候有人告诉我,说志丹县由于压裂车比较少,给的价格比较高,而且在技术上要求也不是多么严格,相比采油四厂这边,那里的活儿好干一点。为此,我心里就谋划,有机会跟志丹县那边联系联系,兼顾上干,即使那边活儿少,也不碍事,先混个脸熟,所以我一直关注着志丹县的压裂动向。

    正巧在江汉压裂队队长姜兴平带来的技术人员中,有个叫龚廷玉的人,他也是江汉井下处的,之前曾在志丹县的钻井技术服务公司工作过,主要负责出图纸。每口井能出多少油,能填多少砂子,他很专业。老姜与我合作后,他就来到了老姜身边,协助工作。

    一次,我和龚廷玉闲聊时,他提到了志丹县的情况。我问他前些年在志丹县那面干得如何?龚廷玉说:“还行,志丹县技术服务公司那个总经理对我挺好的。”

    我正想把志丹县的市场跑一跑,正苦于没有关键人,这不,龚廷玉就提到了志丹县技术服务公司的总经理,既然他们之间关系不错,那我就通过龚廷玉来碰一碰运气吧。我就把自己的想去志丹县的想法告诉了龚廷玉,问他:“能不能带我去跑一趟?”

    龚廷玉说:“可以,你把时间定好,咱们两个去。”

    我说:“就看你的时间,你闲了,咱们就走,我开车拉你。”

    几天后,我就开车拉龚廷玉往志丹县赶,途中,龚廷玉介绍说这个单位钱多,事儿好干,但门难进。不过,总经理的一个亲戚现在主管压裂,这个人叫赵玉林,意思让我去找一找赵玉林。我说:“可以,找谁都行,只要是管压裂的。”

    商量好之后,我和老龚直接到赵玉林的办公室找他。一进办公室,赵玉林见到龚廷玉时,立即站了起来,双手递烟,倒茶,很是热情。我知道赵玉林之所以对龚廷玉这么殷勤,是因为人家是专家技术人员,技术上的事主要靠这些人来支撑,因此比较尊敬这些人。聊了一会,赵玉林要请龚廷玉吃饭,并带了好烟好酒。我本来想请赵玉林等人吃饭,看到这个阵势,我只好跟着龚廷玉去混饭了。

    到了饭桌上,龚廷玉对赵玉林说道:“今天来找你的意思,我们江汉的压裂车过来了,想找点活儿干,你能不能帮点忙?”

    赵玉林不暇思索地说道:“没问题,你一句话。”

    龚廷玉这时就把我给赵玉林介绍道:“这位叫李小峰,在跟我们合作,主要跑个现场。”

    赵玉林遂问我:“你是哪里的?”

    我说:“我是长庆油田的,也是搞技术的,龚总是我的师傅,我跟上人家学技术。”我顺势编了这么个谎,目的让他明白,我和龚廷玉是一家子。

    赵玉林热情地说道:“行,随后我们联系。”

    过了几天,我就追踪这个事,给赵玉林打电话,询问情况。赵玉林说:“不要着急,过两天我到延安了跟你联系。”

    结果没过几天,赵玉林真的到延安来了,住在延安宾馆,让我过去。通过交流,我发现赵玉林这个人很实在,没什么架子,交流起来感到心里很愉快,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于是,我就主动提出请他吃饭。

    赵玉林说:“你能请得起吗?”

    我说:“咋请不起呢?请你吃个饭应该能请的起。”

    赵玉林说:“我的意思是,你要请我吃饭就得喝酒。”

    我说:“那肯定嘛,无酒不成筵席嘛。”

    赵玉林说:“我说的意思,你能喝起酒吗?”

    我说:“哎,酒咋喝不起呢?肯定要喝哩。”

    赵玉林说:“那你说好,没问题吧?”

    我说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是个能喝酒,也是个爱喝酒之人,在社交场合,喝酒最能看出一个人的个性和做事风格。俗话说,赌越玩越远,酒越喝越近。在某种程度上,酒是推动和加强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最重要的社交道具之一。作为跑业务的人,谁不看重酒文化呢?因此我口气yingying地说道:“没问题!”

    招待赵玉林时,我带了两个人,一个助理杨军,一个是财务总监高翔。赵玉林是处长,人家带了四个科长。我们七个人在一块吃饭。菜上了桌子后,我点了延安产的白酒,服务员就拿来了两瓶。赵玉林一看,说道:“怎么拿了两瓶子,两瓶子怎么够喝?”

    我立即说道:“去去,再拿几瓶,放在这里。”

    服务员就先后拿来了5瓶酒,然后,我这个东道主就开口讲了一些感激和友好之类的话,赵玉林跟我们碰杯之后,就向他的人介绍我说是江汉压裂队队长,同时把他的几个科长分别做了介绍,完了就坐下来喝酒,三杯过门酒之后,赵玉林提出打通关玩,并要求来个摇骰子叫点子游戏,我们当地叫“吹牛”。谁吹输了谁喝,三打二取胜,来三次,每人跟前就是九杯酒。

    “喝酒不耍个形式,就没气氛,咱们喝。”他说

    我说:“可以!”

    由谁先开打呢?自然是赵玉林了。因为今天主要是请他,他是座上客,就应该让人家以及人家带来的客人来打,最后由我这个东道主圆场。由于我在赵玉林身边坐着,自然先拿我开始。结果玩下来,我输了七杯。这七杯酒折到喝水杯子里,像开水一样就是半缸子酒,我盯着水杯,虽然颇有酒量,但是面对这个阵势,还是有点怯场。喝酒慢品慢饮,倒不觉得,来个猛上炕,就有点招架不住。

    但是,为了让赵玉林高兴,为了拿到业务,我毫无推辞,喝了。

    喝了这七杯子之后,赵玉林就和他带来的人玩,结果他输了五杯,他的人就要给他代酒,赵玉林手一挥,没让代,端起杯子就一饮而尽。从喝酒的利索度看,赵玉林有海量。

    赵玉林骰子玩的再好,总要喝几杯,这样,一圈子下来,他也喝了不少。

    轮到第二个人打通关时,赵玉林提出我打。我说:“你们玩吧,我应关,最后我给咱们打个通关。”

    赵玉林将骰子盒往我面前一蹲:“没那说法,赶紧打。先打一圈,最后还要你再扫荡一圈。”

    我一听,今天非喝醉不行。但为了业务,哪怕是上刀山,都得上。因此就说道:“行行行,你说咋来就咋来。你刚才打了一圈,你先吃几口,缓一下,我和你先来。”

    赵玉林是个豪爽人,连吃几口菜,每次筷子都夹得结识,大嚼大咽了几下后,嘴一擦说道:“来,开始!”

    这一下,他输了,输了六杯,他折到一起,仰头就喝下了。到了他带来的人跟前,我准备玩,那人却把骰子盒让给了赵玉林,让赵玉林代表他和我玩,说如果输了,他喝酒。

    我见赵玉林热衷于玩骰子,也跟上兴风作浪,不是声东击西,就是实打实来,玩骰子叫点子的游戏,本身就带了点捉弄和忽悠的成分。在众人的围观下,我和赵玉林一来二往,你输我赢,不分上下。虽都感到力不从心,但还是欲罢不能,这样不仅吸引了大家的眼球,还把一杯杯酒灌进了每个人的胃中,很快,四瓶酒像小雪似的喝完了。

    因我带来的助理杨军身体不太好,不能喝酒,高翔酒量也不太行,能对付赵玉林的人只有我一个了。在服务员打开第五瓶酒时,面对还想蚺住跟我玩的赵玉林,我脑子突然想起了我曾经看过一本叫《废都》的小说,那是陕西作家贾平凹写的,在那本书上,他把人喝酒的状态大致分了五个等级,大致意思是:朋友们开始喝是欢声笑语,再喝是高声大语,接着就是豪言壮语,后来就有点胡言乱语了,最后嘛,就成了无言无语……

    眼下,我们已经经历了高声大语和豪言壮语的阶段,这时候4瓶酒已经喝完了,我的舌头都有点硬了,赵玉林的眼睛也有点直了,我怕再喝下去,真的进入胡言乱语或无言无语的状态,所以,我就微笑地问道:“兄弟,还行吧?”

    “我比你大,叫我哥。”

    我说:“哥,你的人又不好好喝,兄弟怕你喝多了……”

    赵玉林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酒瓶,给服务员打了个手势,意思让她打开。服务员打开酒瓶后,准备给大家的杯子里斟酒,他又夺了过去,主动给其他人的酒杯里添了酒,然后把剩下的多半瓶酒全部倒进了他和我面前的玻璃杯里,那杯子差一点就满了。看样子,他要跟大家碰。

    我一看这阵势,心里想:我的天,酒圣从志丹的山沟里冒出来了……

    只见赵玉林举着杯子对我说道:“为了咱俩给今后留个好的影响,我建议,咱俩把这两杯酒一下干了。”

    我微笑道:“这么大的杯子,一次干有点发码,还是分几次吧,我还想和你再玩几下呢。”

    赵玉林眼睛一眯说道:“喝,喝了明天你过来签合同。”然后指着他的人说道:“你,明天看的给李小峰把合同签了;你,明天把压裂设计给李小峰看看。”

    赵玉林带来的一个科长立即就说道:“李总,我们赵总让你喝,你就喝吧,你就把这杯酒喝了,就算给我们一点面子。”

    我尽管舌根有点发硬,但脑子很清楚,听他的人这样说,忙解释道:“酒我肯定是喝哩,就是考虑到赵总喝多了,所以才推辞,不存在给不给面子。我的面子太小了,想给都给不出去呢,不能这么说。既然你这么说,这个酒我马上喝!”

    赵玉林已经放话了,志丹压裂业务志在必得了。这个时候,杯子里的酒就是鹤顶红,我都得喝!有人为了喝酒,开过这样的玩笑:下定决心,推翻酒精!排除万难,争取把这杯酒干完!所以,我站起来和赵玉林及他的人碰了杯之后,端起来一口就喝完了。

    这一瓶酒基本上是我们两个人平分了,等于每人喝了半斤酒。这半斤酒下肚后,我感到内脏和神经在迅速膨胀,眼前的一切不由自主地旋转了起来,我竭力保持身体的平衡,斯文地与他们握手道别,然后就迷迷瞪瞪就往宾馆房子跑。走时,把手机和手提包都忘记拿了。进了宾馆的房间,我倒头就睡,此时,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