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这个冰山太恐怖了
“齐小王爷今日像是不想离开这翟州了。”秦绍倚着门边瞧见裴郁眼中的杀意,一时间眉目中似有些哀怜之色。 “姜衍,本少爷今日若是死在这儿,你可开心?”走到姜衍面前,弯下腰,笑吟吟地瞧着她。 这神色,这语气,仿佛是不久之前,他笑嘻嘻的在路上拦下她。 “姜衍,本少爷前几日得了只新的蛐蛐赔你,你可开心?” 只是他此时这幅模样,瞧在一旁几人眼中甚是有些讨厌。 “齐小王爷此时又何必为难衍小姐?”秦绍幽幽道。 棠儿有些烦躁,“主子,棠儿瞧着他好生厌烦,说了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听得棠儿头晕,待棠儿把他杀了之后,我们便去那水云居听柳娘子弹琵琶可好?” “莫急。”秦绍安抚她。 那少女敛了敛眉眼间的戾气,气愤的嘟了嘟嘴。 片刻后,姜衍松开了方才紧攥着那人袖口的手,开口道。 “齐澈,你为何要来?” 他微微一怔后随即一笑,风流翩翩俏儿郎。 “自是好奇那日你拿本少爷做挡箭牌,不惜自毁名节也要保的人到底是怎般?”嚣张的挑挑眉“这算不算是为你而来?” “你说谎。” “齐小王爷没有说谎,不过他只说了一半罢了。”秦绍打断二人,“前些日子,由长邺城中几方不同势力派来,探寻侯爷消息的几批探子,均已被悉数处理,唯独逃走了一个。” “秦某没猜错的话,那人应该正是齐国公府上的吧?” 齐小王爷转过头,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眼前这位容貌似女子般俊美的男人。 “素闻长邺第一秦楼楚馆天字上上号的秦绍公子一手琴音绝世无双,美貌绝世出尘。没曾料想秦公子竟非一般妙人。” 言语间甚是讥诮。 话音刚落,几人只见那一袭翡翠烟罗裙的少女身影一掠,于瞬息间,便立在那齐小王爷眼前。 纤细白皙的手中握着一枚长约三寸的匕首,此刻泛着寒光的刀尖,正抵在他喉间不足半寸。 “你们吵架我可不管,嘲讽主子,棠儿可是很生气的。”少女眯起一双杏眸。 “鱼藏短刃。以药焠之,以试人,血濡缕,人无不立死。”齐澈唇角勾起。 “你这个纨绔公子还挺识货,竟识得我这小鱼。”少女眼中颇有些惋惜。 “可惜...”轻声叹息间,少女身形微变,手中的利刃瞬间由下向上挑起,往齐澈的要害之处刺去。 少女心中的必死一击,却与她想象中偏差甚远。 那齐国公府的小王爷,却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草包,方才竟在她身形微动的瞬间,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飘逸轻松的在一瞬之间交换了与少女的方位,化解了杀身之噩。 不足半寸之间,这见血封喉的鱼藏短刃,竟空了。 这是她第一次失手。 少女心中甚是不甘之际,只听那倚在门边的秦绍喊她。 “棠儿,你打不过他的,便罢了吧。” 这齐国公府的小王爷,果然并非表面上那般。 少女不服,随即又前脚轻轻点地,纵身而起,如惊鸿般飞身抄起手中的短刃又向齐澈的胸口俯身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 只见齐澈伸出手来,锋利的刀刃贴着他的胳膊划过,一阵撕裂声响起,他轻巧的抓住少女纤细的手腕,轻轻一甩,少女一时间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 而她手边,便是方才自齐小王爷衣袖上割下,垂落在地上的一片青色裂帛。 “好厉害的小丫头,”齐澈抬起手看了看被割坏的衣袖,甚是心疼“本少爷这衣裳很贵的,你要赔。” “主子!这个人棠儿打不过!棠儿好气!”少女气冲冲的瞪着一旁好整以暇的齐澈。 秦绍微微一笑,不语。 “鱼藏短刃本少爷今日见识到了,嗯...还不错,不知那龙鳞双刃今日可在?” “我哥哥他今日若是在这,你断不可能站在这里一脸得意。”少女恨恨地道。 “不愧是迷藏阁的小丫头,下手狠,嘴巴更狠。”齐澈倒也不恼,笑吟吟的望着秦绍“秦公子,不对。现在应该称你一声宁枭宁阁主了吧?” “今日得见迷藏阁阁主与安陵侯这般勾连,不是乱臣贼子是何?” 转而看向沉默已久的裴家长子。
十四年前,盛元平定初期,国都内乱。当今陛下的亲兄弟宪王于长邺城内起兵谋反,被定国侯裴恒平定,但那一战之后,宪王余孽成立迷藏阁,暗中培养杀手,游走于朝堂之间,挑起党争与周边诸国起兵,是为当今陛下心中一块极大的心病。 秦绍竟是是父亲口中的…乱臣余孽? 姜衍脑内一片混沌,求助一般地望向身旁那人。 察觉到她的目光,裴郁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齐小王爷思虑过度了,侯爷也是今日才知道我的身份。”秦绍微微一笑,一双桃花眼眸摄人心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裴郁突然淡淡的开口,“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有意义吗。” 姜衍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拽住身旁那人的衣袖抬头看着他那双如初见那日一般冰冷的眼睛,神色恳求。 那人不为所动,望了她片刻,伸出手摘下了她发髻中的那支白玉簪子。 正当少女不解之际,那支玉簪已犹如一丝白光惊鸿一闪,自那人指尖脱手而出,直直的向齐澈的方向飞去,与此同时,随即眼前黑影一闪,耳边刮过一道疾风。 一旁的棠儿半晌才回过神来,“主子…这个冰山太恐怖了...” “避无可避,一招致胜。”秦绍瞄了那少女一眼,“你以后可莫要惹他。” 少女随即连连点头。 方才在那支簪子如闪电般飞向齐澈的时候,以他的反应是可以避开的。但是那人没有给他机会,在簪子飞出的同时那惊鸿过隙般闪身上前的一掌,稳稳落在了那齐国公府小王爷的心口上。 大概是碍于方才姜衍的恳求,他没有一招致死。 但齐澈仍是重重地摔倒在地,口中涌出的鲜血在玄色的锦袍上蜿蜒开来。 裴郁轻扫了他一眼,拔出那支插在墙壁中的簪子。 走到怔怔立着的姜衍面前,将簪子重新插入她发间,低头瞧着她,问道。 “你不想他死?” 姜衍点头。 “那你给我一个不杀他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