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戏耍
邹老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神死死地盯着帐外,哪里还有什么迷惘。 迟渊哈哈大笑,捂着肚子蹲坐起来,笑得眼泪都快流下来。 被戏耍一通的邹老,脸上此刻已露凶光。 他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看向迟渊,右手摸出藏在腰间的一把匕首。 看得迟渊在心里大骂杨家士兵无能。 连搜身都搜不干净。 “别这么激动嘛,我又没说要把你东家供出来,相反的,我很欣赏你们东家的智慧。嗯?” 迟渊突然脸色一变:“帐外来人了……” 邹老下意识侧耳聆听,不料迟渊猛地发力,双腿一蹬,整个人窜入邹老怀中,一记顶心肘猛砸邹老胸口。 邹老的反应可谓极快,不枉他比迟渊高出那四点敏捷。 他头还未回正,左手就已飞快下压,抵住迟渊这顶心一肘,右手匕首反握,挥匕砍向迟渊的面门。 迟渊早有防备,在邹老匕首刚亮之时,手腕便被他由外往内死死扣住,五只手指如同鹰爪般牢固,令其难以动弹。 他的力量本就在邹老之上。 二人的身高相当,想法也出奇的默契。一击不中,双双抬头便是一个头槌猛地撞上,撞得二人眼冒金花。 幸得迟渊年轻几岁,率先清醒过来,他忙撤开砸心的手肘,提膝托腮,正中邹老裆下。 “喔——” 还没从头晕中清醒过来的邹老此刻再遭重击。他只来得及护住脸部,根本没去想迟渊会如此无德。 只听一声酸麻炒蛋的声音响起,闻者不禁双腿夹紧。 想来他后半辈子的幸福生活要落空了。 迟渊趁机拍落邹老手中匕首,脚步回转,绕至其身后,整个人扑在邹老背上,双膝抵背,左手擒住邹老后脖颈,向下发力,一个千斤坠便将其压倒在地。 邹老双腿吃力跪在地上,手肘撑地,面容扭曲,裆下的疼痛令他鼻尖发酸,差点没老泪纵横。 他的手臂刚想要发力挣脱,却不料迟渊的右手紧随其后,扣在其右肩处,一个错手就将他的右臂给卸了下来。 “啊——” 邹老苦叫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面部着地砸在地面上,与干草来了个吻脸礼,疼得他甩手大喊:“停停停——” 迟渊没有半点动容,捡起地上的匕首,横匕抵在邹老眼前。 看着那柄就在自己眼珠子跟前晃悠的匕首,邹老急得声音都变了。 “你,你就是杀了我你也走不出去!” “我讨厌被人算计。” 迟渊附耳冷声道:“你很会演嘛,要不你演一回死人给我瞧瞧?” 邹老一脸悲痛,语气十分真诚,连草稿都不打: “迟当家的明鉴呐,我也是被逼的!我东家压着我儿女的卖身契不让赎,我没办法,只得听他命令办事。可怜我那还未出生的孙女,还在他娘肚子里,就已经成了人家的奴隶。” 邹老哭得眼泪鼻涕直流,饶是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会动容。 【鉴定:邹老忠诚度100/100】 好家伙,敢情这忠诚度是一点都没掉。 迟渊觉得这个老头没去演戏真的太可惜了。 在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后,迟渊装出一副动容的样子,松开邹老。 只是他的手上一直握着匕首戒备着。 不是迟渊不敢在杨家的军营里动手杀人,而是他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只要一联想到周温和青丝罗盘,他的脑仁就疼得厉害。 他隐隐有种感觉,自己晕倒之前那段缺失的记忆很可能与周温有关。他必须得找到周温,把事情探个明白。 能够跟幻想容器牵扯上关系,周温绝对不是一个原住民这么简单。 自己得留着邹老的命,才能钓出周温。 “青丝罗盘,周温……嘶——” 迟渊捂着脑袋,一恍神,忽然就没了头绪。 他揉了揉太阳xue,不想再在这上面浪费功夫,目前最需解决的是怎么逃出杨家军营这个问题。 至于支线任务…… “等查清周温的身上是否藏有幻想容器,再把他卖给杨家也不迟。” 迟渊暗暗想着。 不过有一个问题令他很奇怪。 自己从醒来到现在,整了这么大的动静,为何没有一个士兵进来查看? 迟渊看向帐门,眼神捉摸不定。 “自己想要趁机打晕看守,扮作士兵混出军营的计划落空了?”
… … 囚帐外, 一百多名杨家兵排成两排,前蹲后站。所有人引弓拉弦,对准了前方五十步的囚帐。 一个个撑着弓,手抖得厉害,却又不敢放下,更不敢射。 因为在他们身后坐着的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没有下令。 杨仲麟的两根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冲身旁的郦道元问道:“你确定那小子醒了?” “确定。” “那怎么还不出来?” “可能……不敢吧。” 这话说得郦道元自己都不信。 当日这姓迟的小子见了杨家大纛,手上拎着自己后领的力气可是丝毫未减。 真要是怕的话,早就投降了。 看不成万箭穿心的花活,杨仲麟顿时觉得索然无味,抬手便让人撤了弓箭。 拉弓的士兵顿感幸福降临,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脸上有了喜色。 不料杨仲麟却突然变了脸色。 “很酸吗?就这么一会都坚持不了,养你们有什么用?全部去军法署领五鞭子,好有个教训!” 众人再不敢揉肩,沉默着离开了。 郦道元有心为士兵求饶,却又怕自家都尉再次翻脸,五鞭子变成十鞭子,便不敢出声。 “没胆的怂货。” 杨仲麟骂了一声,也不知是在骂谁。 “把那个家伙拖出来抽五十鞭,然后再砍死。” 杨仲麟起身掀翻座椅,大踏步离去。 恰在这时,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被人从囚帐里丢了出来,摔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着。 杨仲麟转头看去,眼睛微眯。 只见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掀开帐布走了出来,他的眉眼锐利如剑,透着藏不住的肃杀之意。 干净,通透。 这是杨仲麟的第一印象。 他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够机灵。取我刀来!” 迟渊出帐后的第一眼,先落在对面的郦道元身上,而后才是一旁的杨仲麟。 乍听此人笑声,迟渊只觉得:“这人怕不是得了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