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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英雄帖

    第227章英雄帖

    谈钱总会难免伤感情,何况还是苏杭这种‘广撒网’的花钱方法,郑戍明听一旁少年简单阐述,不免拧起眉头。

    苏杭也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问道:“郑伯伯,我差点忘了,你这次……能有多少钱?”

    少年问起,郑戍明表情里又多了几分尴尬:“不能跟比你,我和邮电部那边磨了好些日子,还是没确定,不过,大概能拿到两三千万。”

    “两三千万,”苏杭直接就忍不住摇头:“别说广撒网了,咱们第一个ISP项目就别想,这件事,我觉得至少就要两三个亿。”

    “两三个亿肯定不可能,”郑戍明也是摇头:“邮电部也不宽裕,你也知道,正在建设的163网络,资金还是日元贷款。”

    苏杭想了下,追问:“银行贷款之类呢?”

    “这方面我还没接触,”郑戍明道:“主要是先和碰出一个具体方案,才能去筹集资金。不过,苏杭,你这想法也太大太多了?”

    “我倒是有耐心一点点来,关键是时间不等人啊,郑伯伯,”苏杭道:“就说美国那边,信息产业的方方面面,人家都已经有了发展不错的公司,比如雅虎,比如美国在线,比如……嗯,思科,咱们现在不只是笨鸟,还后飞,想要有所成就,那就只能采取我刚刚所说的策略,人海战术,以数量对质量,求一个另辟蹊径,弯道超车。”

    坦白说,这番话当然是托词。

    苏杭想要一下铺开很多,除了确实希望以数量寻求更大几率的成功之外,关键还在于,参照曾经的‘未来’,苏杭满脑子都是各种机会,简直就像满地的黄金,看着不能捡,甚至眼睁睁让别人捡走,那可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想到这里,见郑戍明还在踟蹰的模样,苏杭再次道:“郑伯伯,那篇文章……嗯,我是说,那两篇文章,有什么反应吗?”

    第一篇是《全球化与互联网》。

    第二篇,则是关于‘信息主权’的一些相关,郑戍明动的笔,苏杭只是挂名。

    郑戍明点头:“……上面,看了很欣赏,不过,这是大事,也不可能因为你两篇文章就立刻做出调整。”

    苏杭又斟酌了下,笑着道:“支持总该有吧,我是说,我们大胆去做,会不会有限制?”

    郑戍明微微瞪过来,一脸警惕模样:“你要怎么大胆?”

    “比如钱啊,其实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苏杭道:“比如我,现在开口的话,轻轻松松,十亿八亿的资金,手到擒来。”

    郑戍明笑了,带着笑嘲讽:“又搞你那‘非法集资’是吧?”

    “怎么叫非法集资呢,”苏杭摇头:“只要上面同意了,咱们肯定就是合法的。”

    “你……”

    “郑伯伯,事急从权,”苏杭道:“另一方面,这钱呢,虽然是从民间筹集,但只要掌握在咱们手中,将来投资企业的控制权,也还在咱们手中,这就叫借别人的钱做自己的事情,呵,我最喜欢这种。”

    所以我才要紧盯着你小子啊!

    郑戍明心里念叨一句,不过,他也是个果断的人,很快做出决定:“你具体说说?”

    “没什么可具体说的,”苏杭道:“刚刚不是提起广发英雄帖吗,招人的同时,再加一个招钱就是,嗯,当然了,要具体一些的话,两种方案,一种是借贷式的,一种是投资式的,至于两种方案的区别,只看名字,我想也不用多解释。”

    郑戍明当然明白,再想想少年之前提及的那些名词,涉及国计民生,他下意识不想太多民间资本介入,因此问道:“借贷式的,咱们得给多少利息?”

    “以现在的利息水准,10%以下肯定不行,承诺15%的话,我觉得才是门槛。”

    “15%……有些高了吧”

    “人家敢开二三十的都有。”

    郑戍明扯起嘴角:“咱们……不同啊,咱们……合法。”

    说出这话,郑戍明顿时就觉得,自己也跟着堕落了。

    苏杭则是微笑:“这样,还是得15%跟稳妥。不过,我相信肯定也会有一部分人倾向于股权投资。”

    郑戍明道:“如果信息产业真有你说的那种未来,还是不要放太多股权出去。”

    苏杭摇头:“郑伯伯,我觉得您这格局还是小了,我认为吧,对于一家企业,控制权比股权更重要,只要咱们掌握控制权,那么,即使只持有1%的股份,甚至不持有股份,这家企业也是我们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郑戍明道:“但道理又不是这个道理。”

    郑戍明说的有些绕,苏杭却也明白。

    大概就是……

    事情能这么做,但不太地道。

    毕竟别人花了大钱,拿了大头的股份,却一句话都插不上,确实不怎么地道。

    不过,既然金钱已经不是问题,郑戍明说了句,倒也没有再纠结太多的意思,转而道:“苏杭,除了这个ISP项目,其他的,你刚刚都是泛泛而谈,还是说具体一些吧,我们一点一点来,就算要广撒网,这网也肯定是一下一下的,对吧?”

    苏杭也是赞成。

    起身,转到不远处甘欣刚刚誊抄的位置,从抽屉里找到一个笔记本,回来重新坐下,翻开道:“具体的,ISP项目,呵,郑伯伯,我上周末与钟鸿迁见过,钟鸿迁,你知道吧?”

    郑戍明点头,带着些调侃:“听说他家有个姑娘……”

    “这个……不说这个,”苏杭摇头抢话道:“我们也谈了一些关于互联网产业的事情,比如ISP,钟伯伯的意思,省里可以提供帮助,那么,我们就与省里合作,当然,主动权还是掌握在我们手里,郑伯伯,你亲自负责,没问题吧?”

    郑戍明其实不怎么懂ISP,但想想这个项目既然这么重要,算是一个基础,丢给别人他也不放心,于是点头。

    “钱先不说,即使数亿级别的投资,也肯定要一步一步来,而且也不是问题,”苏杭补充一句,低头看了眼笔记本,道:“然后,其他不说,第二个项目,肯定是要构建一个门户网站。”

    “门户网站……雅虎那种”郑戍明问了句,随即又笑:“你小子,前面跑去给人家站台,这一回来,还真是不客气?”

    “是啊,做人还是要有点节cao的,所以,我打算暗度陈仓。”

    “暗度陈仓?”

    “不能太明显地立刻就跑去北美与雅虎抢生意,不过,这个项目,本质上,就是为了与雅虎抢生意。”

    “怎么说?”

    “就是我之前说的,‘反向殖民’。”

    郑戍明立刻又明白,点头,想想却又道:“我最近也一直在研究这个网站,苏杭,我就觉得吧,比起那微软之类,这个网站……我实在看不出太大的发展前景?”

    苏杭想了想,看向郑戍明道:“这么说吧,郑伯伯,我们把雅虎看做一个平台,这样一个平台,如果能将一亿人聚在一起,那么,每个月我们从每人身上只赚一块钱,一个月就是一亿的进账,如果我们能聚集十亿人,同时再多点,一个月赚十块钱,总计就是100亿,而一年就是一千多亿进账。”

    郑戍明有些恍然:“关键是这个平台。”

    “当然,”苏杭笑道:“而且,还不只是今天这么简单,您再想想,十亿人聚集在我们平台上,我对他们说一句话,会是什么结果?”

    “说什么?”

    “嗯,要不念诗,待到秋来九月八?”

    郑戍明内心一凛,随即扯起嘴角瞪过来:“你小子,我早就看出来了,有反骨!”

    “郑伯伯你很渊博啊,连黄巢的这首诗都知道?”

    郑戍明稍微收敛一些表情,又很快转为严肃:“你这么一说,这个项目,我也必须亲自抓在手里。”郑戍明说了句,又回到之前:“嗯,你刚刚说……暗度陈仓,具体呢?”

    “具体就是,咱们这边红红火火地搞,但表面上不针对外国,只是模仿雅虎,做咱们自己的中文版门户网站,不过,实际上呢,等做好了,翻译成英文,直接就能在北美上线,而且,上线初期也得低调,不能说咱们是去抢生意的,咱们是去虚心学习的,再加上,西方人现在也看不上中国,只要低调一些,委婉一些,满满的猥琐发育,等突然有一天……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猥琐发育……”

    “郑伯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你这语气,一听就是反骨。”

    “咱们别提反骨了,行不行,”苏杭假装不好意思的说了句,低头看了眼笔记本,道:“至于门户网站具体怎么做,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关键是,咱们如果想要超过雅虎,就必须争取在服务和内容上的优势,具体的,之后再谈。”

    “现在就说!”

    “额,好吧,不过,说白了,还是人海战术,”苏杭道:“毕竟咱们就是人多,还便宜,因此,美国人或许要1000万美元才能做出来的项目,咱们或许100万人民币就能搞定,那么,同样的成本,相当于咱们能搞100个。”

    “这……有些夸张了吧?”

    “不夸张,”苏杭道:“就说薪水,美国那边,一个计算机人才,现在也是水涨船高,月薪5000美元基本是底线,咱们这边,虽然计算机发展落后一些,但基数大啊,我觉得,1000块一个月,如果再能许诺将来的股票期权的话,足够一堆人蜂拥而上了,这只是人才方面,还有场地设备等等,都是优势。”

    郑戍明琢磨片刻,点点头,说道:“这个我大概明白了,再说说你刚刚提到的,服务和内容?”

    “服务的话,比如,电子邮箱,已经是相当成熟的一种网络通信工具,但雅虎现在就不提供,我们可以提供,大概就是这种。内容的话,就是主动制造互联网内容了,这个更加宽泛,天文地理,医卜星算,这一点我们优势更大,因为可以聚集足够多足够廉价的人力来创造内容。”

    郑戍明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听到这里,又忍不住发问:“我们做这些……投入肯定不小……”

    “郑伯伯是想问怎么收回成本并盈利吧,”苏杭笑道:“刚刚说10亿人10块钱,确实宽泛了一点,那就具体一些,恰好可以用《商海》举例,《商海》上的内容,就是博艺付出的成本,不说出售杂志的直接收益,现在《商海》上的广告,哪怕是一个豆腐块,都是天价。”

    “广告这个,我倒也注意到了,”郑戍明道:“雅虎就是,不过,雅虎去年……一共才挣了160万美元,而且还不都是广告收入,我觉得,与它现在接近20亿美元的市值差太远了?”

    “现在是产业的发展初期,还没有形成规模效应,当然显不出来,”苏杭道:“别说10亿,就是达到1亿用户,到时候,我们接到广告商订单,一次性向1亿人推送广告,郑伯伯,你觉得要收费多少才合适?”

    郑戍明再次想到的,是一次性向1亿人推送‘黄大家’名作……

    想想就炸裂。

    微微摇了摇头,答非所问地再次强调:“这门户网站,我亲自来管,嗯,还得立个规矩,不能随便什么人都来做门户网站,审批还是很重要的。”

    苏杭愣了下,却立刻从善如流:“郑伯伯英明。”

    这一有了门槛,就意味着水涨船高啊。

    如果能做成独一份的垄断生意,啧啧,发了发了。

    至于门户网站只是互联网1.0时代注定要被淘汰的东西,以后再说,再说。

    郑戍明感觉少年似乎有点嘲讽,却懒得深究:“你继续说。”

    “门户网站,大概就是这样,”苏杭低头看了眼,接着道:“第二个,就是和钱有关了,刚刚提到的一些业务,想要直接赚钱,不容易,不过,间接的话,规模效应就很容易体现了。”

    郑戍明有些想要把少年手里的笔记本抢过来,催促道:“别绕。”

    “哦,第二个,就是游戏。”

    “游戏,”郑戍明想到某些场景,顿时皱眉:“这东西……不太好。”

    “但能赚钱啊,”苏杭道:“全球电子游戏产业的规模,我没了解过,但肯定比电影、音乐之类更大,每年折合几千亿人民币肯定是有的,而且,因为产业发展相对成熟,我们做出了平台,再用平台卖游戏,也是最直接最快速的盈利方式,有了利润,形成良性循环,咱们才能继续做更多事情。”

    说到这里,不等郑戍明再开口,苏杭又笑着补了句:“郑伯伯,如果你觉得实在不行,咱们就只往国外卖就是了,反正我现在其实也看不上国内的市场,还要再酝酿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