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美容变局 科美新生

    美容整形的利润，像鸦片一样。玄城六家知名美容店中：集美整形的规模最大，虞美人和俏佳人养护中心的档次数一数二，科美，韩妃，瓷娃娃小巧精致…。

    集美位于南大街与东大街的交汇口，店长张秀娜说：“六家店收入东方之美公司，等于垄断美容行业，玄城东南西北大街加上东南西北环路，构成一个大大的“田”字，六家店的位置分布均匀，完美覆盖一环。”

    东方之美公司总经理是葛歆雅，东城总领的meimei，冷傲的放下茶杯说：“完全收购难度较大，先收购离公司近的俏佳人和瓷娃娃。”

    俏佳人位于南北大街与北环路的东北角，瓷娃娃位于南环路与东环路的西南角，两家店因为与集美较近，这几个月的争斗最多，东城公司突然围剿，让两家店长猝不及防，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已经处于半开半关的营业状态，加上房东毁约，麻烦多多，困难重重。

    人在江湖，谁不认识几个人，动用关系挣扎了一个月，不得不被迫转让，价格谈好就可卷起铺盖走人。因为利润丰厚，不愿低价转卖，但是经不住房东的毁约，向法院起诉后，因为恐惧某种黑手段又无奈撤诉。

    瓷娃娃今天约的东方之美的葛总，双方各让一步，取个中间价位就转卖。但是葛总不愿多废话，就按之前的报价，不卖，你还继续拿着，房东收回商铺，公司就没必要收购了。

    瓷娃娃没办法，只得转卖。俏佳人利用关系攀上了俞县长，葛浩碍于情面，双方折中价位收购。

    东方之美公司收购两家后，从东向西推进，把目标锁定了科美。科美位于河西路与西大街，租赁的是易善医院的东门商铺，如月在中州从事多年的美容微整形，故而喜欢待在科美，科美的店长叫燕霞，27岁，身材中等，微胖，打扮精致高雅。两人虽然年龄相差一代，但是有着共同爱好，也就有了业务的无缝对接，相辅相成。

    科美被东城sao扰，如月也不胜其烦，首先找了西城袁无常，袁无常忙于虞美人和韩妃，无暇兼顾，其次找了朱凯副局长，朱凯跟葛浩打了两次招呼，依旧被sao扰，总不至于逮回警察局关押，无疾而终。

    阴雨天，本来心情不好，又遇见东城的人，夜幕降临的时候，如月带着韩丹，燕霞在酒吧里借酒散愁。

    音乐一响，爹妈白养。如今，年龄大了，只能在舞池里慢摇。无意间撞了人，抬头一看是肖玲，旁边是陈艳，相视一笑。

    如月：“蹦的如此欢快，葛无常放心呀？”

    肖玲：“不但放心，还常常被我拉来”。

    如月：“他能蹦迪？”

    肖玲哈哈大笑说：“他不蹦，看我蹦”。

    如月：“也是，高中时候，他们跳着蹦迪，比你欢快多了，你俩臭味相投”。

    舞池里灯光奇幻，若隐若现，酒吧蹦迪没有真爱，只有无奈。多数人感觉自己什么也不缺，仔细想想却什么也没有，为了发泄自己的穷笨，只能尽情的歌尽情的蹦。

    酒柜前，如月说：“以为你会在家带孩子，没料蹦的如此欢快。”

    肖玲：“生了小铃铛，就跟没事人一样，好像不是我生的，哈哈…”。

    如月：“有事没事来医院检查检查，我俩聊聊天呗。”

    肖玲：“好呀，以后常去sao扰你”。

    如月：“说起sao扰，东城的人经常sao扰我们，烦死了。”

    肖玲：“为什么？”

    如月：“为了收购科美，可在我眼皮底下，怎么能让东城收购”。

    肖玲：“不被收购又没靠山，早晚被东城西城吞并。不如你收购了，不信东城会与九邦翻脸”。

    如月：“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点…，为你的高招，敬你一杯。”

    肖玲笑着举起杯，重重的碰了一下。

    当晚，如月跟燕霞谈了合作事宜，易善医院控股49%，燕霞说得与另外两个股东商量商量，另外股东是母亲苏彩云和表姐葛冰，三人知道江湖险恶，定了底线和价位后不情愿的同意。

    无巧不成书，葛冰是葛无常的亲妹，但是双方互不知道对方，燕霞跟着如月，知道葛无常，但没见真人，一样不知道。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上报给总经理李进被否决了。再次提议控股51%，依旧被否决。

    如月想了想绕开李进，直接给总领于头打了电话，于头说即使100%控股，易善公司也不能同意，这是西城东城的争斗，我们不趟混水。

    下班经过医院东门，看着堵在科美门口摆地摊的三个中年男人，如月坐在沿河公园的长椅中，往着眼前的中河，想着身后的科美困境，手机拿出又放回包里，然后又拿出再放回，过了几十秒又拿出，拨打了多年未联系的人，如果不再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玄城还会有谁真正关心我呢？

    拨通后如月说：“好久未见。”

    葛无常：“好久未见，你还好吗？”

    如月：“不太好”。

    葛无常：“为什么，说来听听”。

    如月简单明了的说了眼前的sao扰，葛无常回答：“容我想想，明天给你电话，好吗？”

    如月低沉的说了声好，然后挂断电话，望着波纹闪闪的河面发呆。

    燕霞走了过来，坐在如月身边望着河面，过了一会说：“发呆太久会变傻的。”

    如月：“如若没人能为你愿意舍命，还不如傻子”。

    燕霞：“舍命又没解决困境，还是傻子中的傻子…，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发呆？”

    如月：“一个比县长还熟悉玄城利害的人，明天若无办法，你的店就转卖了吧”。

    燕霞：“已经关了，卖就卖吧，大不了，再回洛阳打工。”

    ……

    次日上午，多云。

    如月独坐在院长办公室，喝着茶，手机放在桌面，期待着，担忧着。这么多年未见，他还是那个他吗？无论是不是他，得见面了，几十个老同学，为什么独独不与他见面，时间长了，老同学都会慢慢察觉，此地无银三百两。

    等了几个小时，没有他的电话，内心自问连你也不要我了吗？这么多年没见你，对我伤心绝望了吗？如果伤害到你，就让孤独惩罚我吧；如果曾经遗忘，就让余生继续遗忘。

    淡然无味的吃了午饭，在办公室支开躺床，心酸的闭着眼，慢慢进入梦乡。

    梦到初次见面的情景，梦到哭泣给他打电话的情景，梦见从洛阳火车站出来被他接回家的情景，梦到……。

    梦里想起了歌声，手机铃声，猛然睁眼，起身到桌子上拿起手机喂了一声。

    葛无常：“让科美先关门两个月”。

    如月听到后些许失望的说：“今天已经关门歇业”。

    葛无常：“把科美南边的易善药店搬到西门，西门的商铺面积大三分之一，腾出来的三间并入科美，按照科美的风格重新装修”。

    如月：“公司不批准，没有资金；另外，西门没有空闲的商铺。”

    葛无常：“资金我转到你卡里，给店长说九六公司要控股51%；西门北侧的三间商铺退租，高嫂租给我们，位置好，面积大，易善药店要扫灭西门附近的五家药店。”

    如月：“好，听你的，…能不能不再躲我？”

    葛无常：“好，听你的。”

    ……

    ……

    虞美人位于西环路与北燕路的交汇口，控股股东是西城公司。韩妃位于河东路与南岭路的交叉口，看到瓷娃娃悲惨被收购，不想重蹈覆辙，与西城公司谈了三次就签字转卖，并入虞美人公司。

    葛歆雅不知道约定，葛浩见sao扰科美的遮人耳目的目的已经达到，随即撤离；袁无常自然不对科美sao扰；一打一拉间，科美感激涕零的让出51%的股份。

    葛浩与袁无常默契的按照约定，南北大街以东归东城，以西归西城。扫灭了区域内的美容门店，自此玄城只有六家美容整形店。

    科美装修期间，如月偶尔来看看，宁可在此打发无趣的时光，也不想回父母家听那永远不停的唠叨。

    多数人被约束在正常的活规则中。毕了业就该找个朝九晚五的工作，拿一份安稳的薪水，踏实过日子；年纪大了就该买房，早点结婚，不然就算事业再出色，也是个失败者；结婚了就必须生孩子，这辈子若没个孩子，人生便无意义……。条条框框中，多数人选择认命，躺平任其摆布。

    如今离婚了，孩子跟了男方，在父母眼中应该尽快再婚，争取生个女儿，老了能有个照应。如月不愿人云亦云。活着，不能与草木同腐，不能醉生梦死，枉度人生，要有所作为。认命，只会浑浑噩噩，在泥泞的沼泽里越陷越深。

    不向命运低头，不随波逐流，在无声中默默忍受，在寂静中逐渐强大，不被群体裹挟，独立、清醒、冷静。敢于打破大众口中的正常，积蓄足够能量，以摧枯拉朽之势，迎来璀璨的星河光明。

    可我的星河，还能给我光明吗？借着科美未尽的事物，如月拨打了葛无常的电话。

    如月：“没耽误你哄孩子吧？…，科美内部装修快完工，门头招牌按原来的，还是新设计？”

    葛无常：“你怎么想的？”

    如月：“新设计，就是名字难以定夺，科美微医，科美养护，哪个较好？”

    葛无常：“你与燕霞有争议，建议取共同认可点，科美，简单明了。”

    如月：“会不会太简单？”

    葛无常：“俏佳人养护中心在人们心中也就记住俏佳人三个字，后面的字想想感觉到心累；科美不加后缀，A店员可说科美微整形，B店员可说科美养护，C店员可说科美医疗，多么灵活…。”

    如月：“跟我妈一样唠叨，听你的，不加后缀了。…科美自保都难的时候，为什么要扩大新装，反其道而行？

    葛无常：“在变局中不接就算了，接了就要蜕变，不然，对抗不了逐渐强大的东方之美或虞美人。”

    如月：“你老给我惊喜，九六公司为什么变更成我的名字？”

    葛无常：“九六公司是做给东城和燕霞看的，如今改成你的名字，更好。”

    如月：“无功不受禄，不要。”

    葛无常：“以前肯定有让你失望的言行，给个弥补的机会。”

    如月知道礼物和爱，主动给的是偏爱，伸手要的是施舍，没有人不懂浪漫，只有用不用心。温柔含情的说：“我…，谢谢你的心意。”

    葛无常：“谢谢你给的弥补机会，既然变更，找个代理公司，把公司地址变更到营商环境完善的上海或大港。”

    如月：“好，听你的。”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多些勇气，别让自己后悔。做自己想做的，爱自己想爱的，和过去的自己和解，珍惜余生。毕竟一生太短，别让自己遗憾。